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章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火之车的小鬼还打算继续挖苦我，不过却突然变了脸色，似乎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匆匆和我道别。
我目送它离开，心里有那么些窃喜，幸亏火之车有事离开了，不然他继续追问，我很快便要露出马脚。
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虽然没有查出什么资料，不过还是回到了和无相约定好的地方，小丫头还没有回来，我给自己买了杯奶茶，一边等她一边琢磨今天的事情。
眼瞅时候差不多了，无相果然遵守约定的出现，将手中握着的一本书扔到我面前，见我怔怔看着她，小丫头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这上面写着你要的东西，不过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等会进去栖梧问起，你便说顺道回了趟原来的家，这是从叶晗的柜子里找到的。”
无相不关帮我找到了书，甚至连应付栖梧的借口都寻思好了。
大抵担心我说谎露馅，所以才亲自出马。
“我知道了。”认真冲无相点头，将书收了起来，手指覆盖在书上的时候，感觉到了一抹极淡的鬼气，联想到今天早上无相说会去地府一趟。
这本书，她还真是从那里顺出来的？
见我收起了书，无相带着我朝地下室走去，她问起我今天的收获，我琢磨半晌后冲她摇头，“殡仪馆虽然有很多小鬼，不过都是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很多都没有听说过七人众，更甭提知道他们的行踪。”
我套拉着脑袋，言语尽是遗憾。
无相哦了声，似乎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失望，不过浅浅哦了声，表示知道。
她本就没有指望我什么，现在得知我什么都没有捞到，自然是这幅兴致乏乏的样子。
我们一前一后进到地下室，里面还是阴暗潮湿，昨天和我搭讪的女人靠在门边抽烟，一口接着一口，瞧见我回来，冲我打招呼。“丫头，你这是从殡仪馆回来的？”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知道我在殡仪馆上班后，非但不知道避讳，甚至将它作为了和我聊天时候的谈资。
“是，我回来了。”
我没有要招惹女人的意思，不过随便应付了句，加快脚步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虽然栖梧给了我钥匙，让我随便进出，但我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让我进来的声音后，这才把门打开。
无相跟在后面，嘴里浅浅嘀咕，埋怨嫌弃。
她说我装。
“我这是表示尊重，谁知道你家主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据理力争地反驳，顺便将栖梧拖下水，他轻轻咳嗽了声，推着轮椅往旁边挪了挪。
这家伙的性子，真是清冷寡淡。
我跟他自然没有话说，拿出方便面问栖梧要不要，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包。无相也没有和我寒暄的打算，一门心思都在六爻铜镜上看，她望着六爻铜镜里的眼睛鼻子，仿佛盯得久了，也能长到自己的脸上。
跟这两个怪家伙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实在倒霉。
我浅浅嘀咕了句，几口吃完方便面后，把无相给我的书拿了出来，翻阅起来。
上面记载着七人众的一些生活习惯，还有一般会在什么时候选择厉鬼，让他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认认真真地看着，一点点吃透这些资料。
甚至，我并未注意到，一抹深邃落在我的背上。
烧灼、深刻。
我茫然回头，正对上栖梧那双锐意深刻的眼眸，藏着深而凝重的危险。
我想把它收起来的时候，书已经到了栖梧的手里。
无相还是看着六爻铜镜，明明我和它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眼见我被捉包，竟然这般不管不顾……
是个狠人。
栖梧拿过书，颀长的手指简单翻了两页，便知道这本书是什么东西，也知道我看这个做什么，不过轻轻撇了撇嘴角，将书扔回给我。
“我已经决定了。”见他这么盯着我看，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地表示。
栖梧给到我一抹极淡的嫌弃眼神，“我并未说要阻止你，只是觉得有趣，你果然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七人众的事情竟然真打算插手？”
我点头。
他又往我这边靠了靠，深邃的眼眸里再添了抹危险，“不过还请叶小姐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阶下囚。一举一动，都须得在我的监视之下。”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感觉到栖梧身上那抹极淡的杀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虽然在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不过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决定。
