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托马斯学士和门罗学士
三日后车队抵达了摩多城，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事，的确，虽然路上不是很太平，但规模小一点的强盗们不敢动插着摩多城主标识的车队，而大一些规模的则总有些才智之辈从蛛丝马迹中看出这批车队可能隶属于侍从学院。没有任何山贼们敢和侍从学院作对，那意味着和这个国家所有官方非官方的组织作对。
此时的西斯却震惊于摩多的巨大，只见城墙似乎高耸入云，无法看见顶端。墙上处处挂满了呈现黑色的巨大拍杆，但那些拍杆比起高大城门左右侍立的两个巨大持剑武士的浮雕来说却又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
“看，是摩多！”
“天哪，好大呀！”
“好恐怖啊！”
“那是巨灵武士！据说会动哦！”
“骗人。”
“哼！谁骗你，乡巴佬！”
“你说谁是乡巴佬！你个死肥猪！”......被从车窗边挤开的西斯没有参与那些一窝蜂拥到车窗边的城里孩子的矛盾，而只是默默往空处挪了挪。就在这时，车门口的布帘一掀，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凶巴巴的冲着里面喊道：“吵什么！还没到呢！”说完门帘又被放了下来。车队这在这位凶汉的指挥声中绕着城墙行动，向着摩多城的北面继续前行。又走了大概半日，车队才停了下来。凶汉又开始吆喝起来：“下来下来，到了到了。”
西斯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大门，上面用大陆通用语写着五个大字“一切始于此”，大门旁是望不到边际的足有五米多高的围墙，门内远远有青山翠影，湖光碧色，显然学院的占地面积相当的大。大门下站着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身水蓝色长袍，胸前挂着一串由十一个环组成环环相接的链条，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一看到这个青年，前一秒还在呵斥催促孩童下车的凶汉下一秒就满脸堆笑的跑到青年面前恭敬的说道：“恭敬的托马斯学士，你好，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没什么大事，佩西巡视，”青年温和的说道：“这批是从多卜镇来的孩子吗？”
“是的，尊敬的学士阁下”
“那好，我的老师门罗学士指定的那个孩子你带来了吗？”
“是的是的，在这里”凶汉一把拉过刚刚下车的西斯，送到青年面前。
“那好，我带走了”青年拉起西斯的手，刚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凶汉说：“对了，我和老师那里还缺少两个实验助手，嗯，就他还有他好了”青年一指胖子罗格和另一个相貌憨厚的少年说道。
本来在青年拉走西斯的时候就欲言又止的凶汉，一看这青年指着罗格就忙不迭的赔笑道：“学士大人，真不巧，那个胖子是被安排好了指定来侍从学院学习神学和政治学的，你看这......”
“这样啊！”青年一皱眉“那就那一个好了，你带他们去学校报到处参加测验吧，不用给他安排住处了，让他参加完测试后直接来我这里”一指剩余那名相貌憨厚的少年，就不理会还想上前说些什么的凶汉拉着西斯走向了学院内部。
“呵呵，小克里夫，还记得我吗？”青年一边走一边笑着对西斯说。
“是的，托马斯老师”原来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来到多卜南村普及教育的先生。
