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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怒火


李珩端起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缓缓朝榻边走去。

  只见明婳身上一袭玄色圆领袍子,因着营中只有男子衣物,穿在她身上格外大些,领口微微敞着,露出雪白纤长的脖颈。

  那颈间的一道鲜红血痕在玄色衣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李珩蹙眉,几步凑近明婳,想要看清那伤势,万一淬了毒,这军营可不像京都医药充足。这女人身子本来就弱成这副德行,若再次中毒,恐怕小命不保。

  明婳此时心中正在细细思虑着今日之事,虽是她以自身性命引韦文兴入局,可他这般仇视明家,真的只是因为同燕家和离?韦家势力虽不大,可终究在朝中也是摸爬滚打了数年,韦文兴跟他老子耳濡目染了这么些年,怎就如此草率行事,这背后像是有人推了他们一把,故意将韦家送到她手中。

  思忖间,忽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自己领口,不由分说便要将其扯开,明婳慌乱间往后退去,惊呼道:“这里可是军营,你怎可乱来!”

  李珩嗤笑一声,理了理衣摆,顺势坐在榻上,似笑非笑的望着明婳。

  “上回不是挺大胆的吗?怎么现下知道怕了?”

  明婳无语,这能一样吗?上回她是因为中了女耶罗之毒才那般神志不清的,更何况上回在别院四下无人,现下可是在军营。她听闻军中法纪向来严明,尤其是李珩手中掌管的军队,从不向其他营中多有士兵狎妓取乐的。

  李珩见她吃瘪,眸中闪过一抹揶揄的神色,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拿过桌案上的白色瓷瓶,递给缩到角落的明婳。

  “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明婳不知他此举是何意,目光怔愣的瞥了眼他手中的瓷瓶,很是不解。

  “这是何意?”

  李珩无奈摇头,感情这人是不知道疼?脖子上这么大一道口子,现下还隐隐冒血,竟还用如此无辜的眼神瞧着他。若是搁以前,莫说如此重伤,便是稍稍蹭破点皮,这人早就哭哭啼啼的扑到他怀中寻求安慰,而如今却如此不痛不痒。

  到底是从前能演会装,如今被戳穿了,干脆不演了?

  咬咬牙,李珩收起眸中的笑意,声音冷淡道:“脖子上的伤。”

  明婳回过神,伸手摸了摸颈间,知道有一丝痛意传来,才恍然发觉自己受伤了。

  这人方才是想查看自己的伤势?她还以为他是想...

  想到这,明婳有些窘迫的垂了眸子,耳根却是有些微微发红,声音也细若蚊鸣。

  “我,我自己来。”

  话落,便拧开那瓷瓶,撒了些药粉在指尖,因着伤处她瞧不见,又被眼前的人盯着,慌乱间药粉撒的到处都是,就是没沾上伤口半分。

  李珩叹了口气,也不管明婳此刻有多窘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瓷瓶,扯开领口,对着伤口撒了上去。

  他本就带着气,今日北境传来军报,说祁连吾贼心不死,又派人四处打探定州城的动静,他如今身在京都,又受多方掣肘。刚吩咐纪朝传书去北境,暗卫又来兵部这女人出了事。

  原本他留着韦家是想牵制澄王和赵家,韦家手中握有澄王不少把柄,但是贺州那些就够澄王喝一壶的,可韦家千不该万不该将心思动到明家上头,前世他保不住明家已经是心中有愧,后来即便是知道明婳在他身边是要向他寻仇,他也便认了。

  可明婳今日的行径,全然不顾性命的去杀那韦文兴,到底所图为何?

  她明明可以安全脱身,一向熟悉地形的她怎会孤身一人往那万砚山走,那山中埋了多少陷阱,一遭不慎便会丧命,真是不自量力。

  李珩想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又粗鲁了几分,明婳咬着牙忍着,可那药粉像是长了牙一般咬的她生疼,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你,你轻些...”

  李珩蹙眉,手下包扎的动作不停,只是力道稍稍轻了几分。

  “方才不是连命都不要了,怎么这会儿怕疼了?”

  明婳被药粉刺激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鼻尖也跟着酸涩起来,也不理会李珩的质问,稍稍敛了眸子,赌气道:“多谢殿下关系,现下也上完药了,可以让臣女离开了吗?”

  明婳自知理亏,可终究气不过这人接二连三的粗鲁行径,方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她难堪,现在又如此对她,便是心中再有亏欠也难免会生出几分气恼。

  李珩不言,就这么直直的坐在榻边,将手中的药瓶放在一旁,兀自把玩着手中的扳指。

  明婳看了他这般动作,心中有些讪讪。

  从前李珩只要想杀人或是动怒,便会这般把玩他那块玉扳指,如今他这是...

