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敌牺牲
一中午的招新终于结束，已经十二点半。
几人收拾完场地，自去打饭，围坐一桌。
“你没和老王一起上课吗？”江浸月从水煮鱼里挑出一块鱼片，拨落了花椒，问陈斯麦。
陈斯麦夹着饺子，在醋碟里蘸了蘸：“我请假了，上午国创项目答辩。”
老王咽下一口汤，忙问：“发挥的怎么样？能拿优吗？”
“评委问的问题挺尖锐的，其他组没怎么问，逮住我们狂问，所以不好说。”
陈斯麦有点出神，好像在回想答辩情景。
“过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呀。”江浸月说。
陈斯麦眉目一弯：“借你吉言。”
“哎，可惜咱们不是一个方向的，不然还能抱抱男神大腿，一起做项目。”小周哀怨道。
陈斯麦笑了下，抬头不知看到了什么，转头对小周说：“寒假我们可以一起做社会实践项目。那个对专业没要求。”
小周惊喜万分，恨不得明天就期末考试，后天放假。
“男神，太给力了吧！！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陈斯麦点头确认：“我已经有个立项想法了。之后先组队，大家一起聊聊。”
年级第一就是年级第一！
学院的项目通知还没下，寒假还远在三个月之后，人都未雨绸缪，有立项想法了！
小周当下举三根手指起誓：“陈斯麦永远是我的男神，我愿追随左右，狗腿三年。”
江浸月一听，这不就是说，接下来的三年，请大腿不要嫌弃，也让我好好抱着哦！
明着表忠心，暗地抱大腿。
小周，你行！
念头没想完，就见陈斯麦目光莫测扫了一眼她背后，她扭头一看。
高孟蒙好像刚打完篮球赛，跟几个队友走进食堂，其他人去打菜，他直直往江浸月这边走来。
江浸月筷子一抖。
大哥，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你莫不是又要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根据墨菲定律，你越害怕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
果然，高孟蒙走过来后，第一句就是：“新媒体工作室今天招新是吗，我要报名。”
说完扫了陈斯麦一眼。
陈斯麦对他眼中的宣战意味浑然不觉，客气地笑了笑，自去吃饺子。
老王自从第一眼看到高孟蒙，心里就直呼不妙。
他已经不是上次那个摸不清状况的愣头青了，这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凑在一起，不剑拔弩张才怪。他要是把高孟蒙收了，不是对不起兄弟吗？
老王战术性“嗯——”了一声：“这个，我们其实已经物色了几个人选，他们应该都会进来，我们部门就不缺人了。要不你报其他部门？”
高孟蒙虽然四肢发达，脑子倒正常，老王和陈斯麦是发小，根本指望不上，于是转攻小周：“人头控制的没这么死吧？多我一个不行吗？”
烫手山芋扔到小周这，全场都在等她回复。
这桌上摸不清状况的愣头青变成了小周。她只知道高孟蒙对江浸月有意思，哪知道男神也暗藏贼心。看陈斯麦那张从容淡定的脸，哪有半分暗恋的慌张和不自然啊？但高孟蒙这哥实实在在把心思全写脸上了。
她看到江浸月垂着眼皮，筷子一下下戳着油汤里漂浮的花椒，明显就不太想高孟蒙加入。
“我也不确定，有名额的话我之后告诉你，行吗？”小周弱弱道。
逃避可耻但有效，“之后我再通知你”的下文就是没有下文。
“你报学术部吧，那儿人头没满。”陈斯麦忽然插了句。
学术标杆让篮球健将加入学术部，这不是使坏这是什么？
高孟蒙抬头望天，掰了掰手指关节，咔嚓作响，“行吧，那我再看看吧。之后有消息记得通知我。”
小周看着高孟蒙离去的背影，焦躁抓头发：“那我之后怎么跟他说啊？为毛他不找你找我啊？”馊主意忽然冒出来，“要不把他招进来，和小月不分到一个组？”
老王心里啧啧两声：陈斯麦白把大腿伸出去给你抱了。
此时的陈斯麦倒很镇定，一脸淡然高高挂起。他在新媒体设的两道防线卡的死死的，小周么，到时候一点就透。
几人开始收拾碗筷，江浸月内心挣扎了很久，最后缺心眼道：“要不我们别想太多，他要来就来呗，多个人干活也行。”
此话一出，小周懵了。
刚才戳花椒的不是你吗？一会儿功夫就想通了？心眼挺大啊。
陈斯麦没说话，端着盘子走在最后。
老王察言观色的技术一流：“圆圆啊，按理说高孟蒙长得也不赖，但你就是对他没意思，是吧？”
“我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啊。”江浸月忽然说。
老王：？？？
危险发言，请你慎重！
陈斯麦垂着眼皮，慢悠悠把空盘子放在收餐处，两手插兜，跟老王走在两女生后面，出了食堂。
食堂外阳光耀眼，江浸月抬手挡在眉骨，“好学生总会被气质完全相反的坏学生吸引，我不是说高孟蒙是坏学生啊，只不过他没好的那么…”她在寻找一个词汇，“标准。”
