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捣鬼之人
一路顺遂，还有几个路口就达到目的地，秦漫摇下车窗，乖乖等红绿灯。
她斜眼看到路边非机动车道上停着的一辆小车，在行道树的阴影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细眯着眼，总感觉里面有人在盯着她。
她就这么一直盯着，直到后面的车摁喇叭提醒她绿灯了。
车辆飞驰出去，方才那辆车里忽然亮起了一点白光，是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出一个影影绰绰的人脸。
秦漫把万晓璇在她经营的音乐酒吧门口放下。
“万晓璇，我提醒你一句，在绝对实力面前，你的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值一提。”
“别玩过火了。”
万晓璇没回话，只是帮她关上车门，转身找钥匙开锁。
秦漫接了个江练的电话报平安，然后扭头看到她已经进门，铁质大门哐啷一声被关上，便驱车离开了。
她按照原路返回，好巧不巧得又赶上了一个红灯，她依然望向那个感觉有目光的方向，方才停在非机动车道的那辆小车已经不见了。
她折回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前方的红灯已经开始倒计时，她扶着方向盘静默着。
夜已深，路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就只有她一辆车停在斑马线后等红绿灯。
待到绿灯跳出来的时候，她一打方向直接进了左转车道，掉头回去。
她知道哪里不对了，万晓璇进门后，没有开灯。
秦漫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冲过去，把大铁门敲得哐哐作响。
“万晓璇！”
没有回应，没有灯光。
铁门是后装的防盗门，雕着花，缝隙能过一个小孩，过不了大人，她把手伸进去试着从里面开锁，竟然成功了。
但是里面还有一扇门，普通的入户门，她抬脚就踹，没踹开。
真他妈该锻炼了！
她正低头满大街找工具砸锁的时候，门开了，万晓璇就站在门口，堵住她进门的路。
“你怎么还没走？”
小姑娘面对街边路灯的灯光，脸色煞白，碎发被薄汗粘在脸颊上，双手冰凉，全是冷汗。
秦漫一把推开她就往里走，明明手无寸铁，却气势如虹。
屋里一片漆黑，秦漫没找到灯的开关。
她冲着屋子冷道，“滚出来。”
没有人回答她，她低声回头对万晓璇说道。
“去开灯。”
万晓璇躲在她身后，她早就已经试过了。
“电被断了。”
万晓璇试着去拉她，“我们走吧。”
秦漫回来不全是为了万晓璇，也是为了见一见那个人，那个要杀江练的人。
她对万晓璇的提议不予置评，仔细听着是否存在第三个人的呼吸。
她隐约听到一点风声，朝着那个声音走过去。
平时不常开的逃生通道前，防火门大开，夜里的凉风合着城市的灯光一起灌进来。
人已经走了。
秦漫就这么静静得站了一会儿，然后火苗在她的手上窜起，白色烟雾从指间飘扬开来。
“万晓璇。”
她深深呼出一口烟。
“你见到那个人了。”
她的口气不是疑问，而是一种肯定的猜测。
万晓璇不敢往没有光的地方走，她只是站在门口。
“我没看到他的脸，连身形都没看到。”
电被断了，灯开不了，就没有光。
秦漫：“他跟你说什么了？”
万晓璇把手汗全擦到自己的裙子上。
“他说，我比他想象的聪明，游戏还会继续下去。”
秦漫：“没有了？”
万晓璇：“没有了……我觉得他可能真的要动手，然后你来砸门了。”
黑暗中那橙红的光点忽明忽暗，在秦漫的手指间起起伏伏。
“他是个男的，身上有烟草味，对吗？”
万晓璇：“确实是个男的，不过，我没能靠近他，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烟草味。”
一根烟到此结束，秦漫也不再追问。
“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
万晓璇：“我可以回学院的宿舍住。”
秦漫：“那就走吧。”
一路上，秦漫一言不发，把万晓璇安全带到国立医学院。
万晓璇的手已经抓到把手，却没有开门，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没有配枪？”
秦漫觉得她有点多管闲事，冷淡道，“我不需要。”
曾在国际头号通缉犯手底下做事，如今身处警队却不配枪，敢手无寸铁得闯进藏有歹徒的黑屋子里叫嚣，万晓璇隐约中似乎有点明白她是谁了。
“他还说了一句话。”
万晓璇说话一直都是挑挑拣拣，从来都不会完全把真相告诉任何人。
“他说，这是他的事，假手于人，本身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行为。”
万晓璇说完这句话就下车，秦漫明白，万晓璇在提醒她，那个人还没有放弃，还会对江练下手。
她双手交叠着垫到脑后，微微仰起头看着浓云密布的夜空。
那场雨酝酿到现在都还没下得下，空气湿闷，车窗上都弥漫上了雾气。
她不知道，若是今天她没有及时赶回去，万晓璇还有没有命活，这小姑娘看上去还算镇定，其实吓得不轻。
她能感觉到万晓璇在布局，她说的话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是谎话，但是她很聪明得遮盖掉真相的一部分，对每个人都展现出不一样的角度，诱导出她想要的结果。
这是比说谎还要高明的骗局。
她觉得，万晓璇对他们是这样的，那么对那些人那边，也一定不会傻傻的说实话，她或许能搏出一条活路出来。
不过，秦漫对万晓璇的小聪明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要江练性命的人，那个只是把她打晕的人，那个在她破门闯进去之后，着急逃跑的人。
到底是谁？
不愿意伤害她，却想法设法要置江练于死地，又是黑鲨那边的人，那个人，很有可能她不仅认识，还会有点交情。
她不得不考虑，江练是因为自己才招来这劫难的。
纵观过去，她结的仇不算少，现在要让她一一例举都做不知道从哪说起。可要说留的情，根本就没有，硬要算上一个话，那唯一一个知心人还死了，死透了。
会是谁，容不下江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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