“我知道自己是你的阶下囚，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但是收拾七人众这事，和做你的阶下囚，并不矛盾。”我看着栖梧，一字一顿说得认真。也做好了要被他收拾教育的准备。
不过栖梧没有，甚至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冷笑。
“说得，真好。”
他……他没生气？
我来不及反应，栖梧继续咄咄相逼，“不过，你这本书，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在上面闻到了小鬼的气息。”
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就连无相都一惊，抬起头用它没有五官的脸盯着我看。
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把书从栖梧的手上抢了过来，说得一本正经。“我回了一趟爷爷以前住过的老屋，从他的藏书中翻出来的。我爷爷叶晗，你也知道，他每日都在和厉鬼打交道，书上沾染鬼气，不奇怪吧？”
“不奇怪。”栖梧回了句，往后挪了挪身子，重新回到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看着栖梧回到那个角落，稍微松了口气。
他是个怪人，不但性子冷淡如冰，更活得寂寞。
以手托着腮帮，这样的家伙，当真和顾琛是兄弟吗？他们现在反目成仇，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不明白，只能摇头，将重点挪到介绍七人众的书上。
顾琛的过去太过复杂，我还是花些功夫，研究这本书的好……
要对付七人众，需要一把上好极佳的桃木剑，之前爷爷放在老屋子的那把就不错，不过被我打包给了晓琳，盘算着寻个日子去拿。
我专心致志地看书，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重点，虽被栖梧一双眼睛盯着浑身不舒服，不过我全程当他透明，并未特别放在心上。
只是栖梧不甘心这样充当一块人肉面板，他往前挪了挪身子，近到我的跟前，眼眸里透露出淡淡的危险。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他却一把捉住我的手腕。
迫得我，退无可退。
“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虽然这话没有头没有尾，不过我一下明白了栖梧的言外之意，他说我的身上有顾琛的味道？
我今日不止见过顾琛，还和他拥抱过吻过，省不得将我身体完全融入到他的身子之中，和他成为一体。
残存顾琛的味道，并不稀奇。
只我虽然愚钝，也知当着栖梧的面，不能提到自己曾经见过顾琛，这只会让我陷入到更深的麻烦当中，只能略显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虚吞了吞口水。“谁……谁的味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努力挣脱栖梧的手，为了不让他看出些什么，我佯装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而且你这么抓着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松开我。”
栖梧皱眉，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将手松开，极为不爽地瞪了我眼。
我稍微松了口气，眼珠死死盯着栖梧，尽量掩饰心里的不安。
“也是。”
栖梧低头琢磨了会，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说，他自己倒是颇为难得地有了答案，“你和顾琛朝夕相处，身上有他的味道倒也正常。你今天除掉回殡仪馆，应该也去了你们曾经住过的出租屋，才能够那里沾染回了顾琛的气味。”
听他这么说，我瞬间放心了不少。
顺着他给的台阶，干脆往下。“我只是回去拿东西的，无相也跟着。你之前说不会限制我的行动，不会后悔了吧？”
我果然是演技派，不但能借坡下驴，还能顺带倒打栖梧一耙，他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追问无相，更何况我和它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它自会帮我遮掩。
“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便不会后悔。”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避开栖梧审视的目光，声音低低轻缓。
“那……那最好了。”
“不过你这丫头片子，能收拾得了七人众？”他对我的能力，产生了深切的怀疑。我本想争取证明一番，不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我……我确实没什么把握。
“这个，给你。”栖梧却突然从身上摸出一串系着一个铜板和两颗铃铛的红绳，递到我面前的同时，轻轻摇晃了下。
我不知这是什么玩意，也不知他什么意图，没敢接。
“拿着。”直至他不满地催促我，才颇为不情愿地接过红绳，栖梧告诉我，遇到危险便摇晃它，他能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然后你会来救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栖梧否定了我的答案，“我会来替你收尸。”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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