好的很标准的帅哥沉默了。
老王：指桑骂槐，再次警告！
小周吃惊道：“不是吧？高孟蒙有戏？”
江浸月摇摇头，“没戏。大家不合适，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没结果的，所以没必要开始。”
回宿舍后，老王把房门一关，摸着下巴琢磨：“圆圆是不是过于理性了。”
“理性点好，不容易上当受骗。”陈斯麦说。
他把书包挂到橱柜上，刚在桌前坐下，就有人敲门。
老王顺手开门，一看，高孟蒙站在外边。
“老高，怎么了？”老王装糊涂的技术一流。
陈斯麦歪头看过来，后靠在椅背上。
高孟蒙盯着陈斯麦：“我找你。”他走过去，“你也想追江浸月是吧？”
“哥们。你要是喜欢她，应该去搞定她，而不是来搞定我。”陈斯麦歪头摸了下后脖颈，自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淡定。
高孟蒙舌头顶了下后槽牙，“行，你别在背后搞小动作就行。”
但陈斯麦坦荡磊落的眼神让他缩了一下，好像在说：“我用得着？”
另外两个穿橙黄队服的倚在门口，一个吊儿郎当撑着门框，撺掇：“不是吧高孟蒙？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纯情男孩啊？哪个女同学？”头一撇，“刚刚穿蓝上衣那个？”
说的就是江浸月。
高孟蒙不耐烦转身，把两人拽走，“滚蛋！”
等几人走了，老王关了门。陈斯麦没事人似的，重新注目在电脑的某个页面上。
老王走过去，站到他背后，“又在看股票啊股神？”
陈斯麦没空搭理他，盯着满屏幕的黑色背景，红色绿色的曲线跌宕起伏。
这一阵经济不景气，a股毫无底线地下跌，糟心程度如见证山体滑坡，各个论坛网站的股民们叫苦连天。
“我上次买了几万块钱，进去三天亏了一半，玩不来玩不来，赶紧撤了。你亏了多少？老王扶住陈斯麦椅背，头伸出去看他账户。
陈斯麦把自己账户点开，收益率80，超越了全国96的股民。
老王：“…”
“你什么时候卖的？！”
“镰刀弯成割韭菜的弧度之前。”
忽然，手机嗡嗡嗡来了好几条信息，老王在损失厌恶的沉痛心情中，抬手一看。
“卧槽？！高孟蒙表白了嘿！”
陈斯麦被老王一嗓子从红绿世界中拉出来，大概没想到这哥们如此冲动，他手指随意地点着桌面，“然后呢？”
老王忽然拉下脸来，眼神沉重地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这个…”顺手拍了拍他肩膀，“赌场得意，情场失意。兄弟珍重。”
陈斯麦歪头看着他放在自己肩头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轻描淡写道：“你表演痕迹也太重了吧？“
老王哈哈大笑，把手机递给他看。
“高孟蒙被人一撺掇，没憋住，打电话给江浸月了，你猜怎么着？？”
聊天界面是高孟蒙的舍友，正在实况转播高孟蒙的追爱全过程。
“江浸月没接！”
“然后高孟蒙发微信过去，问江浸月怎么不接电话？你猜怎么着？？”
等老王三句一悬疑的故事讲完，黄花菜都凉了。
陈斯麦往下翻聊天记录，飞快掌握了整件事的进程。
“江浸月说，她手机坏了，没显示来电通话！”老王捧腹大笑，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仿佛亲临现场，“高孟蒙打了三遍，她都没接着！”
“她直接发微信问高孟蒙什么事，结果高孟蒙哑火了，说没事！卧槽哈哈哈哈！平时看不出来他这么怂啊！”
陈斯麦划到最后，聊天记录这么定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兄弟彻底萎了。
他手指一划，打开老王的通讯录，找到“高圆圆”的电话，拨了过去。
“咚——咚——”
“老王，面试短信已经发出去了，还有什么安排？”
手机坏了或欠费了的表白对象云淡风轻，丝毫没意识到有一个高大威猛的纯情男孩在某个角落为她黯然神伤。
老王一听江浸月的声音，吓了一跳，给陈斯麦投去一个“你搞我啊？”的眼神，连忙接过电话，咳了一声，“圆圆啊，你这手机…好了啊？”
对面沉默了两秒，心虚道：“嘿嘿，好了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我的嘴土木第一严，不会给你传出去的。”
对面不放心道：“我还不放心你嘛！…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老王扫了始作俑者一眼，此人正好心情地买入几支透绿的股票，“没有！宿舍就我自己，在种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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