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连庄先生也这般说？”
温蘅再年少早慧，终究才年过十五，对她的兄长们有着一些莫名的信任，也因为从前方乾应下的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所以这次，她也觉得兄长总会想到送程绯回去的办法，只可惜这一次那位德高望重的道宗宗主一开始就告诉他们，程绯还没到回去的时候，若要回去或等一甲子之后才有转机。
“阿九……”温蘅不知说什么来安慰程绯，一甲子就是六十年，六十年的时间就算是程绯等得起，但那时就算再回到故土也是沧海桑田，时移物换，程绯的大半辈子大约是要困死在此。
“嗨呀，一开始我其实就没抱太大希望可以回去，如今好歹庄先生给了个准信儿，也好过我们没头苍蝇似的乱试。”
当事人程绯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觉得庄先生所言算一个好消息。其实程绯一开始被庄瑜点破时，也是抱着一点微乎其微的期待的，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点点期待，因为她其实是一个总会往最坏的情况打算的人，没有希望，反而不会太过失望。
“那阿九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不如留在蘅芷阁随我学医，待师父从天圆地方阁中出关，我便求他收你为徒，也好有个去处。”
“恐怕行不通。”
立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乾突然开口，眉头紧蹙，“阿蘅你恐怕有所不知，蓬莱门规有一条乃是不可随意收岛外之人入门。”
“你一心钻研医理，不理外务，且这条门规由来已久，东海诸岛皆知，近些年也少有人来拜山门，因此你不知道实属正常。”
“难道就没别的办法？门规中所言乃是不可随意收入门墙，兄长不知，阿九于医术上天赋过人，也并不算随意。”
“当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要做师父首肯了，自然可以收入门中，但阿蘅你也知道医宗一脉一向是除了法宗外最重规矩的，华宗主恐怕没那么好说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绯自然是懂得都懂了，更是从自己那有些模糊的世外蓬莱这一块的剧情中，回忆起了现在根本没到蓬莱对外招生的阶段，得，她自己刚刚还拒绝了一个入学offer。
果不其然，说到这儿，一旁打酱油的方苍玉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被温蘅满脸困惑的瞪了一眼。
“对不住，我……”方苍玉有些赧然，“阿蘅，你不知道刚刚庄先生本想收这小丫头为徒，还是关门弟子，谁知道给她拒绝了，庄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程绯也很后悔，关门弟子月例那可是80金，她如果不吃不喝六十年算上包里的3000金就是6z。
这可是6z啊
哦。
6z，程绯后悔的心情顿时没那么严重了。
“现在去求庄先生还来得及么？”温蘅一脸认真的提议。
“庄先生刚刚说让兄长带着这丫头滚。”
方苍玉觉得虽然没有自己说得那样夸张，大概也差不离了。
“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程绯有些受不了的辩驳道，“阿蘅姐姐，修道之事本也是求个缘法，我同庄先生可能真没有师徒缘分。”
“阿九是个庸俗之人，实在不是个修道的料，道家讲清静无为，阿九三毒在身，五蕴炽盛。”
程绯不笨，她自认为并没有能让庄先生看上的于道学上的悟性，所以庄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收她为徒呢，就因为她有趣吗，程绯当然是不信的。而且庄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让自己随他修行不问世事，那意思恐怕是担心她的出现，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某些变化，毕竟她不仅身带外挂，还知晓这个世界的某些剧情发展。但程绯当然不会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跑去修行。
“等等三毒五蕴不是佛家的说法么？”方苍玉适时开口。
