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私奔

逃学的第二天早上，梁月茹没走进教室就碰到了班长王韶涵，王韶涵一脸的关心看着梁月茹说：“昨天怎么逃课了，让我们都很担心，还有，班主任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梁月茹说了谢谢，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的女生窃窃私语什么，隐约听到“不要脸”在“怪胎”等词语。她回过头——正是体育课上，她班的那些不用罚圈的女生，不得不承认她们确实是生得好看。

        其中有个女生看她的眼神怪得很——是那种打量又带着一丝嘲讽的眼神，她的长相也是围着的女生里最出众两个和张韶涵一样，雪白的皮肤，眼睛大大的，但是她比张韶涵的眉眼更加凌厉些，让人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那个女生就站在最前面，仰着头高傲地瞪着她。

        嗯，不过这个嘴，真的是，她招谁惹你谁了？

        她回过头喊了一嗓子“啊——”

        “疯了！疯了！”那些女生梗着长长的脖子，尖着声音喊着。

        喊完之后，梁月茹感觉身体轻松了好多，她走到林言的办公室，闭着眼有点忐忑地敲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梁月茹堆满笑容打开门，不太大的办公坐着两个老师，还挤着昨天的那个男生，男生看着走进来的梁月茹笑起来，梁月茹感觉更尴尬了，那个老师是他的班主任吧，一个看起来就很凌厉的女老师——

        她双臂环胸，推推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月茹，把顾锦年往梁月茹站着的方向推了推：“说吧，来，你俩怎么回事，昨天私奔了怎么滴？你不是一直很乖的吗？顾锦年，你怎么了？”

        她的语气一下一下地加重，让梁月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没有，就是吧，刚好那个，一起逃课，碰上了而已。”梁月茹看着身后坐着的林言阴着脸，她脸微微红了，低着头，莫名其妙感觉有种电视剧上相亲见家长的感觉。

        “好了，还好意思说出来逃课这两个字，你俩说，怎么来补偿你们逃课，我和马老师被教导主任骂这件事，那是训的劈头盖脸，我们还都管不了你们两个毛头孩子了？”

        “我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犯错了。”梁月茹堆起笑举起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地说着。

        “你还有以后？”女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梁月茹一眼质问道，梁月茹赶紧低下头。

        “这样梁月茹，你的戴罪立功方法就是，我们不是军训延迟了一个月吗？还有一周就你们军训，你就负责班级杂务好吧，比如给班级搬水啥的，也让你受受苦，分散分散你老闯祸的注意力，还有啊，下次不许再跟任何老师起冲突了，否则，我真的不留情面了。”

        “至于那个男生你的班主任说了，你的目标是第一次月考的名次是全校前十，听清楚了吧，高三的时候还跟父母赌气，那么高的分数，报空志愿，高四了，别再浪了。”林言敲敲桌子，拿捏着他专属古板教书先生的腔调冲着顾锦年教导道。

        前十？

        我的妈呀，市重点高中前十，这个小子学习一定很厉害。梁月茹一脸崇拜的眼神看向顾锦年，顾锦年的眼睛很清澈，他望着她，冲她眨了几下眼睛，梁月茹也向他点点头。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后，她端正起来态度认真地对林言说：“哦，知道了，老师，我保证出色地完成任务，以后绝对再也不给您惹麻烦了。”

        林言老古板式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办公室了，扭回头跟着女老师继续交流着什么，梁月茹赶紧飞快开门逃离，顾锦年也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长长吁了一气，向梁月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不错，还以为，你会害怕呢？表现不错，刚才那么狗腿，真的对你的认识不够深呢？”

        “学习那么好啊？厉害！加油吧，年纪前十。”梁月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酸，年级前十？做梦都考不到的成绩。

        “会的，加油啊，丫头啊，你军训到时候，学长有空会帮你的哦。”顾锦年拍拍梁月茹的肩膀，梁月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顾锦年的手伸了个空，不过他也没有表现的很尴尬，他装作捋捋头发的样子，冲梁月茹温暖地笑了笑。

