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独孤白一技压船
一篙掷出,瞬间在水面掠成一条直线,贴着银白的浪花飞舞。
而随后跟出的独孤白,脚尖在篙尖上轻踹一脚,顺势而起,那竹篙如同舞者,在水面忽然旋转立起,篙尖冲下,急速划行中,篙尖分成十条,竟然每一条上面都扎着一条刀鱼,簇成一团银色的花形!
独孤白手臂一抖,那竹篙竟然直直地飞回船甲板之上。
没有任何依仗的独孤白,整个人坠向水里,如同一只浪里白鱼,一个猛子从空中向下坠去!
众人齐声大喝,似乎被他吓到了!
就在独孤白脑袋快冲进水里的时候,他的双拳终于动了,向下猛冲,拳风压迫水面,竟然如布面一般向下凹进去一大块!
一只淡水乌龟足有磨盘大小,在浪花中惊恐地盯着越来越大的拳头,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不能动了!
拳风扑在它的后背上,独孤白趁势一跃而起,整个人划成一道弧线,轻飘飘落在了甲板之上!
那乌龟愣怔半天,渐渐沉下水去,再也不敢靠近这条船,向着旁边急速游去,空留下一道道水痕!
“啪”“啪”鼓掌之声在寂静的船上异常清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不是那七八个面容凶悍的壮汉,而是和独孤白对赌的瘦子。他眼睛中满是不敢相信,双手鼓掌的同时,眼晴盯着那散成花形的竹篙尖部和那十条巴掌长短的银色小鱼!
再看他脚下的七八条长江刀鱼,不由惭愧!
自己用了多长时间?一个时辰,还是一个半时辰了?
对方竟然在一瞬间比自己多了两条鱼?
那在水面上借力打力的轻功非常高明,但这不是最主要的,能够提前发现那只大龟浮上水面,还能算计到十条银色刀鱼游动的路线,最主要的,控制那旋转的竹篙尖分成十片,每一片上都能插中刀鱼,这份眼力和算计、力道掌握,让人叹为观止!
也只有他亲自用竹杆插鱼,才知道其中的难度——鱼小而滑腻,速度又快,极容易失败!瘦小汉子失败三次才有可能成功一次!
可独孤白一次成功,还捕获十条,这种前所未见的捕鱼方法,让他怎能不心生敬畏?
仿佛没事人一般,独孤白白衣胜雪,静静地立在哪儿,只是把右手平伸出去,也不言语一声!
瘦小汉子轻叹一声,在自己腰间翻找起来,扔过来一块蒜头金,足有巴掌大小。
“不够!”
简单的话语,瞬间让瘦小汉子脸红起来。他转过头,看向的却不是那七八个壮汉——那些家伙早就输个精光了!
瘦小汉子看向的,是偏中间位置的一个行脚商人,同样的瘦小枯干,坐在自己的竹篓之上,手里握着一个算盘。
行脚商人微微抬头,脑袋上的斗笠并没有摘下。他轻轻叹息:“收手吧!你们不是对手,不要再比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从竹篓中掏出一个蛇皮袋子,里面满是银锭:“这些是未融化的银子,算起来也能当钱花……”说着将整个蛇皮袋子抛过来,人却向那七八个壮汉走去!
那七八个人一下子站起来,满脸恐惧和尊敬,任那瘦小行脚商坐在主位,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瘦小汉子凑过去,低声在那瘦小行脚商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二人阴笑着,转头看向了汉江深处,那水天相接处,已经是和长江相连的汉江军镇,也是由此进入长江的重要节点了!
这里现在是南唐水军控制,一向平静无比。军船、渔舟、商船、红楼……众多的船只或从下游而来,或从上游转向,聚在此地,竟然有一股繁华在其中!
瘦小汉子走过来,向独孤白一抱拳:“江湖汉子,相逢是缘!阁下身手敏捷,在江湖上想必也是有名有姓之辈,我们这些走江湖的汉子,愿意交朋友,不知道……”
“独孤白,无名之人,不足挂齿!想要赢回去,随时欢迎!”说完这句话,独孤白转身站在了李丛嘉身后!
那瘦小汉子直到此时,才抬眼看满脸皱纹的李丛嘉。
李丛嘉眼睛忽然一瞪,浑浊昏暗的目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如太阳忽然跳出云层,暴射四方,吓得瘦小汉子猛然后退几步,险些掉下船去!
对面的行脚商人终于抬起头来,淡白无须的脸上风平浪静,眼睛却也异常亮丽起来。他微微颌首:“老人家倒是高手,失敬了!百年修得同船渡,相逢是缘份,敢问各位去向何方?或许还是顺路呢!”
李丛嘉微微一笑:“顺江而下,飘泊无依,何处不为家?”
船只转到鄂州之时,天色已晚。停在岸边,李丛嘉盯着灯火明亮的军营,想说点什么却又闭上嘴巴。早就安排好的船只从岳州方向缓缓驶来,前后差了不到一个时辰!
这是一条大船,一百多水军站在船头,呼喝间商旅、百姓都让开码头,任李丛嘉一行人跳上战船,急速向下游而去!
李丛嘉身后,老太监钟阳云淡风轻的样子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六殿下,那些人路数不太对……他们好像是强人……”
“江湖水深,无关咱们什么事,不必攘扰!”李丛嘉低声说着,转头看向远处的水军,“问问他们,整个岳阳情况……不必了,他们也不会知道太多东西!”
一面说着,李丛嘉一面盯着黑色的水道,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半天才转回到船仓之中!传旨太监到了这里,自行方便去了,李丛嘉一行人只剩下十八名。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睡中的李丛嘉被叫醒,船过江州,一个年轻的书生打扮的人出现在船上——他分明就是后上船的!
书生微微一躬:“周太傅,小人是江州司马,有紧急军情报告!本想赶去金陵,却听说老大人路过,所以赶上船来……”
这是不符合军规的,但李丛嘉无心计较此事:周宗在南唐军中的威名极盛,又是太傅身份,江州如果有紧急军情,直接告诉他也算是情理之中!
“太傅大人,江州扼守鄱阳湖,朝廷水军一向是重中之重,但近来水军有南向的趋势……”
李丛嘉眼睛猛的一睁:鄱阳湖水军要归自己二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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