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这一次的处理结果，以两人“打闹无意触碰伤口”结束了。
医生看向两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想受处分，才给我编个理由出来，但我还是希望至少在学校的四年里，你们能和平相处。”
谌烬想解释什么，云无岸却点头应道：“知道了。”
谌烬无奈，只能应下。
直到课题结束，谌烬也没有机会跟云无岸好好解释一下，自己当时真的不是想亲他。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传在大家耳朵里，却变了样。
两人在修理室里还没聊几句话，就一同前往医疗室，还被医生骂了一顿。
在外人看来，几乎都是跟医生一样的想法。
谌烬昨天刚受的伤，今天待在一块没几分钟伤口就裂开，妥妥是因为两人闹矛盾了。
加上之前不和的传言已久，一句“打闹无意触碰伤口”就像是欲盖弥彰。
更显得两人表面上装作和平，背地里仇恨满腹。
“我现在是明白了。”课题结束后，张钧义愤填膺道，“谌烬就是觉得自己受了伤，也要拖你下水！是不是他先动手的？”
云无岸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没错，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他就是故意想让你受处分！”张钧气道，“亏我得知他受伤还有点同情他！”
云无岸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故意是故意的，但处分也没受。
“修理室有监控，他都敢乱来。”张钧哼了一声，激昂道，“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下个月期中考核，无岸，你一定得赢他一次！”
云无岸听了他这慷慨激昂的一顿鼓舞，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当然能赢。
期中考核，是以十人为单位，进行团队逃生模拟战。
赛前，云无岸从卫生间出来。
毫不意外地。
被谌烬堵在了门口。
距离上回“打架”事件过去一月，再一次见面，云无岸已经对他接下来的任何表现都不意外了。
谌烬看到他抬起头，一副等他发话的模样，不由得笑他：“是不是很想我？”
云无岸露出个无趣的表情，要从旁边经过。
被谌烬再一次拦住。
“这次要不要打赌？”谌烬问他。
云无岸还没说话，谌烬又低下头，故意在他耳边低声说：“上回你造谣我想亲你，这一个月来，我梦里都思思念念着要亲你。”
云无岸这回是彻底确定了。
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就是个流氓无误。
“在一群性征相同的雄性里，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发/情，可以考虑一下物理阉/割的方法。”
云无岸认真地朝他说，“宿舍里用来划开营养剂盒子的那种小刀就行。”
谌烬一听这话，忍不住笑：“恐怕不行，那刀子有点短。”
云无岸从来没听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他露出想笑又笑不出来的复杂表情，目光大胆地顺着他的胸口，划到腰带以下。
“看什么呢。”谌烬在他眼前摊开手掌，挡住他冒犯的目光，轻佻道，“我们还没到那地步吧？”
云无岸有些无语，就差在脸上写着“你要点脸”四个字。
谌烬被他逗笑。
“让开，考核马上开始了。”云无岸想推开他。
“我说真的。”谌烬正经道，“这次如果我赢了你，你让我亲一下。”
云无岸从没听过这么无礼的要求。
他问：“如果我赢了呢？”
“条件随你定。”
“好。”云无岸说道，“我赢了，你放弃追我。”
此话一出，谌烬露出志在必得的笑：“行。”
期中考核的逃生模拟战，为了确保每一团队的能力相当，队伍的成员构成不再按照积分排名，而是将利用高积分带低积分的形式。
由于谌烬和云无岸的个人成绩太过于突出，两人目前的总积分远远高于其他人，因此组建的队伍的队员，将会是排名底部的学生。
