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成杀劫
老头子没用王健问，彷佛想教给他一些人生经验般，自顾自地说起：“当年，我与师妹青梅竹马，我爹故去后，只有我俩相依为命。在山中虽说日子清苦，却比翼双飞。
只是我一心为父讨个公道，自觉武道有成，单枪匹马杀上天道山，独战天道派四位长老，大胜而回。”
“回到家，却发现我那师妹，已被这等畜生害死！可怜我师妹！早已怀了我王家的骨肉！家中一尸两命，只有这畜生，还在伤害我师妹的遗体！我将那畜生碎尸万断后，本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偏偏让我发现，山外仍有这畜生为患。于是我立下血誓，不将这等畜生斩尽杀绝，誓不为人！”
“我穷尽一生，天涯海角，遍寻名山大川。
凡是有一丝一毫这等畜生线索，我便追查到底，将其挫骨扬灰！”
“老夫于杀劫中不能自拔，转眼一个甲子便过。
待老夫看这世间，早已物是人非，老夫也年近耄耋，垂垂老矣。
红尘俗世再与老夫无关，在此洞中静心养性，而今已二十余年。
这等畜生，本是上古遗留，自地脉中醒来，忽有一日，老夫外出走动时竟然发现，有畜生是自天外而来。
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上报祖国，早做应对。
并将我大成门不传之秘，悉数上交祖国，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
王健早已石化，深深的沉浸在老头的伤感之中。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早想做抗击域外天魔的游侠，现在面前站着的，感情是游侠的祖宗！游侠之王！
“你可知老夫对你说这些，是为什么？”老头运功压制住心头的愤慨，强自淡定地问道。
“知道！这魔物与我人族势不两立！晚辈必定追随师伯脚步，护佑我人族千秋大业！”
“你知道个P！老夫是要告诉你！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失了她，赢了天下，又如何呢？任你神功盖世，却再也见不到意中人的笑容，再听不到那梦中的呼唤！
你这一生，活来何用？不如老夫现在就一根指头捏死你！”老头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
“这...这...”王健看着老头随时要点过来的手指，急忙说道：“师伯！您说的太对了！全对！但咱还是先捏死地上这玩意儿吧！一会儿别他把元晶吸收完了，咱再治他不住！”
老头子看了看地上的魔物，冷笑道：“就这狗一样的东西，还成不了气候！今日远远看此地气冲紫霄，心知有变。
本想来这旧地看看有没有好东西能给雪儿用的，没想到迟来一步，竟然便宜了这个畜生！老夫的东西哪里有那么好用！吃了老夫的，也得给老夫吐出来！”
“什么！！师伯！吃到肚子里的，还能吐出来！？”王健瞪大眼睛，又惊又喜地问道。
“哼！论起对这畜生的了解。这世上再无人能超过老夫！”
老头子睥睨无双地说道。言罢，手中石子一抖，波罩应声而破。怪物大惊，骨刀冲老头刺去。
只见老头子双手疾出如电，一个小擒打抓住骨刀，轻轻一扭，“咔嚓”一声，骨刀齐根折断。一把反锁住魔物喉咙。
之前三人合力对战良久的魔物，竟然如婴儿般不堪一击，被缓缓提起至空中。
魔物无力反抗，只能不停挣扎。
老头子昂着头，向空地外侧喊道：“那边的两个女娃娃！过来！”
二女听到老头叫喊，不敢不从，慢慢地走了过来。
“念在你们辛苦一场，今日送你们三个一场造化！坐好！默运心法行功！”
三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多问，各自坐好。
“完整版的自己没用抢不到，也别怨天尤人！我给你们弄个体验版的，总比没有强！有多大收获，就看你们各自的机缘了。”
说完，空闲着的左手，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手法如何动作，向魔物眉心重重一点。
一时间，大量未曾吸收的元晶之灵从魔物眉心喷薄而出，直教在场众人呼吸一滞。
结合老头子刚才的话语，三人心中明了。
这哪里是造化，分明是天大的造化！
本来淡淡的气息便已足够丹田缓缓运转，现在丹田之气疯狂旋转，几乎要凝结实质，分明是在巨大的灵气作用下，即将凝结金丹！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怎么能不兴奋欲狂？
三人收敛激动的心情，连忙运功行满周天，一遍又一遍的行功。
王健身上的伤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老头见了眼神一凝。
先天道体！果然霸道！遇不到灵气也就罢了，遇到灵气简直是如鱼得水！这对灵气的亲和力也太强了！
可惜了！怎么就练了外家拳！
青山这臭小子功夫不咋地，挑徒弟的能耐可真是不赖！
三人端坐在地，忘却外物。
半个小时转瞬而过。
空气中元晶之灵慢慢地，被吸收的被吸收，飘散的飘散，已然所剩无几。
王健率先醒来，只看到魔头烂泥一样堆在地上。
老头子于远处负手而立。急忙起身问道：“师伯！您没吸收点乐呵乐呵吗？”
老头子转身看着王健说道：“老夫不需要。”
王健转头偷偷看去，两女还未醒来，便一脸贼笑的小声说道：“呵呵！我懂的！您老人家弄死了那么多这玩意儿！恐怕早就已经修成神通，飞天遁地了吧！”
却见老头子闭上双眼，缓缓地说道：“老夫......并无神通！”
什么！！！
王健深深地震惊了！
如此高手！怎么会没有神通呢！怎么可能！
老头子并未睁眼，继续说道：“想想也对。老夫一生尽处于杀劫之中，从未醒来，一无所有。纵然武功盖世，也不过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罢了！
于祖国无寸功，于家人无寸为。
有何资格能领悟那造化之功？有何资格能成那天地之骄子？”
王健直直地看着老头子，眼泪潸然而下。
那沉默的哀伤彷佛穿越了一个世纪，迎面而来。
经历万千杀劫，斩妖除魔无数，却愧对本心。
纵然武功盖世，为黎民平天下，却再难见你一面！
“师伯！你一定有神通的！”王健哭着说道。
老头子看着王健，终于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哈哈哈！老夫还能活几天？即便没有神通，王安国还是那个王安国！
未来是你们的，老夫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一定要有！无论是为祖国效力，还是出于自保。老夫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助你们修成神通！”
“师伯......”王健情真意切地喊道。
“好了！废话少说！老夫跟你说这些，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
今天的事儿，老夫不会告诉雪儿，你自己赶快处理掉！老夫去也。”
说完，接连纵身离去，再不回头看一眼。
处理掉个...呀！你话都不听我说的？你这不是给自己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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