        “谢谢学长了。”梁月茹也礼貌地笑笑，赶紧转身有些尴尬地往回走，她感觉自己突然变得那么油腻了，还学长？走成台湾偶像剧了调调了。

        可是现实却那么骨感，对她而言，哪有那么多偶像剧的情节？

        梁月茹刚进教室，班长王韶涵叫住她，看起来很为她担心的样子说“那个，刚才有同学把你的桌子放到了左后角，可能还是因为体育老师那件事而打抱不平吧。那件事，其实也不怪你。”

        “天天麻烦班长了，没事，就坐那就行。”梁月茹冲王韶涵笑笑，她知道班长的两面三派的作风。

        不过她要是当班长，遇到自己这个麻烦，唉，不敢想啊！

        这一天天的自己感觉没找什么麻烦，可麻烦总是找自己。

        谁不想安安静静过日子，这刺激的日子啥时候能过去啊？今天她也不想在惹事了，她长长地叹口气，慢慢走到自己座位。

        那是一个没有同桌的位置，梁月茹缓缓低下头，看向身后的卫生角，她感觉自己的孤单和委屈像小鬼一样抓挠着她的泪腺。

        她安慰自己，怕啥，你有几亿个细胞，孤单啥啊！你是自己的大英雄啊！

        想完这些梁月茹心情瞬间好起来了，她活动活动手腕，准备拿笔做练习，前桌男生递给她一张纸条。

        她皱皱眉，难道是谁给她的恐吓信？她看到前面的男生很温婉，她堆起笑容“同学，十分感谢。”她从校服兜里，拿出常带的阿尔卑斯糖，递给那个传纸条的男生，男生小声说谢谢，然后转回身去。

        当她打开纸条，真是感觉自己的每根神经什么时候突然那么敏感起来了，纸条是韩凯泽传给她的，这家伙果然，没有忘记他们初中的情谊，还不错，她展开叠成好几块的字条，是正楷工工整整地写着:

        梁月茹，你下次别这样了，不要那么随心所欲，有些事，不能硬冲，你会吃亏的。

        这个韩凯泽，还开始教育起她来了。

        初中，他和韩凯泽同班，同班一年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话，在她看来韩凯泽一直是那种自带书生气质的男生，长相也是白白净净的，相比较初中那些年少气盛—总是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晒的黝黑，放学成群结队的骑着单车呼啸而过，在各种课外活动中表现的格外热络的男生里他总是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男生背地里会说他是男生的败类，女生的耻辱。

        那天，梁月茹看到有外班的男生，在校园大门口不远点拐角处堵着韩凯泽，梁月茹是那种大大咧咧，心大得出奇的女生，她感觉可能是小时候武侠剧看多了，她飞速的跑过去，把韩凯泽扯到自己身后，像所有情节里都有的样子，撸起袖子，开始露出长牙五爪的表情，摆出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样子，还很大声地说吓唬他们也是为自己壮胆夸张地吹牛说：“告诉你们，我可是自学过跆拳道的，超级厉害的哦。”

        那时候她也是小孩子吗？男生们看着矮矮的梁月茹凶凶的样子都笑坏了，为首的男生是市一中有名的黑虎帮老大蓝玉阳，他也被梁月茹要决一死战的样子笑得捂着肚子，都笑岔气了。

        他缓缓直起身走近梁月茹，按下梁月茹已摆好姿势的手，略显绅士地对她说：“别别，我们就是告诉韩凯泽，下次爷们点。”

        想到这，梁月茹不自觉地笑了，妈妈从小教育她说要学会帮助别人，吃亏往往也是一种福气，自己看到别人有困难会帮助别人，可是每次自己会有困难的时候总是没有一个人拉她一把呢？

        她突然想起了前几天认识的顾锦年，心里一股暖流划过。

        还好，其实她的运气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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