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冲喜
神婆去世了？那十天以后的驱邪仪式由谁来做？
女佣把电话放下，不敢说话了。
餐厅安静下来，壬初也没了胃口，把筷子搁在一边，往电话那边瞥了一眼又一眼，希望能有奇迹出现，或者再有一个电话过来，说是他们搞错了。
“二位少爷请慢用，我去把这件事告诉太太。”女佣也花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她年纪轻，对生离死别的事经历得少，再者，她来陆家工作以前也听过闹鬼传闻，这时候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不过没办法，陆家给的实在太多了，就算是鬼宅，她也得硬着头皮干下去。
“陆俨，怎么办，神婆去世了，那些恐怖的东西一定还会出现的……”
对于神婆前些日子作法驱邪，壬初一直是半信半疑，但后来又听她说什么“鬼会躲在镜子里”，壬初就有些动摇了，觉得她可能是有些真本事的。
陆家宅子里发生的怪事太多了，他记得系统说过，可以寻求身边人的保护和帮助，他以为神婆就是他的保护伞，没想到……
“别害怕。”高大阴影投下来，他忽然被扯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一只大手轻轻摩挲着他后脑浓密的毛发。
陆俨什么也没问，只反复安慰他“别害怕”，不知道是陆俨的话本身就自带魔力，还是心理作用，壬初听着听着，心情真的慢慢平缓了下来。
“太太，太太！您这药还没吃呢！”
女佣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下来，壬初抬头去看，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从楼上冲下，直奔电话而去。
离得近了壬初才认出这是陆太太。
她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没化精致的妆容，头发也被凌乱得甩在身后，身子摇摇晃晃，双目无神，没有一点精神气，像被吸干了血一样。
话筒被颤巍巍地拽起来，抹着鲜红指甲油的干枯手指不停地按顺时针去转号，转了足有五六回，她似乎还是没听电话那头接线员的声音。
“太太！”女佣冲下来想拦住，却被她一把推开。
陆太太仍没有死心，接着去转号，指甲与转盘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声响，让人心里发麻。
“太太！”陈妈不知什么时候也从楼上下来了，两股眉毛皱在一起，手腕还缠着很厚的纱布。
陆太太听到陈妈的呼喊，终于停下了动作，一点一点扭过头，几乎扭到180度，以一种奇异的姿势面向陈妈。
“太……”
陈妈后半个字堵在嗓子眼里，骨头“咔嚓”的声音响在耳畔，陆太太毫无波澜的眼神让她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大气不敢出。
“太太……这电话是坏的，您怎么打都不会有人接的。”陈妈平缓了一下呼吸，颤巍巍地再次上前，一边走一边解释。
电话确实是坏了，前两天就出了点问题，陈妈在去请彭医生之前发现了，后来只得骂骂咧咧地亲自跑那一趟。
女佣听到这话却傻眼了，刚刚她明明接到了神婆助手打来的电话，陈妈怎么说……这电话是坏的呢？
她不敢说话，眼见着陈妈上前安抚太太，帮，也可以说是强迫地把太太的头颅掰回去。
陈妈果真还是比她们这种小辈胆子大，她想。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彭医生！”陈妈扭头呵斥她。
“是……”女佣被这声呵斥吓得一激灵，赶紧跑去请医生。
壬初全程大气都不敢出，更是差点被陆太太那一个扭头给吓晕。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以及不知是真是假的“神婆”去世的消息。
他现在也弄不清楚了，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
以前，他记得以前，这个宅子在白天是不会发生怪事的，只有晚上，还有他的梦里会有恐怖的事发生。
怎么现在连白天都会发生了呢。
“别怕，有我在。”身边的男人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颤抖，主动用大掌包住了他的小手，语气也沉稳，叫人安心。
但是壬初隐约觉得有些怪，陆太太犯病发疯，陆俨怎么会这么冷静呢，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阿初，我过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正想着，陆俨就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拍了拍他的小手，转身去看发病的陆太太。
他听见陆俨喊了声“妈”，然后就莫名有些听不清，只知道陆太太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失魂落魄地被陆俨和陈妈扶着上了楼。
“阿初，阿初。”
“阮澄？”
过了一会，壬初听见有人在叫他，抬头去看，发现阮澄正穿戴整齐，背着个布包下楼。
“阿初，你听我说，今天晚上这个宅子不会安宁，你得和我一块离开。”
阮澄拽过他纤细手腕，力气倒是出奇地大，壬初很难挣脱开。
“阮澄。”他叫了阮澄一声，阮澄却一直在盯着他身后的书架看。
“阮澄，你还没说呢，今早这张纸条是怎么回事？”壬初从兜里掏出来纸条给他，使了力气才把手腕挣脱出来，细腻白玉染了圈红痕。
阮澄从书架收回视线，又盯着壬初那截手腕看了好一阵，最后才挠挠脑袋，吞吞吐吐解释：“就是……阿初，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今晚陆家会出事，我们俩也不会幸免，我不想你为我牺牲，我们要一块逃走。”
壬初：？
牺牲？啊这，他还是很惜命的。
“阿初，我想了大半天，还是决定试着逃走，至于红玫瑰……以后，以后我可以送你更多的。”青年红了脸，见壬初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索性再次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阿初，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等壬初反应过来，就已经连人带包被他扔到了车上。
“车我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为了这一天”，阮澄扭头看他，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欣喜，“阿初坐稳了，我带你走。”
壬初到现在也不知道阮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知道自己连家居服都还没换，一切都太仓促了，阮澄到底在害怕什么？
就在他上车的一瞬间，系统给出了新剧情。
【新娘逃走了，他不高兴，要抓新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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