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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酒楼初见


“你确定是这个房间?”元苍玄立在门外,指着四人所在的雅间,对培羽说:“怎么连说话声都没有?”

        “属下确实是看到了叶姑娘和其他三人进了这个房间。”培羽硬着头皮说到。

        隔音这么好的吗?元苍玄暗暗忖度,可听着其他房间里传来的喝酒划拳的声音,他又迷惑了。

        虽然说自己偷听很不道德,但他们总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啊?得亏他急匆匆地出宫,今天的奏折都没看完。

        “呜呜呜……”房间里突然传来呜咽的声音,两人第一时间把耳朵凑在门上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随即传来的竟是轻轻哼出来的曲子,元苍玄皱了一下眉头,心想:是她在唱歌?

        “叶皎兰,别唱了,你又在胡乱伤春悲秋了。”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闭嘴,叶谨,你这个公子哥当的挺痛快,你又怎么能理解我!”叶皎兰边哭边说。

        “皎兰,别哭了,先坐下。”叶白鹭起身将叶皎兰扶到座位上,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鬓发,听她在她的耳边呢喃。

        “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

        好似平地惊雷,叶白鹭一下子酒醒了大半。怪不得今晚叶皎兰怎么也不肯喝酒,她还以为她怕回去不好交代,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我不敢告诉别人,我只能告诉你。姐姐,我一定要嫁给他,姐姐,求求你了。”

        “你糊涂啊!”叶白鹭小声说,她又心疼又气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紧紧地抱着她,用眼神示意叶谨叶余保持安静。

        “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叶白鹭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声音虽轻,但叶皎兰听后好似终于找到了依靠,抱着她的脖子呜呜地哭起来。

        “怎么又没有声音了?”培羽只听得里面又哭又唱的,还有吵架的声音。怎么回事,叶府这几个兄弟姐妹不合吗?

        “嘘,”元苍玄示意培羽闭嘴,“这次应该是她在唱歌。”

        门里的歌声继续,这次是一个较为低沉的女声,没有哽咽,只是一片淡淡的平静,她唱到: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叶白鹭抱着叶皎兰唱到这里,突然联想起自身的境遇,一股寒意爬上心头,停顿了一会,才接着唱:“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高处不胜寒。”元苍玄同样低声呢喃着,也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突然一酸,想落泪。

        他好久没有想落泪的感受了,此刻却因为一名女子的几句吟唱,心中竟无限感慨。

        “不要搞得这么伤感,我们是来庆祝大姐姐当了县主,又马上要当皇后娘娘的,”叶谨看着气氛不对,尽力转换话题,“继续吃,下次我们再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到最后,叶谨自己也觉得悲凉。

        一直在埋头吃饭的叶余看到三人落寞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哥哥姐姐都对他挺好的,也没有因为杜姨娘作妖而怪罪过他,反而是因为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才主动远离他们。现在两个姐姐都要出嫁,他和叶谨也都要长大,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他们都不想长大。

        满月的清辉透过窗纱泼在四个少年少女身上,桌子上杯盘狼藉,只有余音绕梁。

        “你们俩是什么人,站在门外想干什么?”店小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元苍玄和培羽。培羽转过身,刚想编个理由解释一下,元苍玄就开口了:

        “这是我们订的雅间,怎么我听着里面有别人啊?”

        我的陛下啊,您说瞎话一点都不脸红的吗?培羽心里无奈。

        “哟,客官,那请您先移步,随小的去给您查一下记录。”

        “你自己去查呗,我就在这里站着,看看是谁占了我的房间。”元苍玄开始无理取闹。

        “这里面的人你得罪不起。”小二看着这两人,是个贵公子的样子,但再富贵,也没有里面那位小姐富贵吧,人家可是县主,将来要做皇后娘娘的。万一这人得罪了她,那他们这个店都吃不了兜着走。

        “爷有钱,爷现在就要这个房间。”元苍玄耍起无赖来还真有一套。

        “你再有钱能大得过皇家?”店小二白眼,“你知道这里面是谁吗,是白鹭县主,未来的皇后娘娘和她的家人。所以我劝你安分一点,除非你是皇上,要不然,就算占了你的房间也老老实实换一个。”

        他确实是皇上。培羽在一旁差点憋不住笑。

        屋内几人听见了外面的吵嚷,叶谨打开门查看情况,看到小二正与两名年轻男子争执。

        “怎么回事?”叶谨小小年纪,但处理起事情来还有模有样。见元苍玄的余光往门内看去,不着痕迹地用身子挡了挡他的视线。

        店小二心里叫苦不迭,只得一五一十地向叶谨报告了情况。叶谨听完并没有着急,一边让小二去拿订房记录来,一边对元苍玄说:

        “这位公子,稍安勿躁,等小二拿记录来就都好说了。”

        谦谦有礼,是个好苗子。元苍玄暗暗将这位叶家嫡子记下了。

        “外面怎么了?”叶白鹭见叶谨一直不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按捺不住走到门口。

        “没事姐姐,马上就处理好了。”

        叶白鹭抬起头,视线一下子和元苍玄相触,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元苍玄是在画像上见过叶白鹭的模样的,但此刻才算真真正正地仔细观察她。真正让他感到熟悉的是那个眼神,清冽、无辜,好似一头即将被猎杀的小鹿。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叶白鹭心里也是同样震惊。她确信从未见过眼前这名男子,但他身上的气息竟如此熟悉,是那种,危险将近的气息。

