第15章 《天鹅之死》
阳光穿过干净的窗户射到木板上形成一块块浅金色的方格，方格上空金芒闪烁，美轮美奂。
随着镜头的推进，一名做白色天鹅打扮的女子正在练习室里给孩子们示范《天鹅湖》中黑天鹅的动作，女子舞姿优美有力，长相优越，她身上有着天鹅的优雅与骄傲，最后一转稳稳落地，动作干净利落，赢得孩子们的掌声阵阵。
小天鹅们把大天鹅围在中间叽叽喳喳地，大天鹅面对孩子们的吵嚷耐心地解答，整个画面温馨有爱。
一个极具温柔与才华的女子。这是警察朴智勇对于舞蹈老师金素雅的第一印象。
但是朴智勇没有那么多时间顾及别人了，他清咳一声，吸引了金素雅的注意。
金素雅抬头望向他，对于陌生人，金素雅下意识地将孩子们护到身后，她礼貌微笑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朴智勇注意到他的动作，先将自己的警官证拿给她看，解释自己只是为了调查一桩案件才来到这里的。
金素雅的防备明显放松了很多，她轻呼一口气，“是最近那桩连环谋杀案吗？”朴智勇毫不意外眼前的舞蹈老师能够知道，因为媒体的报道，整个成山市就没有不知道的人。
因此上级将这桩案子交给了他，限他三天之内破案。朴智勇现在有一箩筐的脏话想要骂，骂上级只会在办公室喝茶，三天能干个毛，骂凶手，偏偏在他临退休的时候干这个，骂无良媒体，爆出去增加了舆论压力。
不过好在朴智勇查到了受害者都是十年前成山中学毕业的，他还查到了受害者都与十年前在成山中学自杀的女孩姜智雅有一些关系。
“您想了解这个孩子的话，可以去找他们当时的班主任啊。”金素雅端来咖啡递给朴智勇还有另外跟着一起来的年轻警官曹允浩。
朴智勇有些“找过了，不过张老师说姜智雅很内向，经常在舞蹈教室里呆着，所以我想上这里来找找。”朴智勇回道。面对好看的人，人们总是会有一些耐心的。
面对金素雅，曹允浩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憨憨地说谢谢。朴智勇瞟了一眼，曹允浩立刻严肃起来。
“看来朴警官管教有方。”金素雅坐在朴智勇对面的沙发上，
“没办法，职责所在，自然要严肃一些。”
“您说的没错，职责所在。”金素雅看了一眼朴智勇说道。朴智勇没听出金素雅语气中的意味深长。“果然朴警官就想大家说的一样，是个好警官呢。”
这时候，金素雅语气有些抱歉，“如果您要了解的话，恐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是两年前才来到这里的。之前的老师已经离职出国了。”
正当朴智勇有些失望，准备告辞离开，金素雅突然想起来什么，“我们会把一些学生的个人物品保留在储藏室，您也知道的，我们学校总会出几个芭蕾舞明星。不然我带您去那里找一找。”
本来以为一无所获的朴智勇喜出望外，三人一起前往储藏室。
随着林全泽一声“cut”表示这一幕算是已经完成，大家纷纷改变布景，准备下一幕。
崔珉值看着补妆的叶知秋和任识完，对林全泽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今天会卡一条的。没想到你找的孩子天赋这么好，一条过啊。”
他承认他有些看走眼了，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孩子天赋是好，但是台词和实际拍摄还是有区别的，定点走位，以及现场发挥这些新人会出现的问题竟然都没有在她身上出现。
而且，有多年拍摄经验的他很明显地看出来刚才扮演曹允浩的任识完是被叶知秋带着入戏了，
“可怕的天赋啊。”崔珉值感叹道。
崔珉值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林全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慢悠悠地说：“这孩子最可怕的不是天赋，而是远超天赋的努力。”
面对崔珉值不解的神情，他看着远处的叶知秋，解释说“她早就在开拍前面就把所有人的台词记了下来，不仅如此，她还磨着朴赞有陪着她将现在正在拍摄的电影现场都去过了。”
“所以她知道哪场戏需要什么样的镜头，怎么样是最好的。”
崔珉值有些不信，林全泽给他指了指回放，“你没发现吗？你接过她咖啡的时候，正好调整成拍摄的绝佳位置吗？这个位置就是金素雅为朴智勇准备的，老伙计，你也不经意被小丫头带着入戏了。”
崔珉值有些惊骇，为这恐怖的天赋，“她这才多大啊？”
“是啊，她才多大。刚17，她的路且长着呢。”林全泽又喝了口保温杯的水，接着说道，“奉梭昊那部电影知道吧，小丫头给他导过一镜头，比他原版更好。”
“就为这，那小子直说丫头演电影可惜了，到现在还在劝她拍电影，都磨到我这里了。”
见崔岷植盯着他，林全泽还以为他不信，马上就要吹胡子瞪眼，结果人家来一句，“你这喝的什么”立马喜笑颜开，开始嘚瑟“我家丫头亲手给我配的营养品，我不是腿疼吗？你还别说，真的管用啊。”
那副样子看的崔珉值有些牙根发酸，他怎么就碰不到像叶知秋这样的好苗子，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碰到了。
而刚刚他们讨论的叶知秋此刻正在和任识完聊天。她没想到代替受伤男演员的人会是之前一起拍过广告的任识完。
能在第一场戏碰到自己认识的人，总归是值得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她开心地和任识完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最近很忙吗？”
任识完一如既往的很是内向，他点点头，“上次广告反响很好，接到了很多工作。”他还没说的是，包括这一次的角色也是受了广告的影响，因为曹允浩和金素雅是有感情戏的，所以制片人找上了他。
任识完只知道自己接了个大制作，从开拍前签的无数保密协议就可以知道。但是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叶知秋。
