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130章：各怀心事
第130章：各怀心事
梅红，巧儿，铁雁，思柔，四个人各怀心事地踏进了水家大门，他们还在想着水家会成什么样子，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离开，水家不相干的人都被青衣赶走了，原本热热闹闹的水府变得冷冷清清；再回来时，竟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家里男男女女的来回穿梭，各忙各的。唯一变了的，就是习武场上似乎没有人。
阿虎和阿狮满脸是笑地接着了他们，铁雁让人直接把盛着十六夫人的轿子抬进大门，送到后院去。
巧儿紧张地问：“阿虎，老爷呢？他……他在吗？”
阿虎笑着道：“三夫人，师父这几天一直都在忙，咱们水家没什么影响，再加上影姑娘——啊！不是，是……是大小姐也回来了，他们控制住了青衣和唐柔，如今咱们水府又恢复成原来样子，就等着你们回来呢！”
巧儿悬着的一颗心立即回归了正位。
梅红却没有巧儿那么看得开。她想好了，如果水若寒离开水家，她也会走，在她的老家，还有一个侄儿，这么多年，他们并没有失去联系。她有自己的养老钱，不会拖累侄儿，反而会帮上他。
这几天她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老爷离开水家，那必定会把水家交给铁雁，因为铁雁是他亲儿子，也许她和夫人就会成了闲人。但她自己没有成为水家闲人的必要，她之所以留在水家，是因为水若寒，如果水若寒不在，那她会走。从此山高水远，不复再见。
梅红心事重重地跟着进了门。
思柔一边走一边问：“二师兄，我娘她们呢？还好吧？”
阿虎急忙让思柔放心，说都很好，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大体上说了一遍。
“什么？把……把杏儿给杀了？杏儿哪里招惹她们了？竟然也把飞雪给杀了！这两个……两个老疯子，我要去找她们。”思柔说着抬脚要跑，想去找青衣和唐柔。
“二小姐，”梅红本不想再多管，但还是没忍住，“先别闹了，大小姐不是已全废了她们的武功吗？如今她们两人都得到了报应，至于怎么发落她们，一切都听老爷的吧！”
思柔这次好像长了点脑子，因为她抬眼看到了面色不虞的铁雁，然后便想起了一件事，那两个疯子中的一个是铁雁的师傅，是自己的亲娘。就算她再不想认唐柔，她是唐柔的亲女儿是错不了的。而铁雁自小跟唐柔习武，对唐柔的感情甚至比对自己的母亲还深。那个女人却把服侍十九小姐，当然也是服侍他的飞雪给杀了，他应该是最难过的那个。
思柔又放慢了脚步。
叶语青一看到铁雁和思柔，抱着龙儿，哭着跑向了两个人。
思柔也哭着喊了一声“娘”，向着叶语青跑去。铁雁微微一顿，然后竟也疾步向前。
叶语青一手抱着龙儿，一手搂住了思柔，然后三个人一齐扑进了铁雁怀里。
“铁雁，思柔，娘都快吓死了，我谁也不想，谁也不能靠，就盼着你们俩，要是你们回不来了，娘就带着龙儿出家当尼姑去。你们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其他的，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咱们好好的！”
思柔一边哭一边给母亲擦着泪，一边说：“娘，你放心，思柔是娘的女儿，龙儿是娘的孙儿，铁雁会保护好我们的。”
铁雁强忍着眼中的泪，但声音还是哽咽了：“娘，我们回来了，您就不用再担心了。”
小龙儿用稚嫩的声音喊着“爹爹”“娘亲”，张着两只肥嘟嘟的小手去摸铁雁的脸，又去抓思柔的头发。
铁雁将龙儿接了过来，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生命，他第一次意识到肩上的责任，因为那一声“爹爹”，他要付出此生的全部来培养这个孩子，这是他的孩子。以前，他从没如此细心的看过他，也没如此强烈地想过他，可这次，他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已是有儿子的爹了。
思柔看着铁雁眼里流露出的爱，脸上写着的欣喜，开心地抱住了铁雁的一只胳膊，眼泪如珠子般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叶语青更是喜不自禁。
一切都不重要了，唯有眼前的三个人，才是她余生的依靠。
这几年，她跟水若寒已是越走越远，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忆柔，她也想过大度地当作没事一般，但她做不到。以前的岁月里，水若寒眼里只有她一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里除了那个忆柔，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从那时起，他们就开始背道而驰，直到今天，已经远得无法再掉头。
那就算了，自己也四十岁的人了，守着女儿女婿，还有孙儿，享着天伦之乐，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去抢那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呢？
