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逃离和海贼
内陆通往港口的主要道路总是这个国家最繁忙的道路，无数的客货运马车在其中川流不息，将无数的特产汇聚到港口送到天知道什么鬼地方，又将一些海外奇珍带回来送到各个贵族老爷手上。那些商人们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利益，总是对海外的世界闭口不谈，却对自己国家大陆上的事情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仿佛不这样不足以发泄他们因为财富和权利的不对等性引发的不满，就像现在这辆由摩多城驶往那不列斯港口的半包租马车车队中的一辆马车上发生的一幕一样。
“这些年的王国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前几日在边境又打了场败仗，听说死了一个将军，还被俘虏了两千多人，”马车上的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再向另一个穿金戴银明显一副暴发户行头的瘦子抱怨道，“这么一来，我送往边境那些牛羊肉食一下子全打水漂了，没有了军队的采购，就凭边界那些贱民，怎么消受的起那么多的肉食？真是赔死我了！”
“可不是嘛！我原来也准备了大笔金银，就准备等军队打胜了挑些精壮奴隶回来，这下也白跑了，”瘦子随声附和之余，看了看满面红光的胖子语气不由的一转，“不过乔纳斯老爷你就别和我哭穷了，虽说你在肉食上是亏了一把，不过你运往边界的那些粮食可是因为边界不稳，好好的赚了一笔，不光收拢的军队缺乏军粮，和你谈了笔大买卖，边界的大小领主可都是备粮备战，你那点亏损也好意思说？现在的你估计又是准备去往港口那边收些外海来的粮食吧！”
“呵呵！你倒门精！”胖子乔纳斯斜了一眼瘦子，说道，“你运往边界的那些财物不也被军方征用用作赎买那些被俘虏的贵族吗？这下你不光是卖了个人情给军方和那些大小贵族们，恐怕回了城里，军方提供的偿还之物也不是金银财物那么简单吧？看你去港口?难道是海军带回的异人奴隶？”一席话让相谈的两人相顾失笑，彼此也不再继续这个涉及商业秘密的话题深入下去，反而谈起些天南地北的。这样的交谈在车厢中不是特例，还有这么三四对商人模样的，或两人，或三人的攀谈，有喜笑颜开的，也有愁眉苦脸的，多是因为这段时间边界的异动给他们带来的损失和机遇，只有角落中坐着的三人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倾听车厢里的交谈。
三人衣着类似，都是兜帽长袍，全身上下被裹的严严实实的。中间那人，一身纯黑，偶尔露出的皮肤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狰狞恐怖，手中捧着一本羊皮手卷正津津有味的读着，正是乔装的西斯本人。十日前再次醒转的他面对着门罗的尸体十分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等到西斯想好解释走出小楼试图向学院里的人求助时才发现自己所要面对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个。整个学院的人全部死了，每一个人，上到院长讲师，下到学员勤杂，全部像是在瞬间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倒毙在地上。看到这些的西斯才意识到麻烦大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偷偷溜走，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就只有自己活了下来。加上再收拾软细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门罗的一套乔装工具，西斯这才乔装后匆匆离开了侍从学院。本来的目的地自然是多卜镇，可当西斯来到自己的家附近时外放的精神力已经告诉他，他的家附近自少有四拨探子，无奈的西斯只有装作是乞丐来到在为他自己做丧事的家门口远远地忘了一眼悲痛的亲人就走开了。西斯自然明白只要自己一天不现身，这些人短时间内就不会对自己的亲人做什么。靠着混入给本镇新来的治安官，门罗的那位“朋友”发丧的队伍，西斯溜出了多卜镇，略一思索竟然返回了摩多城躲进了门罗自备的一间私宅。
正当整个摩多城被侍从学院的事搅得沸沸扬扬，而探子们外松内紧的一日日的盘查城内，西斯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躲避的时候，一样得自于门罗的物件突然显示出异象，一见这异象，西斯鬼使神差的就按照异象指示的方向登上了这辆去往海边的马车。说到马车，西斯再次收回心神打量了一下马车，心道虽然要忍受些铜臭味，但好歹是商会半承包的，无论安全性还是舒适性都相当不错，不枉自己花大价钱收了两张商会对外发售的车票，因此也避过了在城门口检查的探子们的耳目。正当西斯暗暗为自己的安排和一路的顺畅有些得意和放松时，车厢内的一个攀谈又让西斯的心提了起来。
“乔纳斯老爷，最近那件大事你听说了吗？”说话的仍是那名瘦子。
“又怎么会没听说呢？”胖子乔纳斯一脸晦气，“虽然我只在城里待了两天，可谁叫我的三老婆的亲侄子就在那倒霉的学院里！这下好了，天天上我这哭诉，说是要我想办法，惩治凶手，可我哪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公告上都说了是学院中一场大规模的实验意外，这不被她缠的没办法，出来躲躲！”
还没等瘦子接上话茬，另一边的一个黄脸中年人冷哼一声，插话道：“乔纳斯，你不会真这么天真以为这么多人死了是什么狗屁的实验意外吧？”
