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许悄傻了一样看祁郁扔到他怀里的衣服。
这衣服他太记得了。
一直以为祁郁早就扔了，这他说啥？让他帮穿衣服
“太复杂了，忘了怎么搞。”祁郁站在门口看他：“在这换吗？会不会有点冷。”
酷夏的晚上也不可能冷，但是祁郁一说可能会冷，许悄立刻开门让他进来，冻了他也不能冷到祁郁。
等人进去了，他又懵了。
祁郁看了一眼房间，这间房子紧挨他的房间，是之前盖来想让爷爷来住，老人家恋旧，不过来，就空下来了。
房间比祁郁的还要大一点，放了一张木板床，简单的爸爸手工家具，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房间只有书桌点了一盏小灯，看着书桌摊开的课本，应该是许悄在看书。
小灯照射的范围不是很广，所以现在的祁郁一侧隐藏在薄薄的台灯下，一厕享受着天然的月光。
忽明忽暗，看的不算真切。
但是许悄离书桌近，窘迫的脸可是清清楚楚。
祁郁要确定一件事。
他又说了一遍：“我衣服脏了，想换这件，没搞懂怎么穿，上次你帮我穿的，这次帮不帮”
祁郁开口许悄怎么可能不穿。
只不过上次祁郁身上有背心，他一边嘲笑转移话题一边就套进去了，毕竟大中午青天白日，怎么也不能想太多。
现在不一样，这可是晚上。
祁郁要穿这件，就要脱了身上那件，里面有没有背心，他也不确定。
万一没有
“不行算了，我明天找二柱子帮我看看，他城里人肯定会穿。”祁郁说完就要拿回衣服，被许悄一把抢走。
“穿就穿，我什么时候说不穿了！不就一件衣服，还找二柱子，就你这连个衣服都不会穿的主儿，他带你去那边能干啥？带个大爷伺候着吗？”
许悄一边叨叨叨，一边握紧拳头看向祁郁：“身上那件脱不脱，还是直接套上这件”
祁郁点头：“脱。”
然后房间就安静了，谁也没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许悄不太确定的开口：“不是，你这衣服不会也要我帮你脱吧？你没长手吗？”
“我以为小贤惠不用我动手呢。”祁郁调侃他，随后双手交叠揪在衣服下摆。
“瞎起什么外号，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啊”
许悄伸着脖子的啊声慢慢沉了下去。
少年上身未着寸缕，赤着身子随意坐在木板床榻边，懒散的把脱下的衣服扔到凳子上。
从许悄站着角度俯视，可以看见祁郁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紧抿好看到跟画上去一样的嘴唇。
祁郁怎么长的这么帅啊。
许悄眨眨眼，低下头，红了脸。
现在可不是花痴的时候，赶紧衣服给他穿上把这位爷儿送出去。
大晚上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怎么这么开心呢！
许悄眼神自动避开祁郁□□的上身，尽量把衣服撑开，悬空的从他头往下套。
为了掩饰又开始叭叭叭：“你说你连衣服都不会穿，都说叔叔要揍你，你要是我儿子，我一天揍你八百遍。”
祁郁把头从衣服领口探出来仰头看他：“这往后哪家姑娘要进你家门，还得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呢。”
许悄被他冷不丁探头伸出来看着，瞬间使劲盯着衣服就是不看他，嘴上没停：“那是你吧，老子什么都会，往后进我家门我什么也不让他干，老婆就是用来宠的”
何况他那么懒。
最后一句许悄没说，又提高了声音怼他：“你跟我就不一样了，要是找个娇气的什么也不会干，你就得洗衣做饭还要赚钱养家，万一再碰见个任性脾气不好的，还得每天跟你吵架，哎呦，想想可真惨啊。”
祁郁好笑：“我是有病吗？要找那样一个人。”
“那可没准，你这人眼光一向不怎么样。”
许悄想到这把衣服往下一拽，嘴巴撇了起来。
想当年小学丢手帕，祁郁一个劲往他同桌那个小姑娘屁股后面扔，气的他都想把手帕吃了。
祁郁起身，借着灯光照了下镜子。
这衣服以他现在的眼光看属实不怎么样，但是好久没穿这么青春洋溢的衣服，还有点稀奇。
“臭什么美，怎么照还能有我好看。”
