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带来好运的佛牌
“你还想活命，就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顾琛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说得沈怜脸上更挂不住。不过她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当着我的面，揭开棺材盖，重重扔在地上。
棺材盖材质特殊，并没想象的那么沉重，所以就算沈怜模样瘦小，也能轻松把棺材盖揭开。棺材里当然没有躺着她父亲的尸体，只是放着一个深褐色的陶罐。
陶罐是用水泥糊成的，四周刻着繁复文字，既像小篆又像梵文，我盯着它琢磨好久还是看不出究竟，只能习惯性地朝顾琛投去求助的目光。顾琛无视我疑惑的目光，走到陶罐面前蹲下，以手轻柔触摸。
陶罐在他的触摸下，竟然从深褐色变成深黑色。他则收手站了起来，问询沈怜，“装在里面的鬼佛，应该跟你有段时间了吧？如果还想活命，最好一五一十地交代。”
沈怜想要避开顾琛考究的目光，不过却在顾琛的注视下感觉自己成了透明人般，小心紧咬唇瓣，却还记得顾琛刚才的警告，一五一十说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怜从来就非常漂亮，但是家境赤贫，她不想再过这样的穷日子，听说当明星能赚大钱，便使出吃奶的劲考电影学院，想要摆脱身上的贫穷，想要摆脱家庭的原罪。可是到了电影学院她才发现现实太残酷，她虽然长得漂亮，不过再最不缺乏美女的电影学院里，毫无特色，庸碌平常，混入人堆根本就找不到。
更糟糕的是，沈怜很快意识到别的同学尚可依靠家里，给自己求到不错的资源，她只能只身一人在完全陌生大城市打拼，虽然豁出去一切努力，却各种碰壁一身是伤。就在她几乎快要放弃，接受自己平凡庸碌的下半生时，一座鬼佛找到了她。她和同学外出游玩时，经过一座已经荒废很久的寺庙，寺庙只供奉着一具佛像，而且面目狰狞，和一般的佛像相去甚远。
“我那时迫不及待地想要从里逃出，偏偏又听信了朋友的话，她说这地方灵验极了，我便想要试试。”沈怜小心回忆着，说话时声音微颤，后悔当初的决定。
顾琛认真听着，安静等着下文。
沈怜许愿和往常一样，想要接到戏，想要很多的钱。所以双手合十，许了这么个心愿。她也经常求神拜佛，不过鲜有能够如愿以偿，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也没特别放在心上，可是当晚在梦里，她竟梦到那尊奇怪的佛像，佛像言之凿凿，承诺会帮沈怜实现她的愿望，会让她变得很有钱，也会让她有戏可以拍，不过让她在家里摆设香炉，用来祭祀它。
沈怜醒来后，虽然感觉梦境蹊跷，不过还是按照梦中说的，在家里摆设香炉，祭祀鬼佛。她并未准备佛鬼的塑像牌位，却在供奉好香炉后，一座佛像突兀出现在面前。
“我那时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没觉得蹊跷可怕，反而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冲着鬼佛虔诚地拜了拜。”沈怜说到这，恨恨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如果我没有搭设祭祀的位置，或许它就不会找到我了。”
“这很难说。”顾琛微微耸肩，干脆否定了沈怜这样的推测，“它既然已经选定了你，就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或游说或威胁，让你替他搭设祭祀牌位，不达目的是不罢休。”
沈怜听后苦笑，轻轻摇头，“所以到底是我天真了，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盯上了我。”
“这你得问问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者得罪了什么人，亦或者它盯上你，只是因为能够简单轻松地说服你，省时省心。”顾琛说话一如既往地带刺难听，我是想不出沈怜到底为什么把厉鬼招来，不过发现了顾琛话语中一处关键的地方。
好奇地问，“你们厉鬼，都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吗？”
顾琛本就站在我的身旁，听我这么问后干脆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以手轻轻挑了挑我的鼻梁，“说得没错，我们厉鬼就是执着，我会一直一直跟着你，你也别想把我甩掉。”
我果然问了不该问的，得到这个答案只想一头撞死。
更倒霉的是，沈怜就在一旁，一下听出了问题的关键，惊恐地看着顾琛，“你……你是鬼？”
我头疼还在措辞怎么反驳，顾琛竟然微笑着点头承认，“对，我是鬼，性质和你供奉的鬼牌一样，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十恶不赦，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他平时模样凶狠的时候，已经杀气腾腾，刚才说话时又气场全开，沈怜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脸色惨白地看着我，“他……他是厉鬼，你……你知道吗？”
