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如放手
常言笑见路小川，将漫不经心的笑收敛，正色道：“孙千已死。”
“谁杀的？”路小川吃了一惊。
“我。”
路小川手已放至剑鞘上，不可置信：“你问出白月儿下落了？”
“尚未。”
路小川怒不可遏，手已握紧剑柄：“你难道不知道，孙千和叶逊是唯二知道白月儿下落的吗？”
常言笑用扇轻抵路小川握剑的手：“主公命令，无论如何，杀无赦。”
“你先莫恼，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常言笑见武力值最高的路小川已放松了握剑把的手，长舒一口气。
“孙千虽嘴臭，但却叫我笃定，小月儿一定活着，而这其中关键应是叶逊。从叶逊处下手”常言笑话还未毕，路小川已疾步走出房门，向那东厂门外走去。
“真是要命。”常言笑用扇敲敲头，赶忙追上。
东厂墙门上，悬挂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叶逊。
路小川急急叫人放下来，无视常言笑想低声嘱咐什么的姿态，直接一桶水从叶逊头上一浇而下。
常言笑叹服地一挑眉，那提着水桶的锦衣卫上来，路小川刚接过，他便连忙退了有一丈远，打开的扇子一扑又一扑地扇着风。
叶逊似是久旱逢甘露，直至水倒净，还张着嘴接那从发顶上流落下来的水滴。
“白月儿在哪？”路小川狠声道，“再不说，叶家上下，一个不留。”
叶逊摇着头，又叹又笑。
路小川还想说什么，常言笑赶忙用扇止住路小川的话，打量着叶逊上下，招招手遣退了身旁的一众锦衣卫。
“叶大人。”常言笑展颜道，“今儿我去东厂牢里走了一趟，我见到叶大人家小女儿。”
叶逊忽而抬头，一双眼死死地瞪着常言笑。
路小川见状，识趣地后退了一步。
“小姑娘挽着两个小髻，穿着红边短袄，似乎喜欢听脚上那双鹿皮短靴踩在雪上的声音。”常言笑笑得温和，略顿了顿，“好一个清秀灵气的小姑娘，让我想起我们的小月儿！”
“东厂或许人人厌弃，汝等所谓正义之辈恨不得人人除而后快。”常言笑背对着叶逊，“但我们对小月儿的疼爱并不比叶大人对小女儿的少。叶大人家里有这样单纯可爱的姑娘，我不信叶大人忍心对只比你家小女大四五岁的小月儿拔刀。”
常言笑转身，眯着眸，步步紧逼道：“您在这门前挂了有两个日头了，应该明白您身后的人已经用而弃之。若叶大人愿意透露小月儿的消息，我常言笑也能保证叶大人家小女无虞。”
叶逊手捂着脸，耸着肩，浑浊的眼泪从指缝中簌簌落下，沉声道：“我的确没有杀那女娃。”
常言笑与路小川大喜，却又不敢打断，更别说催促。
“她那时候发着烧，求助地看着我的神色，让我想起了媛儿。”
“东厂有罪，但那女娃何辜？”
“叶大人放了白月儿？”路小川不似常言笑沉得住气，温声追问道。
“常言笑，记住你所说的。”叶逊抬起头来，红着眼，盯着常言笑道，“我把她托给了青城派，送到了塞外。”
路小川提步便要走，叶逊突然叫住他。
“路小川。”
路小川顿足，却未回头，心如弦上箭。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现在放手，对那女娃来说，反而更好。”
“这可是东厂，凡是心中有良知的人，哪个不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们把那女娃带到身边，即使再呵护有加，也有疏忽时候，不然哪有我和孙千得手的机会？”
“且那女娃聪慧异常，待她再大些，还会分不清忠奸善恶？何苦叫她长大后厌弃你们？”
“青城派主君冷言曾欠我一份人情，定妥善将她送到塞外的一户好人家。虽粗茶淡饭，但生活安定。你们若是真心怜爱这女娃”
常言笑冷了脸：“够了，多谢叶大人对小月儿的一片良苦用心。叶大人放心，我言出必行，一定护下叶家小姑娘。”
叶逊似是感慨万分，摇了摇头，安分地被常言笑唤来的锦衣卫架回了牢房内。
常言笑长舒一口气，将扇有一下没一下打在手心上：“小月儿倒真是个有福之人，你速去青城派问个明白，我去禀告主公。”
常言笑还未走出几步，便被一把利剑阻挡去路。
“路小川，你做什么？”
常言笑震惊地扭头望向持剑的一脸凝重的路小川。
“此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路小川低着头，语气逐渐坚定起来，“先不要告与主公，待我去青城派一趟再做定夺。”
“你疯了。”
“如何？”路小川持着剑，不屈不挠。剑刃锋利，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
这并不是好言商量的架势。
常言笑扶额，小月儿说得对，路小川固执得令人发怵。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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