托马斯一摆手笑道：“不要叫我老师，虽然我教了你些东西，但我还不......你还是先见见我的老师吧！”托马斯一路走一路笑眯眯的问着西斯的情况，也告诉了西斯正是他把西斯推荐给了自己的老师。西斯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这个偏僻乡村的傻小子会有这样的机会。一路托马斯问西斯答，倒是言谈甚欢，走了有一顿饭的功夫，两人进入了半山腰的一栋独栋三层小楼，从一楼到三楼都是藏书室，直到三楼侧面才有一个房间。两人扣门而入，西斯的眼睛一下从明亮的回廊进到昏暗的房间内，适应了一会才打量起房间内的摆设，房间不大，正对着门摆着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只水晶球镇纸，侧面靠墙放着一张木床，书桌后是一把摇椅和一排储物架，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有些惹眼的倒是那把摇椅上坐着的那位老人，只见老人约么有五六十岁，花白头发，同样穿着水蓝色的长袍，胸前也同样挂着一排环链，环链上的环却比托马斯胸前挂着的多了十几个，老人的皮肤仿佛许久没有见阳光般苍白，人都有些腐朽的味道，但一双眼睛却囧囧有神的盯着进来的两人。
“老师，”托马斯一见老人，笑容一收，恭敬的向老人施了一礼，“这个孩子就是我和你说的那名聪慧的孩子，西斯克里夫，来西斯，向我的老师门罗学士行礼。”
“门罗学士好！”西斯学着托马斯的样子向老人施了一礼。
老人却一摆手，淡漠的看了一眼西斯，嘶哑着声音道：“不用了，托马斯，照老规矩办吧！另外既然新的孩子到了，原来的那几个就打发了吧！嗯皮尔格可以去医学院那边做助教，拿一封我的推荐信去，里奇可以推荐给军队那个家伙，至于还剩下的那个黑家伙，叫什么来着？”
“马格斯”
“嗯！马格斯！叫他滚，一事无成的家伙。”说到这，老人拔高了几分声音。
“是，老师！我这就去办”
“嗯！去吧”
“是”托马斯又恭敬的施了一礼，拉着旁边有些惴惴不安的西斯退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老师是这样的，别看他有些凶，对人还是不错的。”托马斯干笑道。
西斯无语，暗道这也算是对人不错？！说话间，两人下了楼转到隔壁一个小院落，托马斯一指西边的青石小房对西斯说：“你就住这吧！我去隔壁处理点事情。”说完匆匆向东边的几间青石小屋走去。留下西斯呆呆地望了一眼住所，然后推开房门，只见小屋里面摆了两张石床，还有一张石桌，几把石椅和桌上的一盏油灯，就算是这小屋的全部家当了，只是大约是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关系，有些肮脏。西斯放下包裹，带上房门，正要动手开始收拾起屋子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高声叫嚷着些什么，于是转过身透过青石门缝向屋外张望，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大声朝着托马斯学士叫嚷着不服，见门罗学士什么的，旁边另有两个高大的少年在低声劝说，最后那名皮肤黝黑的少年面露怨毒的望了一眼西斯所在的房子就被另两名少年拉走了。剩下托马斯面露无奈的摇摇头，冲着正被那份怨毒吓得有点不安的西斯走来。“西斯，你过来一下，”听见托马斯呼唤自己，西斯忙拉开房门也走了出来。
“这是两本强身健体，活跃思维的锻炼秘法，你一本，还有等会回来和你同住的那个孩子一本，都是同样的锻炼秘法。”
“好的，”西斯接过两本书，随手夹在腋下。
望着西斯漫不经心的样子，托马斯皱皱眉，道：“别小看这两本书，这就是你未来一个月的任务，据说是门罗老师创立的锻炼秘法，他老人家常说，学习的大海需要强健的身体做船，敏捷的思维做桨才能跨过学海抵达知识的彼岸。曾经承诺谁要是能够练成这个方法，他就会收那人作私人弟子，将自己的所有交给那人，无论学识还是财富。”
“什么？”一听这话，西斯手忙脚乱的把书又从腋下拿出，恭敬的捧在手上，细细端详。突然，西斯像是意识到什么，疑惑的问道：“私人弟子？那托马斯老师您？”
“我是我们的组织委派给门罗老师的公共弟子，老师的其他弟子也是这样。”托马斯苦笑道，“我们是隶属于学者组织学士之塔的成员，组织规定每名高级成员都要培养三到五名公共学生，每年至少要有一名学生能够增添一环，也就是掌握一门学识”托马斯指指胸前的环链，继续说道：“而我不让你叫我托马斯老师的缘故也在这里，组织规定只有拥有十三环链的学士才能成为正式成员，拥有教授弟子的权利。”
“哦这样啊，那托马斯老学士，您是否学过这个，”西斯一指手中的书问道。
