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橘子
柯南赶到公寓时，正好和载着川上绮奈的车擦面而过。
他进入公寓，警察正在屋内检查现场。
“柯南？”
高木从屋内走出来，看到他之后疑惑的开口。
“绮奈呢？”
“她刚刚已经被邻居和松田送去医院了。”
“医院？她怎么样？”
高木的脸色不太好，“她走的时候一直说着‘好疼、好疼’肯定伤的不轻。”
身为一个有着正义感的警察，没有人看到那么一个可怜的孩子被伤害后无动于衷。
更何况还是一个经常见面、十分熟悉的孩子。
“不过...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虽然平常经常在犯罪现场看见这个孩子，但是这次案件才刚发生不久，就匆匆忙忙赶来了，难道这个孩子有预卜先知的技能？高木歪了歪头。
“绮奈在出事的时候和我打电话了，我碰巧当时和昴哥哥在一起，所以就连忙赶来了。”
他拿出手机，将还在通话的界面屏幕亮了出来。
“高木巡查部长，在受害人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一个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的警员从屋内走了出来。
“那两个男人已经确认是之前十几起入室盗窃案的主犯了，所以这个也没有什么用。”
高木拿着手机，看向柯南，“你们一会要去看绮奈吗？要不直接把手机给她送过去。”
“好！”
柯南拿过手机，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周，又开口：“不过，既然这里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这家的主人，也就是绮奈的哥哥怎么不在家？”
“我们刚才联系了这间房间的业主了，但是对方的电话始终显示忙音。”
柯南看向手中的手机。
“试试绮奈的手机？或许对方开了工作模式。”
他先是将正在通话的界面挂断，随后又在联系人中找到了“哥哥”。
“哔哔”两声后，电话接通了。
“怎么还没睡？”
川上斋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柯南和他讲了事情的缘由后，电话就被高木拿走。
“是的，被送到了离这里最近的米花町医院。”
“好。”
高木回应了那边两句话，随后就被挂断。
“他说会尽快赶来。”
“那昴先生，我们先去医院看绮奈吧。”
“好。”
等柯南从木马公寓抵达医院时，只听见女孩一道凄厉的叫声。
手臂被接上了，川上绮奈含着半滴泪被松田阵平抱出了急诊。
【说不痛苦那是假的。】
【我的心也是，】
【肉做的。】
幸好没有什么很严重的伤，但是这些青青紫紫的伤痕出现在一个女孩的身上也十分可怖了。
况且还是曾经见过的女孩。
不过...现在他终于搞懂了，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
这个孩子的内心，未免太跳脱了些吧。
松田阵平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
降谷那个家伙...刚才把这孩子送到这里之后就消失了，他去哪里了？
他四处看了看，却只看见了一个蓝色的身影以及一个浅褐色头发的男人。
又是这个孩子。
自从调到一科后，这个孩子的身影就在不知道何时开始，慢慢的出现在每一起案件中。
甚至他在医院中，也能看见。
“绮奈，你没事吧！”
那个孩子冲了过来。
他怀里的孩子反应了过来，把头从他的肩上拿了下来。
“柯南？”
本就带着鼻音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怎么来了？”
“你当时用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所以我和昴哥哥就赶来了。”
原来是朋友啊，松田阵平心想。
川上绮奈的伤势不算严重，但是因为案件十分恶劣，且担心有什么内伤，她还是被安排到了一个病房里等待体检。
好痛苦，她甚至连饭都没吃完。
不知道她的宝贝游戏机怎么样了，她记得当时关灯时，窃贼将装满游戏机的袋子松开了，在袋子里堆起来的游戏机滑落在地上，而她清楚的听到了游戏机外壳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
她趴在床上，温柔的护士姐姐拿来了药，涂抹在了她青青紫紫的背部。
药膏凉凉的，她打了个哈欠，眼泪盈满了眼眶。
女孩瘦削的背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就像是颜料一般随意溅染着。略带顿感的线条勾勒着女孩的肩胛骨、腰线。
护士轻柔的用药膏擦拭着女孩的伤痕。
【好困啊。】
【可是监护人还没来，他工作做完没？擅自离岗会不会扣工资？】
她趴在病床上，脸枕着手。
柯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她说着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绮奈明天一定去不了学校了吧。”
她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原本约好的去家里玩也不能了...”