  明婳刚想下榻,李珩冷厉的质问声倏地在耳畔响起。

  “明明可以原路返回燕家,为何要贸然上山?”

  明婳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一问,她以为他是气自己乱了他军中规矩,擅自做主动了韦家人,却没想到他问的却是有关自己。

  抿了抿唇,明婳的脚刚沾地却又缓缓收回榻上,垂了眸,语气冷淡道:“韦家不该惹我的。”

  “自不量力!”

  李珩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些许嘲讽道。

  “是,我就是自不量力,韦家兄弟趁我不备掳走我想毁我清白,那韦文昭见色起意我杀了他有什么错?韦文兴害我表姐,又想害我,我早就想杀了他了!”

  “我一直便是这般狠毒,又自不量力,殿下没有看错。”

  明婳语气有些急,说话间扯动了颈间的伤口,雪白的纱布上又冒出点点血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李珩快要被气笑了,从未见过明婳如今大呼小叫的模样,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他何时说过她狠毒?又何时怪过她杀那韦家兄弟,这人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深吸一口气,李珩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道:“你既杀了韦文昭便罢了,做什么又要去招惹韦文兴?一个不好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中,你可担得起这罪名?”

  “若今日遇见的不是禁军,是旁人,你现下可还有命在这同我大呼小叫?”

  李珩也是越说越急,恨不得剖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头是否装的都是浆糊。

  明婳闻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做这些也不全是为自己报仇,实际上她深知韦家同李椋勾结又暗中奉承赵家,无论他跟了谁,李珩在京都的处境都会雪上加霜。

  只是她说这些,他会信吗?

  吸了吸鼻子,明婳转了语气,道:“韦家,不能再留了。”

  李珩微怔,自己方才是急躁了些,可这人也不必如此委屈。

  明婳见他不言,又道:“这些日子京都传来消息,韦青眼下同赵家关系不浅,若是他们勾结起来只怕殿下会...”

  话还未说完,李珩便一把钳制住明婳的手腕,漆黑的瞳眸定定的望着她,沉声道:“你这是在帮我?”

  李珩心绪微动,她如此不要性命的去杀那韦文兴,难不成真是为了自己在朝中能顺利些?

  只是区区一个韦家妄图动摇他?简直痴心妄想。他眼下的心思全然都扑在北境战事上,若不是为了免明家重蹈昔日覆辙,他是不会贸然进京的。

  他一来,他那皇帝老子便将禁军塞给了自己,想叫他放下北境的军务去给他收拾这一堆烂摊子,还得陪这些臭鱼烂虾玩闹,真是!

  四目相对间,明婳垂了眸子,将眼神瞥向一侧,像是在逃避什么。

  帐中寂静半晌,直到传来烛火燃烧的啪啪声,明婳这才抬眸看向李珩,道:“殿下,你可知千机图?”

  李珩原本平静的眸色瞬间生出些许震惊,明婳竟也知道千机图的事情!

  她是如何得知?难道是明洵告诉她的?

  短短片刻,李珩便否定了这个答案,明洵把这个女儿当成掌上明珠一般疼爱,定不会让她知道千机图这般危险的物事儿。

  难不成,此物真同前世明家覆灭有所关联?

  明婳见李珩眉头紧紧蹙着,攥着自己手腕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明婳缓缓挪动了下有些酸软的手腕,正色道:“看殿下如此神色,定是知道此物同明家关系不浅,也应该知道澄王对此物的心思...”

  李珩在听到澄王二字之后,沉思的神色一瞬间沉了下来,拖着明婳不断蠕动的手腕,轻轻往身前一带,声音微沉带着些许恼意。

  “他对此物的心思我不清楚,可他对你的心思着实不浅,为了讨你欢心竟将韦家亲手送到你手上,真是痴心一片。”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令明婳浑身的汗毛倒竖,羞恼的想要推开眼前的人,急道:“我同你说正经的,你扯这些劳什子做什么?”

  李珩唇角微勾,借着明婳的力道微微撤开身子,道:“我也没同你开玩笑,只是韦家的事情你无需再插手,千机图不是寻常之物,知道的多了未必对你是好事,你也不想明家再如从前一般吧!”

  明婳点头,想着李珩方才所言,若真是李椋将韦家推到她面前,此人的用意究竟是为何?难不成真想借着自己拉拢明家?那千机图到底是什么,强大到足以牵动朝中这许多势力,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李珩都为之变色,若是真流传于世,恐怕也是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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