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沉默是金

“昭华郡主聪慧，苏子墨甘拜下风。”苏子墨苦笑道。目前，朝堂之中，几股势力其实很明确。经过郡主点拨，亦能明白嘉禾帝想要“变革”。

        苏家，养我，育我。襄阳郑氏，护我母亲半生无忧。子墨不才，纵使明知前路艰难，也绝不会退缩。

        从苏子墨的眼神中，我们能感受到他想与家族共进退的决心。

        “帝王心思难猜，苏六公子小心。”昭华郡主送上此言，便不再多说。“好生休息，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回京吧。江南虽好，如今却还不是归处。”

        苏六点点头，目送昭华郡主离去。

        昭华有重生的契机，而苏子墨则是梦境预示。一切并非毫无感觉，只是不愿过多解读。可如今，逃避并不会有用。这一次，襄阳之行，的确将很多暗潮涌到水面。

        以不变应万变。这一天，这一夜，这一日。苏子墨想了很久很久。你未来的生活是现在的你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轻言放弃。

        “这是我的选择，不论结果，子墨甘之如饴。”苏六公子在这个平静的夜晚下定决心，也预示着他的未来注定不会平凡。

        如尼采所说：“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回顾这一世的苏子墨，年少成名，然在嘉禾十六年之后，便再没有什么事迹传出。或许是苏姨的重生，教会了苏子墨韬光养晦四字，将苏子墨培养地更加随性，也让苏子墨更早地读懂舒家二小姐，不至如前世般一头雾水地撞进他人的爱恨情仇，以致抱憾终身。

        这一世的苏子墨，虽还没有在江湖沉浮数载，但因那一场场真实的梦境，感受到了独身一人闯荡的孤寂，和无家可归的飘零。这一天，于苏六公子而言，注定是个不眠夜。

        江南小院东厢房

        忽的人影闪现，昭华郡主一眼便识出眼前之人。

        “清郡王前来，所谓何事？”昭华似乎并不惊讶，口中虽然发出疑问，但并没有指望对方回答。

        “五皇子常言，昭华郡主处事一向宠辱不惊，今儿个我算是明白了。郡主放心，并非五皇子授意。只是苏六是我好友，前几日，半步颠酒馆所见，放心不下，所以我想走这一遭。”清郡王默默道。

        “若是如此，清郡王不必过分担忧。昭华不会害他。”只是给了一个保证，清郡王也信了我所说。或许是容王府的招牌太硬，又或许我昭华郡主使手段，从来正大光明。

        “还有一事，我与五皇子欠你一句抱歉。当日岘山，实属逼不得已，逼你堂堂容王府郡主跳了一次悬崖，当真过意不去。”清郡王脸带愧疚。

        “清郡王，已经过去了。不管当日，如何，时至今日，我昭华不会追究。”昭华言道。

        那一天，种种行为，是昭华郡主为了证明容王府并无半点掺和下一代皇权更迭的意思，更不会站在五皇子的背后。

        那是一场抛去身家性命的豪赌。

        这场戏，更多地不是演给左相看，而是演给他背后的嘉禾帝看。

        “此事已过，多说无益。我昭华命中有此一劫。”昭华面无表情，只道，“清郡王小心祸从口出。”便不再多言。开始回想那天场景。

        襄阳，岘山

        每个人都不过是一枚棋子。那天黄昏时分，昭华收到一封信，信中话语字字普通，却传达出一个意思，若不想无功而返，被嘉禾帝忌惮，郡主便来岘山，见一面。暗示，有个暗处之人看到容王府的种种举动，想要与之合作。

        昭华却是没有想到，见到了五皇子殿下。

        “你，五皇子齐浩轩，你就是那个想要见我的人。”昭华有些讶异。

        “不错，昭华郡主，是我。”五皇子肯定地答道。

        可是，不管如今，还是前世，容王府与五皇子从未有过交集。而且，这位五皇子前世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反倒是今世，被嘉禾帝推到了台前。

        “昭华郡主，今日我出现在这里，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五皇子正色道。“若是他日，昭华郡主想要上交容王府兵权，齐浩轩想要郡主一个举荐。”

        “五皇子，凭什么认为昭华会答应呢？”昭华道，“而且，五皇子敢肯定容王府一定会上交兵权吗？”

        这一刻，五皇子突然悟了，这个昭华郡主或许和自己一样，身上有秘密。人艰不拆。

        “若是没有，郡主只当齐浩轩从未讲过。”

        正当我俩谈话即将结束之时，突然有一帮黑衣人冲出来。目标就是与我谈话的主角五皇子齐浩轩。

        我内心一阵无语。也不知这位五皇子动了谁的奶酪，遭此一劫。

        “殿下小心，是东海倭寇。”清郡王突然出现。

        昭华想起京中传言，五皇子与清郡王一起打过海寇，这莫非是寻仇的。

        本是一趟简单的襄阳之行，却是没有想到，会遇到敌国刺客。虽说这刺客，招式招招狠辣，却并未伤人性命，这是为何？昭华满心困惑，后来才懂，这帮刺客也是冲着我昭华来的。

        我们几人边打边退，清郡王便直言道，“殿下，不要再瞒着昭华郡主了，郡主实话告诉你，这个岘山之局就是为你而设的。嘉禾帝想要你容王府与五皇子府决裂，从而正式倒戈太子。”

        在躲过刺客之后，五皇子道，“昭华郡主，这一次害你入险境，的确是我算计的，我想请郡主演一场戏，让暗中的人知晓，我齐浩轩以后与容王府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我险些害死容王府最后一位后人——昭华郡主。”

        我与五皇子对视一眼，懂了他未尽之言，“好，我答应你。”

        就这样，我从岘山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夜晚的风从耳边吹过，带着丝丝凉意。

        思绪一下子又拉回到眼前的场景

        “清郡王，请回吧。”我留下今日最后一句话，便起身送客。目送其转身离去。

        当日，听府中下人禀告半步颠之事，昭华便料到清郡王今日会走这一遭。

        而走出这府门的清郡王，看到五皇子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也来了。”清郡王不由自主地讲出这话。

        “是啊，你想要安心，我又何尝不想亲眼看看。阿清，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五皇子发出感慨。万事万物，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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