团队单人综合成绩最高的自动成为队长，队长排名相当的两队将匹配在一起，商量是成为攻击方还是防御方。
攻击方的成绩将由击落机甲数和击落时间相加得出。而防御方则由机甲受损程度和逃离时间相加。
谌烬和云无岸毫不意外地，又被分到了同一组。
队员们在商量，要不要做攻击方。
“我之前看过他们的打法，特别是谌烬，超级猛，他们如果是进攻方，我感觉我们要团灭。”
“但是我们攻击的话，有胜算吗？我到现在连机甲上总共有哪些武器都还没分清呢……”
“要不看队长的意思？我感觉我都行。”
商量过后，其余九人都看向云无岸。
“如果你们信我的话。”云无岸看向所有人，说道，“我们做防御方。”
有人出声：“但是防御方不会太被动了吗？”
“比赛的机制利于防御方。”云无岸简单解释道，“如果在到达终点前，他们没有击落我们，那么他们必输。而我们只需要保证成功逃离，按照激光束的攻击力算，击中三次才会击落，每个人都有两次机会。”
“话是这样说……”又有人担忧道，“可是谌烬那水平，我们能逃得了吗？”
“不用担心他。”云无岸胜券在握道，“他的目标是我，你们躲好其他人就行了。”
出战台上，谌烬看向云无岸，问道：“商量好了？”
一人问道：“你们选什么？”
谌烬不在意道：“你们先选。”
“他好猖狂！”
“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救命，现在下去是不是零分？”
“……”
云无岸听了这话，才意识到一件事。
原来还有说话比谌烬更让他无语的人。
而且数量还不少。
“我们选防御。”云无岸朝谌烬说道。
卡兹尔星中央b区。
军事演习场。
攻击方十架机甲已经飞到了初始位置，蓄势待发。
云无岸打开队内通讯，出声道：“比赛开始后，请不要在队内通讯里大喊大叫。”
队友们连忙保持安静。
他们的起始点在距离攻击方十千米的位置。
一旦防御方经过攻击方初始位置的红线，追击即为开始。
“按照我刚刚说的做。”云无岸沉稳可靠的声音响起来，“准备出发。”
头顶漂浮的红灯开始闪烁。
三下过后，红灯变绿。
“出发！”
正在初始位置等待的攻方学生们蠢蠢欲动。
“来了没？不是已经开始了？”
“怎么这么慢？不会是往反方向飞的吧？”
此话一出，大家哈哈大笑。
神色不快的谌烬正要打断他们的嬉笑，面前如风般飞过了几架机甲。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
谌烬已经头一个冲了出去。
不过是几秒钟的愣神。
防御方的十架机甲已经全部领先。
紧随其后的谌烬注意到，他们甚至列了一个队形。
两个平行的一字型。
同时。
大量的激光束从后方打来。
谌烬眉心一跳。
他追前方的同时还要注意躲避后面成群的激光束，不由得压着怒意在通讯内说道：“我在前面！别乱打！”
“哦哦对不起队长！你飞太快了我没看清！”
“大家别射了！先追上去！”
谌烬觉得有他们，他真的可以不用追云无岸了。
能不能赢另说。
有没有命活下来都难。
“后面啥情况？咋不打我们啊？”防御方有人问道。
“不知道啊，咱们队形别乱了！”
在第一列的队尾，云无岸看了眼后边明显慢下来的谌烬的机甲。
心道，他原来以为，有他的好队友，恐怕是要输。
没想到，谌烬那边的队友比他的给力多了。
他们占取先机，加速往前。
路程过了四分之一，后面的机甲才跟了上来。
“保持队形，别慌。”云无岸指挥道，“随时报告情况。”
激光束铺天盖地地从后方袭来，而这时候队形的作用充分地体现了出来。
由于赛道少有弯道，从后面射来的激光束最多只能打到一字型排在最后的机甲。
而刚刚攻方出现的意外，为他们争取到了不少时间，两方之间的距离拉远，给了他们充分的反应时间。
赛程接近三分之一，只有一架机甲被击中一次。
“前方是弯道，全部靠内。”云无岸说道，“上下平行。”
弯道外侧的一队迅速往内移动，正好进入身后机甲射程的死角。
非常成功地度过了第一个弯道。
“吓死我了！这样居然真的有用！”
“按我们这个队形，咱们必胜！”
“队长你也太牛了！你怎么想出来的？”
云无岸没接话，只道：“另一队分开，左右平行。”
路程过半，后方被击中两次的机甲听从云无岸的指挥，换到了前方第一个的位置。
轮换下来，目前只有一半的机甲受损。
防御方顺利地度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稳赢的时候。