许悄眼珠子一转：“你等着，让你看看啥叫帅哥。”
祁郁看他趴进柜子里翻箱倒柜，嘴角微微扬起。
许悄肯定比他好看，那可是被一亿多个粉丝盖章确认的娱乐圈天花板的脸，从小到大就没人见到不夸一句的。
很快许悄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叠的整齐的衣服，打开一看就是和他同款这件。
许悄飞快的拿起衣服转身，回头瞪祁郁：“我要换衣服，把脸转过去。”
“你都看过我了，我怎么就不能看了”祁郁好整以暇的靠着桌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许悄：“要不公平起见，我帮你脱”
许悄脸瞬间就红了，生怕他真的会上手一样，飞快跑出去再回来衣服已经换完了。
祁郁忍不住笑：“都是男的，换个衣服有什么好避的，难不成看见哥的肌肉，不好意思了？”
许悄怎么可能在身材方面被他看扁，立刻拉起衣摆露出里面的肌肉：“老子这才叫肌肉！你那是懒出来的膘！”
祁郁低头看去，还别说，看着清瘦的少年腰身倒是真有腹肌。
许悄一把把衣服扯了下去，穿着和祁郁一样的白色衣服走到他旁边，傲首挺胸像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看着镜子里的两人：“看见没？老子穿的就是比你好看。”
祁郁也看向镜子里的两人，许悄现在比他高一一点，少年肤色白，五官艳丽，只要长眼睛的，也不能违心说句不好看。
祁郁点头：“嗯，挺好看。”
这话一出，许悄快速转身退后，一脸震惊的看向祁郁：“你是不是鬼附身了？还是还没死心呢？你明天真要跟二柱子走？”
怪不得大半夜祁郁要换衣服，竟然还承认自己长的好看，这是准备走了就不回来了？
祁郁没想到许悄这个脑回路，不过也挺好，随着他的话说：“嗯，等我去了外地，你有时间就来这里住住，帮我照顾下我爸妈怎么样？”
许悄呆呆的看着一整天都不怎么对劲的祁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好”
又瞬间急停，他手忙脚乱的翻出手机打开相册给祁郁看：
“你看看你看看，你以为到大城市就能喝香喝辣？多辛苦啊，起早贪黑，吃的不好住的不好，你连衣服都不会穿，到时候谁给你做饭谁给你洗衣服？一个寝室没准还有人脚臭腋臭口臭，累的脸都没时间洗更别提洗澡。”
说完又扒拉下一个相册，是各大校园的照片：“等你去个一年半载，咱班同学都干干净净去大学坐在教室，你还在饥寒交迫中搬砖，等毕业后他们坐办公室，你还在外面风吹日晒又黑又瘦还有晒斑，到时候别说校草你争不过我，就连村口的小姑娘见到你都得绕道走！”
祁郁知道许悄不是故意抹黑在外打工的人，只是想吓唬他让他别去。
现在的手机不比以后，网速慢，新闻图片也少，也没有后来盛行的那么多人人都能发新闻的app。
就他给自己看的这些挑选的特别有重点凄苦的照片，估计都用了很长的时间。
许悄还在那不停的吓唬祁郁，冷不丁就听到祁郁说：
“嗯，仔细想想你说的对，吃不好住不好确实是个大问题。”
许悄松了一口气，昨晚一晚上搜刮挑选照片没白费。
祁郁又说：“要不你跟我去吧。”
许悄手机还停在一个工地的寝室，极简陋之地，四面勉强不漏风的简易棚子，里面十几张木板单人床，上面的被子透过照片也能出来破旧有些年头，地上还有一些被人随意扔的露脚趾的袜子。
还没出过城的许悄，大概真的以为都是这样吧。
见他对着手机愣住，祁郁感觉吓唬十七岁的许悄好像有点欺负小孩儿，刚要告诉他开玩笑。
就看见许悄收起手机嘴角扬起又使劲憋了回去：“行，那我今晚收拾一下。”
祁郁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上一秒还好像去了城里犹如下到山下火海未来一片疾苦的人下一秒就踩着凳子兴奋的去够暑假寝室关门行李箱寄存他家的许悄。
哪怕背对着身子看不见脸，也能清晰感觉他发自内心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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