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暴
“你别总拿小彬当借口，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何忧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再去理会佟书娟了，一把拉开木门，就离开了。
“砰”的一声，木门从外边被人大力地关上，声音很大，可佟书娟却仍未回过神来，她整个身子都在那僵住了。
何忧刚刚说的那一句话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不，她是为了小彬！对，她是为了小彬！
小忧自己已经能照顾好自己了，小彬不一样，小彬他有病，她得护住小彬，对，她一定要护住小彬…
佟书娟像是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要护住小彬，小彬有病…要护住小彬的…”。
太阳缓缓落下，夜色渐渐升起，秋季的白天总是比盛夏短暂，没过多久，夜幕便将这整片城市笼罩。
随着时间的流逝，弄堂里越来越安静，家家户户的灯光也都变得暗淡，明月悬挂于枝头之上，清风不时拂过枝叶，带起一阵沙沙声。
此时已经是将近午夜十二点了，便利店也早已打烊，何忧躺在员工休息室里的那张折叠床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心脏跳动得特别快。
他心中总是缭绕着一阵不太好的预感，可却不知道这是出自于什么。
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后，他总算是睡着了，但也是睡得不太踏实。
他不知道的是，在那条距离便利店不到一公里的弄堂，在不久前传出了几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
“布谷——”，午夜十二点正时，不知道是哪家的布谷鸟时钟准确地发出了这一声报时。
在这个时候，弄堂里理应是无比静谧的，可在其中一家人的木门前却是传来了一阵阵极其激烈的拍门声。
没过多久，屋子里头的人便被这拍门声惊醒。
佟书娟从睡梦中被吵醒，披上一件外套后，便透过木门上边的防盗眼看见了木门外边的人，是一名醉醺醺的醉汉。
看清那人身影的瞬间，佟书娟的身体忍不住颤了颤，她的手颤抖着伸向门把，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可没等她做好心理建设，门外便再次传来了一阵拍门声。
拍门的声音很大，隔壁已经有好几家屋子的人被吵醒了，佟书娟隐约可以听见邻居的咒骂声。
“神经病吗？半夜三更不带钥匙就算了，拍门还要那么大声！”
“谁啊？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见邻居家传来的骂声后，佟书娟没敢再犹豫，咬了咬牙后就把门给拉开了。
门被拉开的同时，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酒味，佟书娟有点害怕，她伸出手想去扶一下步履蹒跚的男人，却被他一把给推开了。
“走开！何忧，何忧呢？让…让他给我，给我出来！”
佟书娟强忍下内心的恐惧，关上木门后上前扶住男人，低声地说：“国良，来，咱别闹了，咱先去洗澡，成吗？”。
张国良却是狠狠地把她给甩开了，大声地朝她吼道：“谁闹？谁在闹？你别给我在这碍眼！何忧！何忧呢？你给我让他出来！”。
佟书娟看着张国良这幅醉酒发疯的模样，心里已经无比清楚，张国良要打人了。
小忧…小忧不在，她跟小彬要怎么办？
她的内心深处不断涌出恐惧，她没有再说话，在角落里缓缓蹲下身子后把自己缩成一团后，她不断地颤抖着身体。
张国良的右脚曾受过重伤，不能久站，所以他站在木门附近等了一会都没能见到何忧的身影后，他逐渐变得更加暴躁，他直接走到一间房间前抬手大力地拍门。
“砰砰砰”，拍门的声音不断传出，老旧的房门已经被他拍得有些摇晃了，可却仍旧没有人把房门打开。
佟书娟快速地抬头看了一眼房门，心中感到畏惧的同时闪过几丝侥幸，幸好她提前把房门给反锁了。
张国良进不去的，小彬不会有事的。
佟书娟不断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却没有发现，拍门声早已停下，让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张国良已经走到她身旁了。
“啊——”，佟书娟忍不住大声尖叫，因为一直见不到何忧的原因，张国良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听见佟书娟的尖叫声后，他直接一把抓住了佟书娟的头发把她整个人往上扯。
头皮被人猛力地拉扯的疼痛让佟书娟不禁再次放生尖叫，张国良却是一手扯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直接往她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佟书娟的右脸脸颊挨了这么一巴掌后，脸上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肿起。
一巴掌下去后，张国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边扇佟书娟耳光边骂道：“你个臭娘们，能耐了是吧？竟然敢把何忧给藏起来，行啊，那老子就打你！”。
说完这话后，张国良的左腿也没闲着，一脚就直接踹在佟书娟的腹部上。
佟书娟的头发被张国良扯着，她躲不开那一脚也浑身上下疼得没有力气去试图躲开。
“救命！救命啊！”，佟书娟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透过老旧的木门传向弄堂里的其他人家。