他就像曹允浩一样，对面前这个女孩产生了深深爱慕之情，那些熟记于心的台词也就脱口而出。
年少时的心动就是这样，不知所起但又足够热烈真诚。
两个人还没有聊多久，就被剧组工作人员通知准备开拍。
——
金素雅，朴智勇和曹允浩三个人在储藏室里找到了当年姜智雅藏在储藏柜夹层的日记本。
得到重要信息的朴智勇准备回警局翻看日记，他们站在门口和金素雅准备告别，去发现金素雅脸红着朝曹允浩要联系方式。
朴智勇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只是感叹了一下曹允浩这个小子的好运气。有这么个大美人看上他。
金素雅微笑着看他们离开，仔细一瞧，微笑的弧度始终未变，带着些许诡异，“看来都入局了啊……”她轻声呢喃，美人配合身后的如血残阳，简直就是给人地狱修罗的感觉。
回到警局的朴智勇翻看起了日记。前面都和普通小女孩的没什么差别，但是直到3月以后日记开始发生变化。
2002年3月2日/星期六/晴
今天我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孩。他长得可真帅，那样贴靠在巷子的墙上，就像落难的王子，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上好多伤口。我将糖果与药给他，他却只拿走了糖，他可真奇怪啊……
看累了的朴智勇来了精神，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孩或许是破案的关键，他揉了揉他太阳穴接着往下看。
2002年3月14日/星期四/阴转晴
今天的天气就像我的心情一样
舞蹈室的女孩又来了，她们现在不仅撕碎我的舞裙，还将我堵在了巷子里打我……
那个男孩出现了，他就像一个骑士救了公主，那一刻我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可我问他叫什么，他却总是沉默。
……
2002年3月24日/星期日/晴
这是他送我回家的第十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他，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路灯都是偏爱他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闪着玉般的光辉，告白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我只能将自己所有的糖果都送给了他。
啊啊啊～我怎么这么笨啊，有什么可怕的呢。
为什么少女的日记并没有记录男孩的姓名，只有一些外貌描写，朴智勇尽量将这些记录下来，好交给侧画师进行心理侧画。
男孩是一个运动天赋很好的人，很擅长打篮球和打架，在姜智雅的日记中可以看出这个男孩身上总会带伤，因此姜智雅总会身上带着猪猪卡通创可贴。
男孩总会静静地在舞蹈室外面的那个小森林等着她一起结束回家，而每次到家之后，女孩总是会给男孩一颗糖果，各式各样的。因为女孩发现每次给男孩糖果的时候，男孩总是笑的那样甜。
镜头定格在男孩女孩双手交握的那一刻，晚风吹过，扬起的是少女的裙角和少男额前碎发。
——
叶知秋撸一把自己的短发，感觉手感还不错，她对着扮演姜智雅的女孩笑了笑，自成少年意气风流，惹得人家女孩不肯再多瞧她。
化妆老师有些可惜那么好的长发剪掉了，叶知秋安慰说，以后还会再长的。
但是也不用剪这么短吧，都是寸头了。化妆室姐姐反驳道。
“那姐姐，我帅不帅？”叶知秋本身就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此刻她故意抬起cody姐姐的下巴，眉目深情，cody姐姐避而不答。
叶知秋哇哦一声，很是惊奇“欧尼，你脸红了。”
“呀！你帅你最帅。”cody姐姐恼羞成怒，摁住熊孩子，不让她说话。
一旁的镜头将这一幕拍下来留作花絮，许多叶知秋的女友粉也是因为这一幕分分入坑。
现在电影的镜头已经拍的差不多，基本上到后期就是金素雅的个人戏份，金素雅就是姜智雅日记中的那个“男孩”。
金素雅家里是混黑的，家里一个独女，当成了男孩培养。那个时候的金素雅深处黑暗之中，而姜智雅递过来的那颗糖就是黑暗之中照进来的一束光。
两个女孩命中注定般的相遇，犹如电影版的开场，可不是所有电影的结局都是美好的。
金素雅本以为她和这束光能够这样一直相处下去，直到永远。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就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姜智雅躺在了冰冷的停尸间。
那时的金素雅以为是因为自己，姜智雅在她坦白自己不是男孩而是女孩之后大哭崩溃，金素雅觉得世界里的光没有了，世界还是那样的黑。
所以金素雅逃了。
然而再见，却是阴阳相隔。
金素雅最终活成了姜智雅的样子，留起了长发，成为了知名的芭蕾舞者，这是姜智雅的梦想。
金素雅回到了她的母校教书，就在她以为就这样活下去的时候，她意外发现了姜智雅的日记本，她才知道当年自杀的真相。
是当年那几个舞蹈室的女孩怀恨在心，一直在霸凌智雅，而且还有暗恋智雅的一个男孩子因为智雅的拒绝，给她下药拍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照片，成了最后一棵稻草。
而现在那些人都活的好好的，甚至那个男孩还成为了当地有名的青年慈善企业家。
此刻，金素雅内心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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