“米高扬，你又知道些什么？”听了抢白，胖子本来就晦气的脸更加不好看了，略带讽刺的开口说道，“还是你女儿的干爹，城里的那位督察老爷和你说了什么？”
“切！我当然知道！”黄脸米高扬根本不理会乔纳斯的讽刺，反而得意洋洋的炫耀道，“这在各个组织，领主高层那边都传开了，督察老爷可是千叮万嘱让我不要说出去的！”说完，米高扬喝了口水，心里暗暗得意自己把大半个车厢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连车厢角落那个一直读书的黑袍人都把目光移了过来。
众人正等着米高扬说下去，却愕然的发现他竟拿起乔来，不禁一顿笑骂，只口头许下若干好处后才继续听他说，“那可是伊格大公领派来我国潜伏捣乱的探子干的好事，据说探子有两人，名字分别叫西斯克里夫和海因里奇，这次就是因为两人的接头人那个海因里奇的叔叔在都城暴露了，两人才心一横做下如此大事”
听到这里，西斯实在没心情去听后面的胡说八道，看了一眼同样一身黑袍坐在他左手边一动不动的海因暗自苦笑一下，心道这恐怕是学者之塔的达西副塔主干的好事，毕竟现在这事的真相恐怕只有他和阅读了托马斯监察记录的自己才明白这一切的真相。西斯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眼手中的羊皮手卷，消化起这两日了解到的信息。原来，这位门罗学士是来自于外海的一位巫师家族的一名凡人成员，因为一些事情沦落到这片巫师口中的贫瘠之地，加入到这名叫学者之塔的组织中，还不知为什么触怒了这位达西副塔主，被前后派了三批监视者。本来也没什么，可西斯的出现引发了这位早就为自己无法修成巫师愤愤不平的人的贪欲，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勾结到传说中的魔鬼一族，并付出了全院师生的死亡为代价获得了侵蚀拥有巫师修炼资质的人躯壳的邪门方法。本来托马斯能够凭借侦破这一罪行的功劳升任组织的中高层，可由于贪心作祟，加上伏下的暗子海因里奇竟然反是圈套，这才饮恨当场。之后便上演了门罗侵蚀不成反被吞的节目。再之后，西斯意外的在门罗的备忘录里找到了这个被魔鬼诅咒化，神智全无，却一身暗影隐蔽功夫的暗影卫士海因里奇的控制方法，才带着他一起出来。
正在回想事情的西斯突然被车厢中的吵闹打断了回忆，于是皱眉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胖子乔纳斯和黄脸中年人米高扬竟然扭打到了一起，开始还是“敌国探子怎么不发通缉文书？”“不打草惊蛇，暗自埋伏钓鱼！”的正常争执，后面就变味成了“你个卖女儿的老不修！”“你个死肥猪！”的谩骂，正当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一旁众人相劝之时，突然听到马车外面一声勒马急刹之声，车厢中的几人顿时滚成一团。西斯虽然身形一晃之下稳住了，但心中却是大惊，被发现了，追兵追上来了等等数个念头涌上心头，双手早已探进怀中摸出几支药剂暗扣在手心，额上却渗出一丝冷汗。
果然一阵喧闹之声过后，一个略显粗狂的嗓门在车外响起：“马车上的人都给我滚出来！”一听这话，马车里的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伙什么毛贼，竟然敢到官道上找商会的麻烦？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果然就听到前面打头的几辆马车上唰唰下来好些人，一个似是商会护卫统领的浑厚嗓音答道：“前面是哪来的英雄？我们摩多商会可有得罪之处？为何阻拦我等的去路？”
“呸！得罪我们？你们也配？”开始的粗狂声音冷笑道，“我们首领嗜血的菲利普，这次派我们来找个人，识相的给我交出来，不然”
“老三，不要搞事！”没等这边的侍卫回话，对面一个清冷的声音就打断那个粗狂声音说道，“我们是菲利普大人的手下，打扰贵商会只是为了寻人，解决私人恩怨，绝没有其他意思，望贵商会行个方便。”本来听了那粗狂嗓门的话语就在交头接耳的众人在听完清冷嗓门的话语后陷入一片哗然。
开玩笑，嗜血的菲利普，这几年最大的海贼头目，据说和王国海军都干了几场互有胜负，遇上他的人，这下商会要服软了。果不其然，一阵沉寂后，西斯所在马车的车门被打开，一个护卫探进身子陪笑道：“各位，行个方便，和我出去走一趟吧，放心商会会负责你们的安危。”众人听了这句免不了抱怨几句就跟着下了马车，只有西斯两人和另一名全身青色长袍原先缩在车厢角落中人一点下去的意思都没有。西斯顾不得揣测什么，偷偷拉开马车车窗边的布帘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约么有三四百人正和车队不足一百人的护卫对峙，对方领头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和一个面貌清奇的中年人，两人正举着一副画像在一个一个的对照着从各辆马车上下来的众人。西斯心中一凛，正琢磨脱身之法时，就听到那个络腮胡子粗野的骂道：“******妈的，第三辆马车上的人数不对，给爷爷滚出来。”说的正是西斯所在的马车。西斯一惊，赫然透过布帘看见对面的海贼随着这话个个兵器出鞘，法宠唤出一副马上就要攻击的样子。无奈之下的西斯只有指挥着海因和他一起下了车。“你们两个，把头袍掀下来。”一见西斯两人，中年人抢在络腮大汉之前喝到，目光中隐隐几丝兴奋，再看那络腮大汉，竟也伸出舌头舔舔上唇，一副热切的模样。西斯一见，心中更是冰冷一片，刚想上前强笑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如金石般的嗓音：“菲利普派了你们两个得力手下来抓我雄狮卡尔，不免太高看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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