这就不是疑问句，只能认命点头。
顾琛笑容更诡异，唇角放肆地往上扬了扬，替我回答了沈怜的提问。“她和我同吃同住，甚至睡在一张床上，自然知道我是什么。”
“你们，睡在一张床上？人和鬼？”
沈怜嘴巴张得更大，在表达震惊的同时，一下抓住顾琛话里的重点。我一头黑线，心知不能由着沈怜这么继续往下说，干脆出言打断。“别说我了，你继续说下面的事。还有你，不许胡说，我们是睡在一起，不过我们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努力把自己从中摘出来，沈怜怯怯点头，没敢继续穷追，小心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应该是托它的福，我很快拿到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角色，虽然只是个小丫鬟的配角，但是特别高兴，回来的时候特别给它上了高香，之后拍摄顺利，导演又给我推荐了其他的角色。”
“可是它要求得越来越多，已经超出了我能满足的范围，我试着和他说道理，希望它体谅理解，只是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有次我实在不能满足，决拒绝之后，我发现我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似乎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经历，眼中更惊恐。“虽然可以用遮瑕霜盖住，不过我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脸上长出裂痕。义愤填膺质问鬼佛，它却说倘若不听话，我的脸上会长出更多更可怕的东西。”
“可是呀，它那么贪婪，怎么可能满足他的每个要求呢？”沈怜苦涩地笑笑，“更何况我那时只是刚有点小名气，财力物力都不能让它满意。所以我……”
她顿了顿，有些说不下去，却瞥见顾琛面带笑容地看着她，咬牙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去了整容医院，除掉了脸上那道浅浅的裂痕，然后把鬼佛和祭祀它用的东西，一股脑地都扔了。”沈怜苦笑，“没了鬼佛，我果然再接不到好角色，虽然还能留在娱乐圈打拼，却是如今这幅落魄凄凉的模样。我每次告诉自己就缺一个机会大红大紫，可是天知道机会什么时候会来……”
沈怜落魄地坐在地上，懊悔地以手抱住脑袋，“我把它扔了，没想到三年之后，它竟然找了回来，又缠上了我。”
她说完了自己的故事，长长叹了口气。
就算是娱乐圈，也得遵守其中的规矩门路，没有捷径可循，不然就算能火，也只是一时的，没有办法一直大火。更不用说她以如此手段，靠着魑魅魍魉上位。
“它缠上我之后，便让我寻一死过人的房子，给它搭建灵堂，让它可以舒舒服服地呆在这里。我之前看新闻，听说这地死过人，这种房子不会太贵，我便以极低的价钱租了下来，然后搭建灵堂。”
沈怜说得很慢，苦笑着摇头。“后来我告诉鬼佛，说你看到了我脸上的裂痕，而且说话奇奇怪怪。他让我除掉你灭口，说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我，让我继续留在娱乐圈。我……我那时怕得不行，一时头脑发昏，竟然……”
竟然在我的门上刻上印记，招来僵尸鬼。
就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不得不感慨，她的用心实在可怕，而且不怀好意。
“不过你既然可以把僵尸鬼赶走，一定也可以帮我对付鬼佛吧？我不要大红大紫，也不要有钱，只要……只要我能活着，我……我只想活着。”
她声音颤抖地哀求，没有起身，挪动身子朝我爬了过来，“我……我拜托你，你帮我好不好？”
我自问没有收拾鬼佛的能耐，往后退了一步。
顾琛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目光冷冽从鬼佛身上一扫而过。见我眼巴巴地盯着，微微耸肩，“这家伙，挺麻烦的。”
“我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地帮忙，我……我会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钱，或者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只要我能完成都行。”沈怜继续哀求，显然已把顾琛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尊重顾琛的选择，只是感觉这样的沈怜，莫名有些可悲。
顾琛将身子矮了下去，以手托起沈怜的下颚，虽然动作温柔，不过声音冷冽似寒冰。
“你别忘了，我也是厉鬼。我吃人，也不吐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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