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石像下的机关

宋渺在心里对蔺涛等人生了怀疑，她甚至有那么一丝邪念，认为蔺涛他们故意带自己下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七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开一破店能赚几个钱，走这一趟得到手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咱们怎么算怎么都不亏是吧，就是得劳驾你动动腿，移步往人美人阁走一趟，你说这是多大点的事儿啊”

        “我说了不去。”转身用鸡毛掸子掸了掸书架上的灰，正好扑了肥五一脸。

        “啊呸呸呸，阿七，你这是几辈子积攒的灰尘，糊了我一脸，哥哥都这么跟你费口舌了，你就当卖哥哥一个面子，把这事应了行不？”

        “不行。”我又开始掸另一面，肥五眼疾手快连忙跳开，“兄弟诶，你可不能让哥哥难做啊，我这边都答应人家了，一定得把您这位大神请到，你说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言而无信吧？再说了，美人阁那是什么气势，行内龙头老大，全省找不出第二家，我要是出丁点儿岔子，那以后就别想在道上混了。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阿七你可得帮四哥一把！”

        “我们认识一年零三个月。”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干笑两声，“别介，兄弟你这话就把咱俩说生疏了，咱们可是一起下过地打过粽子的患难兄弟”

        “你丫遇事就撒腿跑，上次还是我拖着你爬出来的。”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肥五的命都是你救的，但不管怎么着，咱们也算是共同经历了好些事，你看你阿七都帮我这么多回了，也不差眼下这一回是吧？”

        听到这话，我终于停了手，冷眼看着他，直看得他心慌意乱，“怎，怎么？”

        “厨子，我说过，无论什么活，都得亲自往我这走一趟，我没有出门的道理。”

        “是，你有这规矩，但”肥五的脸显得有些难堪，“但这不是，这不是张大懒爷的活儿吗？你也知道他那人，就跟封建社会宫里的娘娘一样矜贵，你要不过去，那这生意能成吗？”

        “甭管是谁，都一样。”我拿起一本有些年头的线装书，翻开几页看了看，又搁下，“他姓张，我也姓张，谁也没有支使谁的道理。厨子，我劝你一句，这事儿你就甭掺和了，美人阁的银子，哪是那么好赚的？”

        “我不掺和能行吗？多好的机会啊，我要是错过了就得喝西北风去，咱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我就指着这单生意出去好好旅个游放个假呢！”

        “我说了不去，你就别在我跟前磨嘴皮子了，有那闲工夫回隔壁炒菜去。”

        “哑巴七！”肥五的耐性总算被我磨光了，一脸的怒色，“你真当我是你啊，成天守在这十来平方的地儿，有的是人找上门，我肥五没你那走阴的本事，下地还是个拖后腿的。我那明月馆人烟稀少得惨不忍睹，你就不能当可怜可怜我？你得罪了张大懒爷没事，整个行当里都得仰仗你的本事，可我肥五就是个倒腾物件的，不管谁都能堵了我的路子。懒爷的名声谁没听说过，照我这样能有好下场吗？”

        “那也是你自个儿找的。”人都是铁石心肠的，哪怕肥五在我跟前挂泪珠子，我也没带一丝不忍。因为我知道，他演技向来很好。

        “你要是正经做饭馆，以你的厨艺，名声早传十里八乡外了，何愁没吃的？你自个儿作，怪得了谁？”

        见他面如菜色，我到底没忍损他太厉害，今天说了过去一周的话，口干舌燥，开了一瓶矿泉水喝，剩下半瓶被肥五一股脑儿全干了。

        “阿七，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活儿你必须得接。”肥五神秘兮兮地打量四周，门外连个过路的苍蝇都没有。

        我鄙视他，他凑上来压低声音：“美人阁有个常喝酒的，他告诉我这货是从老狼坑里出来的。”

        我才不信，正要反驳，肥五自个儿就说了：“这话自然是信不得，谁都知道老狼坑连影儿都没人摸到，我猜八九不离十，不是狼坑出土，也跟狼坑有关。阿七，你不是一直在追查狼坑的下落吗？”

        狼坑两字，落在我耳朵边上，立时让我听不进旁的话。

        “那天我去美人阁，偷摸瞅了一眼，居然看到一元青花，那给我馋得呀，全世界元青花完整器也才三百来件，这得金贵到什么程度？别说价值连城，就那东西本身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我估摸着跟狼坑有关。所以”

        肥五提到狼坑，的确让我有些动摇，我们老张家一直琢磨着这事，如果有机会自然不能错过。但我这门面的规矩，从来没因为谁而改过，不是我这人忒傲娇忒难搞，实在是我心里没底。

        这些年，大家都喜欢倒腾古玩，但一般人不知道古玩分为两种，一种叫明器，一种叫阴物。明器呢，一般是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儿，这些东西大都来路清白，没有沾染血腥气，有的甚至能舍身护主保佑后代。而阴物，则是盗墓挖坟或者杀人掠货得来的，往往集聚了怀恨而死之人的戾气，是比较邪门的东西。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阴物上的邪气给去除了，俗称“走阴”。真正的走阴高手，据说还能跟那些东西交流呢。

        道上人称我一声走阴高手，哑巴七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说从我出手的物件干净，但我离了这一九九七的门面地儿，出门就不知道能不能成事，哪还敢往美人阁去？

        “阿七，不就几步路嘛，咱不能跟懒爷拗劲儿是吧？”肥五的话扯回我的思绪，我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突然一个孩子冲进来打破了僵局，张口就哭诉：“七老板，您可得救救我”

        “怎么地？”我和肥五都愣了，肥五嘀咕一声，与我面面相觑。

        这孩子说是孩子，其实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听说还是个大学生。我对他有些眼熟，大概是我以往的顾客。

        但我这哑巴七的名头，断没有二回客的先例。出了这门，除非拿另外的物件来，可不兴返工这一说。可照眼下这孩子的架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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