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藤蔓
“不是，我说这位大爷，您叫我来就为这事儿？”常年昼夜颠倒的湛蓝被盛筵抓来做恋爱军师，他坐在盛筵家的书房里，他很是无语地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鸡窝头，无语道，“小师妹都说了‘狼狈为奸’，那就说明她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啊！至少不抗拒，那你还有什么可以纠结的呢？”
湛蓝费解。
盛筵抬眸看向湛蓝，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面前的桌子，一下一下的。
湛蓝听着心慌。
“行行行，我说。”三秒过后，非专业军师湛蓝缴械投降，“我跟你说实话，小师妹这个人的喜好是个谜，我从认识她开始就不知道她真正喜欢什么，就拿最简单的吃的来说，我们当时一起训练的时候一起吃过至少百来顿饭，我都没能搞清楚她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她什么都吃，但是又从不轻易说喜欢，迄今为止，我唯一知道的她喜欢的就是周杰伦。”
“她这个人就是看起来好相处，其实就是个薄情人，比谁都冷血，没有什么能撼动她，但是一旦走进了她心里的人，就是真的很重要，她也真的会很在意，”湛蓝见盛筵没反应，接着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是飙车就是去喝酒，喝个烂醉，然后一觉醒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经常心情不好？”盛筵拧眉。
湛蓝回忆了一下，说：“其实也不是，我上一次见她颓废的样子还是她哥生病的时候，在那之前她也就是个寻常女孩子，有着女孩儿们应有的喜怒哀乐。她哥病了之后她爸让她回国帮忙，师父放心不下就让我跟她一起回来。她飞机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去，看到她哥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是我第一次见她哭，那晚她拉着我喝了一整个通宵，第二天醒过来什么也没说就去了季氏任职，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这样。”
“盛筵，我跟你说句实话，她其实也不是冷心冷肺，她只是把多余的情感用理智包裹了起来，”湛蓝收起玩味，认真地说，“不信你去看她跟林妍的相处模式，她对林妍是真他妈好啊……她只对真正走进她心里的人好，她对他们是不设防的，至于真正走进她心里的人……林妍算一个，季久川算一个，季婕算一个，唐凝也算吧……”
“师父也算一个。”湛蓝顿了一下，接着说，“盛筵，季然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强大，但她也同样脆弱，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只能告诉你——真诚，拿出你百分百的真诚和真心，感化她。季然这类人需要的是润物细无声，对这种人来说，真诚就是最好的小心思。”
“让她感受到你的诚意。”
窗外的夕阳像是褪了色似的，破破烂烂地挂在天边，麻雀落在了庭院外的桂花树上，远处的云亭山还是一如往昔。
云亭山下的枫巷铺满了落日的灿烂，凌乱的电线和那颓废的光亮交相辉映，老树上的藤蔓枯了。
季然坐在书房里，就这样望向远方的云亭山。
她这一生重要的人不多，云梦泽绝对榜上有名。
云梦泽授她武艺。
季然的指腹轻轻擦过文件封面上的那个“s”，思绪万千。
“然然，”林妍推开门，从门后探出头来，“节目开始啦~”
哦对，《天籁之声》也播了。
今天可真是个大日子。
新代言官宣、后援会正式成立、叽叽季然的美食栏目首期发布、《天籁之声》播出。
季然收回思绪，她冲林妍笑了笑说：“妍姐你去看吧~我就不去看了，不想看数据，扎心。”
林妍：“……行吧，那我去了。”
林妍走后，季然先是掏出手机把美食栏目的视频给传了上去。
【叽叽季然：叽叽季然的美食栏目第1期——麻辣烫之旅！叽叽季然拍了拍你的小脑袋说请查收~[视频]】
撑着脑袋发了会呆，突然灵光乍现，从一旁的桌上找出ipad，解锁后提起一旁的applepencil，在ipad的上一笔一画地画着什么。
屋里很安静，只剩下类纸膜和笔尖摩擦的“沙沙”声。女孩将头埋得很低，专注地盯着手上的画作。
等她再次抬起头来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连星星也没剩下，只有一轮弯月。
和季然的胎记一样。
季然看着屏幕上的作品，很是满意。
那是一朵玫瑰花形的戒指。
万千玫瑰中，它最灿烂。
季然想让更多人看到它的光辉灿烂。
她想成立一个珠宝品牌，季然的个人专属珠宝品牌。
玫瑰应该尽情绽放，永远热烈。
可是，给这品牌取名也是难题。
无数的字眼在她脑海中呼之欲出，可她一个也不喜欢。
她的玫瑰，要特别。
至此，她很是郁闷。
就像昨天见到盛筵时那样。
于是季然捞起手机，打了个电话：“game，走不走？行，八点等你。”
在大多数人洗去一天的疲惫时，帝都这座城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game酒吧里灯光摇曳，季然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安静地喝着酒，时不时地看眼时间。