“当然，”托马斯被西斯的话语勾起了回忆，“那时候我和几个公共学生一起被老师教导，彼此都在暗自较劲，希望成为老师的私人学生，可现实却......呵呵，后来我们发现自己无法练成，就四处搜罗聪慧的孩子，希望能够完成老师收徒的愿望，可没有一人成功过，再后来渐渐那几名师兄也就熄了心思，只剩我一人扯远了，总之你要好好珍惜这本秘法，说不定你的机会就在这里，要不然你就会像刚才那几个一样，做了几年学徒助手就被赶走了。”说到这，托马斯声音转低，喃喃道：“奇怪！马格斯的成绩是最好的，几乎可以被推荐进组织，授予最低的七环学徒了，为什么老师？不行，我得去劝劝老师，唔，西斯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走了，等会儿把我说的跟和你同住的孩子说一遍，还有注意珍惜这份机会，好好地修炼这本珍贵的秘法。”说完转身离去。西斯一脸古怪的盯着大概是多人转手，书页显得有有些卷曲，甚至其中的一本封面上还在书名大地精粹这四个大字旁涂鸦了一个弯曲小人的“珍贵”秘法有些无语，转身收拾房间去了。半响收拾完房间的西斯有些疲倦，便躺在青石床上，头枕着包裹，沉沉的睡了下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西斯突然发现身上多了床铺盖，正诧异间，抬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人，坐在青石椅上就着桌上的灯光翻看着那两本所谓秘法。那人一脸憨厚，正是被托马斯指派而来的那名少年，他看见西斯醒了，走了过来，问道：“你醒了？”
“嗯，这被子？”
“哦，我进来看你没醒，去教务处领铺盖时就顺便帮你领了一份，还有，你饿了吧？饭我也帮你打了一份”那名少年正说话间，看见西斯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书上，忙不迭的放下了手中的书，搓着手结结巴巴吧的说道：“你睡着我没敢吵醒你，实在无聊才......不是故意翻你的东西的！”
“不要紧，”西斯看见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一脸局促不禁大感好笑，同时大起好感，心下明白学院门口的那一幕使这名少年误会自己的身份了，于是温言道：“那两本书里有一本是你的。托马斯老师，哦就是在校门口指派你的那位学士大人，说了我们接下去一个月的任务就是学习这本秘法，如果能学成就能成为另一名很厉害的学士大人的私人弟子。”
“私人弟子？不是实验助手吗？私人弟子有补助可以拿吗？够不够学费啊？”刚刚才缓和下来的少年闻言不禁紧张了起来。
“补助？学费？这学院不是不收钱的吗？”这会轮到西斯有些紧张了，要知道他身上可只有父母给的一点点钱。两人好一阵鸡同鸭讲才互相明白过来。原来这侍从学院最早是由于这片欧罗大陆上的各个组织甚至两个国家的执政者苦于领民素质不高，新血输入困难才共同建立起来的一批精英学院组织，分布于欧罗大陆的各个大小城市，独立于国家，组织之外，但却被两个国家及各大组织共同进驻，在其中培养后进，那些组织预订培养的后进固然免费，一些领主的执法机关也会指定一些孩童在其中学习，至学业完成后效忠报效国家，领主。再加上学院本身营运是依靠各大组织和两个国家拨款，食宿免费，所以才在外界有了免费的误传，但其实在这学院中学习课程还是存在收费的情况，如果你是和组织或者国家签订了合同，却要学习他们需要你学习之外的课程，那就需要你另付费用，或者干脆你就是哪个小地方的土财主走了门路让你进来镀金的晚辈，学习课程同样需要学费。一门课程一个学院币，一个学院币明面上值二十银币，但因兑换限制，往往在学院的黑市里炒到五十甚至更高，这可差不多算是克里夫一家十年的生活费用。不过好在学院里勤工俭学赚取学院币的途径广泛，无论采集原料，协助实验甚至打扫卫生都会有补助，而且由于学院穷人少富人多，一些敏感地域不适合请外人清理的情况，打扫卫生的补助不菲，你只要拉的下面子，不要说满足一般学业，甚至还会有余钱可以寄回家中。了解完情况的西斯终于轻松了下来，逐渐和言谈中了解到的这名叫做海因里奇的憨厚少年聊起天来，才知道这名和他一样来至于多卜镇周边村子的少年，虽然看着有些土，倒也不是全没根脚，有个远房的叔叔在国都的侍从学院里任教技击课程，为他争取了这么一个入学名额，所以海因才会对这侍从学院有些了解。西斯用了晚餐，又和海因聊了一阵后就各自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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