        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店小二拿了订房记录过来,对元苍玄说:“客官,您记错了,您订的是旁边这间房。”

        “是吗?”元苍玄继续装糊涂,“那就真对不住这位小兄弟了。小兄弟是哪家府上的,改日某登门致歉。”

        “这话言重了,一场小误会而已,”叶谨打量着对方的衣着非富即贵,也就抱着多交一个朋友

        的目的自报了家门,又问元苍玄的身份,他只说是江湖人士,叶谨便不好多问。

        “这位是?”元苍玄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叶谨身后的叶白鹭,见她始终不说话,就想主动挑起话题。

        叶谨见这人眼睛一直盯着自家长姐,心中有些不痛快,又听他问起,心里更不舒服。“这位是叶某家人,公子莫要僭越。”

        还挺有责任感,比叶家夫妇强多了。元苍玄暗暗想到。

        叶白鹭此刻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朝元苍玄微微福了福身,悄悄退到屋内。

        话说到这份上,元苍玄也不好久留,便也找个借口离开了。

        此刻月上中天,清辉幽幽不减,叶白鹭倚在窗棂上,任窗外渗入的寒气浸染全身。楼下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着,雪地泥泞,两人却闲庭信步,偶尔还停下来说些什么。

        是那两人!叶白鹭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一点。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朝她遥遥一望。叶白鹭猛地一惊,立刻关上了窗户。

        倩影消失,佳人离去,元苍玄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转而想到,他们的日子还长着,也不必急在一时,脚步又轻松起来。

        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转眼便是除夕,叶府同往年一样开始张灯结彩,可叶白鹭却一天比一天焦虑,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突然生病死去,便不用强颜欢笑地面对生活。

        除夕家宴摆在荣庆堂,丫鬟婆子都忙碌起来,叶谨也不敢向平日那样造次,规规矩矩地随着族人拜了祠堂,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叶白鹭是同叶皎兰一起来的,这几日她们几乎都呆在一起,或是谈论诗书,或是闲聊家常,亦或是星夜未眠,各自遥望各自的月亮,恰有相见恨晚之意。

        今日是除夕,按说应该穿的喜庆一些,但两人因为各自都有心事,不约而同地没有穿最合时宜的大红色袄裙,反而打扮得清丽淡雅。叶皎兰眉眼本就清淡,也不爱涂脂抹粉,今日只穿了白绒袄裙,用朱红小披肩点缀,上罩一层薄纱,并不显得寡淡。头上也只用梅花银簪装饰,流苏从鬓间垂下,梅花在肩头摇晃,远观出尘,近看可爱。叶白鹭身量较高,身材也比皎兰要纤细些,虽然两人只差一岁,但白鹭看起来显然要比皎兰成熟一些,眉眼间有了些风情与韵味。今日她穿了紫荆花包边杏色袄裙,看似简约,但细看才知道衣服上绣满了暗纹,款步之间便波光潋滟,再加上紫荆花的包边,让叶白鹭真正散发出一种成熟女子的大气端庄。

        张氏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心里突然有些感慨,特别是看到端庄持重的白鹭,也生出一些愧疚之心,便招招手示意白鹭坐在她的旁边。

        “我的儿,让娘看看你。”

        白鹭顺从地坐过去,头靠在张氏肩上。她虽然并不爱自己的这位母亲,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血脉中的共鸣,她毕竟是张氏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算事实已经证明特她的父母为了家族名声甘愿让她冒险入宫,但这一刻,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抱着母亲哭一场。

        两人确实眼眶都湿润了。

        这顿家宴吃得并不开心,好像所有人都在强颜欢笑。午夜过后,大家都纷纷离开,张氏亲自给叶白鹭整理了一下披风,又嘱咐荷香把灯笼拿稳。白鹭走出一段路之后,张氏身边的茯苓又急急忙忙追来,说明天白鹭生辰宴,那位可能会过来,让她早做准备。

        白鹭听此言,心中不由得一紧。明天就要见到皇帝了吗,她对于这个几天之后就要相处一辈子的男人还一无所知,脚下不由得打了个踉跄。荷香担心的看着她,白鹭摆摆手,挤出笑来说:

        “快回去吧,明日还有的忙。”

        朝晞苑里,茜儿、春草和春芍挤在榻上剪窗花,春草在庄子上就是剪窗花的好手,当起了她们的老师。桌子上一沓红纸,鲤鱼、莲花、元宝……各种吉祥的图案活灵活现,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欢。

        “姑娘回来了!”春草往窗外一看,扔下剪刀就往外跑,外衣都来不及穿,急得茜儿拿着衣服在后面追着喊,“小蹄子,冻死你。”

        自从上次茜儿认错之后,这小丫头一改常态,也不端架子了,就是脾气还有些不好。不过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茜儿说话是容易急躁,但她心地是好的,也就不跟她计较。

        三个小姑娘齐齐整整的站在白鹭面前,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白鹭的心也被她们身后暖暖的灯光照亮了。她仔细地端详着她们,春草活泼、茜儿率直、春芍沉稳,再看看荷香,更是哪哪都好。带着她们进宫,自己也能安心些,只不过,这算不算自己连累了她们?

        荷香看着白鹭的神情变化,内心猜到了七八分,她轻轻握住白鹭的手:“姑娘,不用担心,我们都陪着您。”

        白鹭回握住她的手,又拉起身边春草的手,四个女孩子的手都握在一起,似乎彼此就是这个寒冬里唯一的温暖。

        叶白鹭想,她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人不能奢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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