当听到唐柔说水若寒会跟着忆柔走时，她害怕，震惊，想不到，因为曾经的水若寒不见了，如今的水若寒，让她觉得陌生。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弃水家于不顾吗？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的！
因为她找他了，他告诉她，等铁雁回来，他会把水家交给铁雁，然后陪着忆柔去忆柔想去的地方，也许有生之年再不回水家，因为忆柔不喜欢这儿。
只因为忆柔不喜欢这儿啊！
叶语青流着泪笑着：“若寒，如果几十年前你有这样的魄力，也许小姐不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你冷落了她，慢待了她，把她仅有的那点对情爱的执着也彻底消灭了，所以，她便又恢复成寡廉少耻之人。”
水若寒淡淡地回她：“语青，你错了，我是爱过她的，因为她装得温柔贤惠，演得假戏如真。她为我生子而香消玉殒，所以，我觉得亏欠她的，这辈子无法弥补，唯有好好地疼爱我们的孩子，好好地疼爱自小服侍她的你。但后来当我发现她们竟不是我女儿时，那份愧疚心便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恶心，年少时曾经的心动也不复存在。确切地说，我并没有真正地爱过那个女人，她不值。”
那一刻，叶语青明白了。唐柔不值，但忆柔值。水若寒会为了忆柔而舍弃水家，会跟着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就算再艰辛，他也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那一刻，她绝望，同时又醒悟了。也好啊！从此没了念想，没了希望，那就彻底死了心。专心做好龙儿的好祖母，守着他们一家人，挺好的。
可巧儿却难以接受，当她得知水若寒会跟忆柔一起离开水家时，她整个人都不安起来。未来没有水右寒的日子，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更不知道此世该如何走完。
忆柔照例给水敏废了武功，然后把她也安排到了最后面的院子里。因为枊家和花家的人，用不了几天都会离开水家，他们还得回去好好整顿自己家。所以，整个后院就会空起来的。
忆柔将她们三人安顿到后院，让水若寒拨去了四个丫环，另加四个仆人，让他们专门服侍那三位。平时没事，不准踏出后院大门。如果前院的人想她们了，自然可以到后院去；但如果没有铁雁的命令，她们三人一辈子就只能生活在这个院子里。
水敏连喊带骂，想见自己的儿子，还要写信给莫柱，让他带人来救她。
最后铁雁还是去见了她，并告诉她：“娘，我已给沙漠之王去了信，告诉了他所有的一切。他的回话是有生之年最好别让她再见着你，否则，他会凌迟活刮了你。你用水庄主的儿子扮成他的女儿和儿子，骗了他这么多年，看在他也曾喜爱过你和并不存在的十九小姐的份上，他会饶过我，但并不代表会饶过你，他让你好自为之。”
水敏两眼空洞，继而号淘大哭。青衣视而不见，唐柔冷眼旁观。
铁雁看了她们一眼，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三五天会来看你们一次，至于家里其他人，他们若想来，我也不阻拦，但……你们就永远地留在这个院子里吧！”
“是枊忆柔这样安排的吧？”青衣冷冷地问道。
“就算她不如此安排，我也会这样安顿你们的。他们把水家打理好后，会先把花家人送回花家寨，然后再护送枊家人回枊家堡，从此不再回水家。水家……他把水家交给我了，谁让我是他儿子呢？”铁雁淡淡地回着。
“我的乖徒弟，你可真是个好儿子，你心爱的女人被你亲生父亲抢走了，难道你内心里一点都不难过吗？”
面对唐柔的讽刺挖苦，铁雁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他很清楚此生与忆柔缘已尽，也许这是天意，当初他是千般想万般念跟忆柔在一起，想好好地疼她，爱她，但他的好师傅从中作梗，让他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忆柔。
如今看着水若寒两眼全是忆柔，那么一个骄傲矜持的人，竟然不顾众人的眼光，毫无自我地随着忆柔转。忆柔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忆柔怎么说，他便怎么做。他从不问对与错，只要是忆柔提出来的，哪怕是不对的，他也毫不含糊地应着。
铁雁知道，那个人怕了，他怕忆柔会再次从他视线里消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水若寒会彻底疯掉的。
所以，铁雁放过了自己，成全了他们。
其实，对于思柔，他无半点杂念，在酒醉之时，思柔跟他在一起，然后有了龙儿。从那时到几日前，他一直是抵触思柔的，甚至有些讨厌她。但这几日的相处后，他发现，思柔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之所以对忆柔那么坏，大概就是嫉妒心作祟，她嫉妒忆柔的一切。
算了吧！忆柔走了，她就再无嫉妒的对象，以后，就这么过吧！要不，还能怎样呢？
莫铁雁这样跟自己说着时，思柔竟然像是有感应似的，竟比以前懂事了许多。
铁雁离开后院，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想着要单独见见忆柔，然后再跟他见一见，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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