下一个弯道里，后方一架正要换位置的机甲却一时大意，没躲过一束激光。
轰的一声，他被强制降落了。
过弯时两队机甲保持上下平行的状态。
而它在降落时，却又不受控制地撞到了下一排最后一架机甲。
导致两架同时被淘汰。
意外的出现让剩下的七个队友全部慌了。
队形开始涣散。
“别慌！”云无岸想稳住他们，却发现没有效果。
通讯里乱作一团，惊慌的声音嘈杂，他们已经听不见这边的指挥了。
紧追不舍的攻方乘胜追击，谌烬接连再击落两架机甲。
他们只剩六个人了！
云无岸见队形和人心已经全部乱了，他贴近通行器，大声道：“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通讯内渐渐地平复下来。
他说：“快速报一下情况。”
“5号机甲，被击中两次。”
“9号机甲，一次。”
“……”
除了他之外，其余的机甲基本上再被击中一次，就要淘汰了。
他注意着后方的动静，看了眼剩下的里程数，沉声说道：“我们只要有一半人成功，胜率就很大。从现在开始，凭你们的本事，尽快往终点飞。”
有人听出了他的意思，问道：“那队长你呢？”
“我帮你们断后。”云无岸说道。
队员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无岸忽然调转了他的方向，迎着大片激光束，朝着谌烬的方向，猛地发出一束激光。
他想要跟他们对抗，来托住他们！
所有的攻击齐齐朝着云无岸的方向涌来。
谌烬看出他的意图，操纵着机甲，想要越过云无岸，追击剩下的防御方。
然而却被云无岸猛地挡在前面！
单人机甲经不起面对面的碰撞，谌烬连忙偏移方向！
云无岸反应极其灵敏，在躲避多到数不清的激光中，甚至把谌烬给拦了下来。
就在其他机甲想要过来时。
“别管我。”谌烬指挥道，“去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云无岸拦了一架，拦不住剩下的九架。
其余机甲从侧面超越他飞了过去！
他的作用已经到此为止了。
为他们争取到了快五秒的时间，应该有机会赢。
他停下攻击，平静地停留在半空中。
而对面的谌烬自知云无岸不可能让他过去。
他也放弃攻击，与云无岸面对面悬浮着。
同时拨通了云无岸的私人号。
此时，正在观战的学生们目光呆滞地看着显示屏上的这一幕。
都以为是直播设备出现了问题。
“怎么回事？教官！直播卡了！”
“怎么一动不动啊？这个时候能不能给点力？”
“都快结束了！快动啊！”
裁判员出声：“没卡，直播没问题。”
张钧一脸茫然地看向旁边的同学，问道：“他们两方……是可以连接通讯的吗？”
同学：“不知道啊？应该可以？”
“那就没错了！”张钧热血沸腾道，“无岸现在肯定在狠狠地辱骂他！”
通讯内。
谌烬声音带笑：“不装一下吗？到时候他们要以为我们消极比赛了。”
“你击不中我。”云无岸肯定道，“也不可能从我这里过去。”
“怎么办，我好像要输了。”谌烬的声音有些惋惜，“遇上这样的队友，是我的福气。”
“是命。”云无岸已经提前感受到了喜悦的快意，他忍不住话多了起来，“说好的，不许追我了，愿赌服输。”
谌烬却没接他的话，问：“在你眼里，我不是坏人吗？”
云无岸听他的语气不对，脸色稍变：“你什么意思？”
“追你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谌烬语气无赖，“你只管答应就行了。”
云无岸气结：“你……！”
“说话不算话？”谌烬轻笑，“就这一次，原谅我。”
云无岸脑子里想了些骂他的话，但总觉得比不过他过分。
正要开口骂他时。
比赛结束，结果公布。
“攻击方获胜，积分正在统计中，请选手迅速离开赛场！”
两人均是一怔。
云无岸那些骂人的话，一下子堵到了喉咙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谌烬似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心花怒放。
“说好的。”他朝云无岸愉悦地说，“让我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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