奇怪的是，先前因为拍门声就咒骂不止的邻居，如今听见了女人的惨叫声和呼救声时，却是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女人的呼喊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疼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直接晕死过去了，反正当那架屋子没再传出声音时，整条弄堂都是彻底地安静下来了。
“砰”的一声巨响，随着木门被人狠狠地甩上后，佟书娟感受到的除了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之外，还有一种解脱感。
解脱了，她终于熬过来了。
被反锁住房门的房间内，张彬早已经被外边的动静吵醒，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彬，你要记住，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来。”
这句话他听过很多次，但他却完全不想按着这个意思来，他比同龄人早熟很多，他知道，自己父亲的那种行为是家暴，是可以报警的。
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去打开房门，可房间被反锁了，他那么拉都拉不开。
一直到了房间外的哭喊声停止后，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打开。
此时佟书娟的脸已经肿得让人认不出来了，只见她的双颊高高地肿起，手上、腿上…任何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部分都布满了青紫。
她强撑着打开房门后，看到房间内的张彬后，忍不住一把抱住张彬痛哭。
张彬那双总是泛着泪光的双眸也是落下了泪，佟书娟的视线被眼泪所模糊，朦胧不清间，她竟有一瞬间把张彬看成了何忧。
一想到何忧，她脸上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现在已经疼到快要昏过去了，她不禁开始想以前的何忧是怎么熬过来的？
张国良在此之前每一次对着何忧拳打脚踢时，何忧甚至连痛呼都不曾发出过一声。
她抱着张彬的手更加用力，张彬无措地想要安抚她，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久前的哭喊声半个弄堂里的人都听见了，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这看似安宁的夜晚下，连痛哭都是是无人知晓的。
……
“铃——”，铃声响起后，小陈手上拿着一张住宿申请表去了九班的课室。
“何忧，你出来一下。”，小陈站在课室门口那向何忧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一趟。
何忧出去后，说：“老师怎么了？”。
小陈把自己手上的那份申请交给了何忧，说：“你前几天交上来的申请学校已经批了，你下星期二就能收拾东西搬进宿舍了。”。
何忧接过后，点头说：“好的，谢谢老师。”。
“住宿的时间表跟走读的是不一样的，这事你得记住，晚自习什么的也记得要去，别翘课之后跟我说忘了。”，小陈摆了摆手，又叮嘱了一番后才离开。
何忧拿着张住宿申请坐回座位的时候，赵元白无意间瞧见了上头的字，忍不住问他：“你申请住宿了？”。
“嗯，”，何忧点头：“学校已经批了。”。
赵元白有些惊讶，“现在才上学期，你那么着急干嘛？”。
何忧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周解恰巧从外边回来了，他在座位上坐下后，何忧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赵元白见周解回来了，想起自己昨天打游戏的时候卡在一关上过不去，就抓起自己的手机问：“周解，这玩意怎么过？我昨天琢磨一天了都过不了这关。”。
周解接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后，笑着说：“这个简单，来，我帮你。”。
过了没多久，小陈就抱着他那玻璃杯跟书本走进课室了。
“上课之前，我先跟你们说件事，学校为了让你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安排高一跟高二在两个星期后来一场班级篮球赛。”
小陈这话一出，班里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他看着班里的同学都这么踊跃，心里顿时放心了，给了点时间他们讨论后，他才继续说：“有兴趣代表班级参加本次篮球赛的同学请举手。”。
原本班里的同学还是挺激昂的，可小陈这么一问之后，班里的同学却大多都安静下来了。
举手的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小陈见状，脸上的笑意顿时敛起了几分。
没办法之下，小陈只得亲自点人，“体育委员是谁？”。
“老师，是我。”，张嘉骏举手大声地说。
小陈点了点头：“你要参加，然后就…”。
他在课室里环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看向了课室最后的那几排，打篮球嘛，就得找些高个子。
“周解、袁侯，你俩也去。”
周解被点名后，他本来就经常打球，对此也没什么所谓。
小陈陆陆续续地又点了好几个人参加后，他看着周解身边坐着的何忧，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差一个。
“何忧，你也一块参加这个篮球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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