五分钟后，湛蓝从远处走来。
“十分钟。”季然说。
湛蓝差点给她跪下了：“祖宗我错了，我是真有事。”
湛蓝是真的有苦说不出。
他总不能跟季然说他被盛筵那个冷面阎王按在书房里讲恋爱套路讲得忘记了时间吧！
接到季然电话时，湛蓝正在给“盛·榆木脑袋·铁树·冰山·啥也不懂·情感小白·筵”讲恋爱法则。
听到季然说要去酒吧喝酒的时候湛蓝差点惊掉下巴。他还没来得及出声，盛筵先给他发来了指令：
去。
夹心饼干湛蓝表示无语。
你俩恋爱关我啥事？哄完这个去那个那里送死？
“我说祖宗，你今天找我来啥事啊？”湛蓝在季然对面坐下，问。
季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喝酒啊。”
湛蓝：“……”是没啥毛病。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湛蓝试探着问道。
季然瞟了他一眼，说：“是有点。”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还不等湛蓝开口，季然率先说，“如果你曾经救过一个人，后来他一直在有意地接近你，对你也……挺好的，你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但是吧……”
季然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怎么说。
“有意接近？”湛蓝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季然点了点头。
“你讨厌他吗？或者说你讨厌他的接近吗？”湛蓝问。
季然摇了摇头。
“那你在纠结什么呢？”湛蓝莫名其妙，心说盛筵那小子还是有几成功力的，能让小师妹为了他苦恼。
“师兄，你说……”季然的眼里莫名起了雾，她轻轻地说，“算了，没什么。”
季然想说，心动是什么感觉呢？
她不想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了。
是，心动了又如何？
盛筵是谁？
盛家二爷。
他这个位子上的人想要什么没有？自己只是个不堪又阴暗的人。
盛筵对季然来说是光一样的存在。他是太阳，他像旭日一样光明而又炽热。
沼泽之光。
盛筵是给了她一个吻。
可他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吻而已，从来不足以证明一个人的情感。
她的心动好廉价。
她看着湛蓝，没再说话。
这个夜晚，在人声喧闹中。
在酒吧的聒噪间，在宣誓和粗俗的大笑中。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的很少，似乎一个字也没说。
湛蓝什么都懂。
他懂得。
他眼前的季然，是被藤蔓束缚住枝叶的花。
酒吧里的季然莫名有一种醉梦生死的错觉。
可她不知道，她在网上掀起了多大的影响。
季然个人微博一夜之间涨粉五百万，直接突破一千万大关。
《天外来物》舞台爆了，季然天籁之声直接空降热搜第一。
没办法，《天籁之声》这个节目国民度真的太高了。
叽叽季然的美食栏目单条视频播放量超七千万，喜提热搜第二，凡是谁没有听过那句“这里是看过等于吃过，欢迎来到叽叽季然的美食栏目，我是栏目主人叽叽季然~”，都有可能被按着脑袋去听。
还有林妍，许多网友都跑去季然微博下面问这个漂亮小姐姐是谁，还让季然给她开微博。
devil新品销量直接打破了这个国潮品牌近三年来的纪录，直逼五千万，devil的老板乐开了花，打算给季然发个大红包。
因为devil季然直播稳居热搜榜第三位。
网友：？？？热搜你家开的吗？
季然家的粉丝更是离谱。
季然粉丝后援会的会长一掷千金，一个人直接给devil冲了五万销量。
季然的一个名为“s进行时”的粉丝直接给devil冲了一百万销量！
一百万啊！！！
这位大佬的微博是这样说的：
【s进行时:符合公司员工形象，员工福利[网页链接][图片]】
图片是一百万支付成功的截图。
众网友：你有礼貌吗？？？
于是长期没人黑的黑子们出动了。
【笑死了，这热搜上前三全是季然，买的吧？】
【某公司公关部就是牛逼啊，钱真多，热搜买的不带含糊的】
【要我说，说不定连devil的销量都是假的！】
【这销量绝对有问题，季然的粉丝也就一千多万，她怎么做到五千万销量的，这不是扯淡吗？】
很快，一个名为季然devil销量作假的话题荣登热搜。
这总不能是买的了吧！
“好的张导，我会尽快让季然过目剧本然后给您答复的，好的，再见。”唐凝刚挂断电话，又接起来一个，“这热搜上了我也没办法，先不着急降，我先给小季打个电话。”
她拨通李季然的电话，可是却无人接听。
唐凝只得给林妍打电话：“喝酒去了？行吧，那你用她微博发句话。什么？没有她微博，那你注册一个吧，我来转发。”
挂断电话后五分钟不到，林妍用自己的号发了条微博。
【季然今天加鸡腿了吗：叽叽季然的美食栏目之小花絮，请查收~[视频]】
唐凝很快转发。
【唐凝：销量截图，绝对真实透明，如有任何疑问，欢迎核查。另外，吃麻辣烫怎么不叫我？！[图片]//季然今天加鸡腿了吗：叽叽季然的美食栏目之小花絮，请查收~[视频]】
刚转发完，唐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公关部小刘的声音传出：“不好了凝姐！季然被拍到去酒吧了，还有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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