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登阶路上
在上千道目光的注视下，我踏上了紫色光芒覆盖的台阶。整个堕神道的气机几乎集中在了我身上，此前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心登阶的修士都停下了脚步。
身后传来无数低语，交织在耳边。不少人心中不快，言语之中带着恶毒，杀意若隐若现。
我倒是能够理解，我这一举动，相当于抢了他们的机缘……
“圣子当心，若有危险，保住性命。”清煞的声音回响，言语之间尽是关切。“纵使得不到堕神涧机缘，我坚信幻影阁与老祖自有办法解决圣子所面临的问题。”
我回首望向她与许方烈、陆一天、蓝语、机纵等人，淡淡一笑道：“放心，我不会死。”
帝塔神笙看一眼身边的亦与厌：“看见了吧，幻影阁的底气。来之前，那些老家伙应该跟你们交代过，在圣海城最好不要得罪当地人，尤其是幻影阁。”
亦点点头，有些不屑：“确实交代过，不过目前除了苏霜圣子之外，还没什么值得我们忌惮的，拼底蕴，帝塔还比不过一个圣海城的势力么？”
厌没有说话，一双眼就没离开过陆一天。
神笙淡淡一笑，不与亦计较：“拭目以待吧，能让那些老家伙如此重视的势力，不会简单。”
远处，来自母天塔的白袍少年白泽目光复杂，从我身上移开之后，落在神笙一行人身上：“看来我们掌握的信息差不多，我出来之前，塔中的长辈也跟我交代过。”
随着他们的话语落下，讨论之声更胜此前。
“我也要登上堕神道绝巅，我不会比谁差。”一名不知年纪，中年模样的修士望着我，再度登阶，“修士，修身修己，不以外物而乱了心。”
另一名头发花白的修士深感赞同：“对。修士，当不以外物而乱心。我也要登阶，修道百余载，终是没有看透，而今道友一番话，醍醐灌顶，多谢道友。”
一名枯瘦的老者，修为仅在元婴初期，寿元将尽：“好一个不以外物而乱心，多谢道友，若非你一番话，我会因台阶上的少年的惊艳而失落……我随你一起登阶。”
堕神道上，每上一阶，都是机缘，对往后的修行都是妙用无穷，他们不想错过。看来我太盛的表现，打击到了不少修士……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天赋不比任何人好，仅是现实不允我停滞不前，依靠着前几世的积淀，奋力前行罢了。
此外，作为罕见的体灵双修者，在数年之内，肉身的境界追不上灵魂的境界，我会因为肉身无法承载灵魂而亡。
他们只见到了我的惊艳，却不曾知晓我所面临的困境与一路上的战与血。正因如此，打击到了不少在场的天赋不佳的修士……
中年模样的修士则将这种影响降低，让一部分天赋不佳的老修士再度燃起了热血与希望。
在他们的带动下，上千修士过半开始登阶，一股不屈的意志，在一群陌生人之间凝聚，他们望着我，誓要追上我，多数是年纪大修为较低的修士。
虽说我不是有意打击那些修士，但错已经铸成，我需要弥补，毕竟同为零荒大陆的修士，说不定将来还要一切面对神秘得连曾经的仙都不得不全力以赴的黑暗生灵。
垂下手中的罪神尺，看一眼努力登阶的修士，我淡淡一笑，道：“诸位道友，一起登顶吧，这泼天的机缘，不能我一人得了，是吧？”
“不过……我苏霜先行一步，探探前路，在绝巅之上等待诸位。”
话语落下，罪神尺轻轻颤动，紫光流淌，蔓延到了每一个修士的脚下，铺开了一条登顶之路，与此同时，丝丝缕缕的气机落在每一个修士身上，洗筋伐髓，改善他们的体质。
堕神道与罪神尺在回应他们的不屈，也在回应我的举动。
“多谢。”元婴初期的枯瘦老者抱拳。
……
“我们也出发吧，岂能辜负了苏霜圣子的一番好意。”帝塔神笙微微一笑，带着亦与厌继续登阶。
白泽大笑道：“哈哈，苏霜圣子好胸襟，居然不计较一部分人对你的敌意，还将本全属于你的机缘分出如此之多，在下佩服。”
“哈哈，过奖了。”我轻笑着，回首望向堕神道的绝巅，三枚高级主碎片在在紫光散发奇异气息，手中罪神尺隐隐震动，回应着光芒，一股登上绝巅的冲动萦绕在心神间。
我迈开步伐，开始了登阶。
身后传来韩路的声音：“圣子，要我随你一起吗？有危险，我先上……老祖交代过，我能死，但你不能。”
他的话语很轻，却回荡在堕神道。
我的内心一沉，这份情……很重。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在两万九千阶上停下，回首望着已经遥遥领先于所有修士的韩路，道：“你果然还藏着一手。”
韩路脚步不停，已经来到两万阶之上，速度快到令人发指，那如山如岳的威压，在他面前似乎不存在一般。
他回应道：“是的。所以，要我随你一起吗？”
“命都可以不要，为何还问这个问题？”我坚信他有此一问，他不是怕死。
若是现在我面临生死危险，他会不顾一切为我牺牲自己，没有丝毫犹豫，只是为何会有此一问？
“因为，我尊重你的选择。”韩路脚步不停，坚定前行。
“谢谢。”我笑着，很开心，“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
韩路点头：“懂了，我跟着你。”
“好。”
再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启程。
身后传来神笙的话语：“看见了吗？等在第一时间登临绝巅不是只有持有罪神尺的苏霜，还有深藏不露的韩路……他可是没有罪神尺作为倚仗，天赋之恐怖，可见一斑，在场的，有几个能做到，想必没有一个吧。想想整个幻影阁，还会藏着多少这样的天赋的弟子……”
亦点头：“了解了，但我看到的是另一个问题——苏霜圣子，千万得罪不得。”
“同感。”
……
在他们的话语声中，我站在了堕神道绝巅。
三万阶之上，堕神绝巅。
在我的脚落下的刹那，我似乎听到——
无声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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