她语气中带着遗憾。
“幸好只是轻伤，只要做一下检查就好了，反正时间还有很多，不急于明天去玩。”
柯南不知道在哪里拿来了一个橘子，把外皮剥开，然后将一瓣橘子递到了川上绮奈的嘴里。
她嚼了嚼，然后表情瞬间僵住。
她闭上了眼。
“怎么了？很酸吗？”柯南问。
“没有，很甜，好吃的像初恋。”
初恋？这个孩子知道初恋是什么吗？柯南想着，然后递了一瓣橘子送进嘴里。
好酸。
是那种吃进去会流眼泪的酸。
柯南也闭上了眼，然后听见了女孩幸灾乐祸的笑声。
“真是的，怎么会这么酸。”
换药的护士小姐看见这副场景，轻笑了一下，随后端着药出去。
松田阵平进来了，他走到柯南的身边，看向床上的女孩，开口询问：“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背上有点凉凉的，没有什么感觉了。”
手臂除了刚接上时的那一下疼痛，之后就没有感觉了。
“那就好。”
他低头，看到身边的柯南手中拿着一大瓣剥好的橘子。
奔走了那么长时间，他早就有些渴了，刚好不好，医院的自动售货机坏了，他还因此损失了一笔钱。
于是，他顺手从柯南手中拿过了两瓣橘子，然后不顾两人阻挠的目光塞进了嘴里。
一瞬间，酸涩的感觉如同海浪般袭来，席卷了味蕾及口腔。
像是几百成千的柠檬精在他嘴里开party。
他闭上眼，皱起了眉。
“很酸吧。”
“都说了不要吃了，松田警官都那么大年龄了怎么还那么幼稚，居然和小孩子抢东西吃。”柯南吐槽。
“喂，你一个小孩子怎么那么像老头子一样。”
他将嘴里的橘子咽下去。
松田阵平突然想起来萩原研二描述的他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还真是酸涩啊。
他拿出手机，给他发简讯。
[我懂你了。]
对面：
[？]
此时，门又被打开。
“我问过医生了，要是没有内伤的话最快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冲矢昴走到几人前。
“呀，这是警视厅一科的松田警官吧。”
松田自然是认识这个曾多次和柯南出现在现场的东大研究生。
“昴哥哥，要不要吃个橘子？”
川上绮奈从床上坐起来，双眼亮晶晶的看向冲矢昴。
柯南看向她，然后也扭头看过去。
过了一秒，他懂了。
“对啊，昴哥哥为了绮奈跑前跑后忙了那么长时间，要不要吃点橘子解渴。”
他把手中的橘子举起来。
一旁的松田阵平没吱声。
冲矢昴将眼神定格在柯南手上的橘子，这个橘子似乎是柯南从工藤宅开始就捏在手里的。
是工藤宅客厅桌子上摆的那些因为老婆婆太过可怜所以购买的那些橘子。
那些橘子酸的过分，就像是和柠檬杂交了一样。
但是看着两个孩子亮晶晶的目光，他还是拿了一瓣橘子。
随后川上绮奈瞬间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像是一只恶作剧得逞的小猫一样。
但是他并没有露出她们预想的那副被酸到的样子。
她的表情瞬间耷拉了下来。
冲矢昴挑了挑眉。
很快，下一位受害者接踵而至。
“呀，原来大家都在这。”
高木走进病房，看着众人笑道。
“因为押送嫌犯正好路过这边，所以顺便来看一下。”
他来到病床前，询问了一下川上绮奈的感受。
“对了高木警官，要不要吃个橘子？”
“嗯？橘子？”高木对于突然扭开的话题有些愣神。
“对啊，高木警官那么辛苦，要不要来瓣橘子。”柯南接过话题。
高木刚想拒绝，但是看着两个孩子清澈的眼眸，还是接过了橘子。
“谢谢。”
川上绮奈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高木。
“好吧，其实我还挺喜欢吃...”高木将橘子塞进嘴里，然后瞬间闭上了眼。
他的表情瞬间变的扭曲起来。
“酸...好酸。”
两个小孩偷偷笑了起来。
松田也笑了一声。
护士突然进入病房，“107的小朋友，要去做体检了。”
站在床旁的松田阵平将女孩抱起，轻轻的放在轮椅上。
“就让我陪着你去吧。”
柯南跑上前。
川上绮奈抬眼看向他，“可是，已经那么晚了，小兰姐姐不会担心吗？”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很重的伤，你们直接回去就好啦，反正哥哥一会应该就会赶到，就算哥哥没有到也有护士姐姐陪着我。”
她扭头看向身后站在轮椅后面的护士，甜甜的笑了一下。
面前的男孩似是在思考。
病房的门突然间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
川上绮奈回头，惊喜的开口。
“哥哥。”
男人快速的走过来，将坐在轮椅上的川上绮奈仔细的打量一遍，并着重了腿部。
“放心，我没有瘸，只是因为背上涂了药不方便走而已。”
川上斋安心了下来，他又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川上绮奈裸露在外的皮肤，然后一脸阴沉的站在轮椅后。
“那我就和哥哥先去了。”
她坐在轮椅上，朝着几人摆了摆手。
结果出来的很快，除了背后摔碰的伤痕基本没有什么伤了。
反而健康的离谱。
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川上斋松了口气。
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的原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不去买张彩票？】
但是她现在一想起自己那些被摔坏的游戏机就十分心碎。
有些东西是钱也没有办法弥补的。
【我的伊丽莎白、佐伊、米琪、莎莉、克莱尔，我的姐妹们，我会想你们的。】
川上绮奈闭着眼，为自己的姐妹们祈祷。
因为背上涂了药，她只能趴着睡觉，川上斋拿来了一个U形枕，让她把脸放在上面睡觉。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川上斋又开口，“学校那边明天早上我会给老师打电话请假的。”
她放心的开始睡觉。
病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站在门前。
“她睡着了？”
川上斋点了点头“你那么晚了怎么还在这？”
“我值夜班啊。”
那个身影十分自来熟的走到病床前，坐在床位处，似乎是想摸一摸正在睡觉的女孩的脸，却只摸到一个后脑勺。
“欸？欸？欸？欸？欸？！”
他惊恐的向后退，直至背部碰到病房的墙。
川上斋将床头的灯打开，那个白色的身影才看清床上的女孩的睡姿。
“这睡姿，不会不舒服吗？”
随后他想起了女孩身上的伤口。
“真是的，大晚上的为什么不开灯，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不要为我省电费了。”
“反正又不是我交电费。”
坐在床位的青年补充道。
如果此时川上绮奈醒着的话，就会发现，眼前的人是一直帮她体检的“叔叔”。
虽然和川上斋同样的年龄，但监护人一直让她喊叔叔。
每次都会得到青年悲愤的“叫哥哥！”这句话。
面前的男人名叫宫池右，是这家医院的儿科医生。
同时也是与川上斋一同长大的幼驯染。
自从小绮奈变小后，她的体检等内容一直是由他负责，算是他们的私人医生。
今晚的兜底也是他完成的，不然那些医生早就看出什么不对了。
他这样对川上斋说。
对于今晚的案件他略有耳闻。
“你应该庆幸他们送到的是这家医院，要是别家的医院，说不定就直接被送进研究室了。”
其实川上绮奈的检查报告并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他需要强调一下自己的重要性，这样才能留在她的身边。
考虑到小时候某些不忍回忆的过去，川上斋时刻都担心他会谋害她，所以一直都在预防着他的接近。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
儿科圣手——宫池右心想。
川上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电脑上。
手机中还有着十几条“同事”发来的消息。
显然，突然的离岗让组织将目光焦聚到了他的身上，让某些本该因此倒霉的人侥幸逃过一劫。
不过幸好他及时让仿生机器人赶了过去，制止住了无休止的电话与简讯。
几天前的组织任务的枪战中，“加洛”的一个螺丝被打掉，内置的血浆渗入机械中，导致机械短路，所以他只能迅速赶过去易容一番代替他。
今日的任务原本也应该是由他代替“加洛”的，但突发原因，他只能暂时离岗，再由仿生机器人代替。
现在的他只希望，仿生机器人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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