“差不离，差不离。”程绯摇头晃脑，这方苍玉是拆台小能手转世是吧，但既然蓬莱不收她，她再寻别的出路就是了，只是不知别的门派还有没有蓬莱这样的极高的工资福利。
“阿九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此时还是软妹的少女温蘅看程绯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忽然有些气结。
温蘅被方夫人收为义女，同两位兄长一起长大，家中再无其他姐妹，蓬莱女弟子们也对她尊敬有余，亲密不足。唯独程绯在她面前少有顾忌，虽年岁不大，却与她话语投机，这几日相处，她早拿阿九当妹妹一般看待。
“着急也没用，因此便不着急了。”程绯抬眼望着温蘅，安慰地笑到，“不入蓬莱也没关系，天下之大，自然有我的去处。”
温蘅摇了摇头，眼里是做不得假的担忧，“你年纪尚小，我们怎可放心让你失了庇护独自一人在外。”
“我倒有个办法。”久未说话的方乾看向程绯，“你若真有心拜入蓬莱门下学艺，我可以收你为徒。”
“兄长？”
“方公子，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程绯也震惊了，方乾竟然要收自己为徒？不过她记得蓬莱确实有拜入方乾门下的选项，不过程绯自然而然的觉得那也是为了好看，不过是类似挂名弟子一类，而且，方乾你醒醒啊，现在还没到你当门主收徒的时候。
方乾见面前三人皆是一副讶异表情，也在自己意料之中，这个决定当然也不是方乾自己一时冲动，而是他这些时日对程绯观察后做出的决定，他缓缓开口解释，“你的体质习武比学医或修道日后更有作为，我观你内息沉稳，脚步轻盈敏捷，可以你如今年纪，有这样的武艺，若非天赋异禀，就是一生下来就开始习武，也不可能有此进境。”
“阿蘅，苍玉，我于霸王擂上获得擂主，天圆地方阁内武功也差不多尽数学去，如今蓬莱中也无别的人可以教我什么了。我若现在收徒，也并无不可。”
“只是阿九，方某收徒却还是没有那么简单，两日太一神宫前，你若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我便收你为徒。若走不过，便做方某剑侍，待三年后，再做考校。”
程绯见方乾这样一副认真模样，什么乱七八糟诸如“一天内竟然有三个大佬为了收我为徒大打出手（并没有）”“剑侍工资高的话我能不能直接选剑侍”的骚话都咽了回去。
“阿九多谢公子。”
程绯也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又被方乾抛来了橄榄枝，而且听方乾的话，走过三招便是徒弟，是正式学生，走不过三招，是剑侍，三年后再做考校，就相当于旁听生。
在太一神宫前比试也有方乾的考量，太一神宫前的广场，一向是蓬莱弟子早课习武之处，当着门中众弟子的面，程绯凭十岁之龄能在刚刚获得霸王擂擂主的方乾手下走过三招，她的天赋也就有目共睹，证明她的确有入蓬莱门下的资格。而若程绯走不过三招，哪怕撑过一招，但却在方乾手下也绝不算丢人，毕竟蓬莱门中，在方乾手下走不过一招的人也比比皆是。
程绯已经拒绝过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庄瑜，若再拒绝方乾，恐怕多少有些不识抬举。
而且更重要的是，对程绯而言，习武上她有游戏自带的天赋过人的体质，还有着一学东西就会的挂，同游戏一样，只需要读过秘籍，被传授过心法，就是自带的该招式已练至最高境界。缺得可能就是反应和对敌经验，而这些东西也会日积月累得慢慢积累，怎么算都比清修悟道更简单，修道修的是心，是明悟，程绯总也并非标榜自己是庸俗之人，因为她本来就是。
至于医术，游戏里是作为生活技能而存在的，所以别看现在程绯现在是对一些医理一学就会，药草一看就认识，但学到最后的水平，恐怕也只是专长制药，真正让她去看病诊脉估计她还是一窍不通。
所以她还是遵循剑三这个游戏本身给玩家制定的人设，好好习武，一番综合比较起来，方乾的徒弟这个职位，确实再符合程绯的求职意向不过了。
不过，程绯看着自己技能栏里的几个小轻功，还有在稻香村学的几个江湖技能，猛虎下山，回风扫叶，回春妙手，横扫千军。然后看看自己穿上背包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期装备大约7w的血量，方乾那边血条是16w，被他的招式击中一下，凭借自己的等级优势，应该掉的血不会太多，不过她觉得保险起见，自己还是需要带一把武器。
大侠号自然一般什么武器都可以换，她也不求能够给方乾造成什么伤害，只要能保证自己不挨揍就好，但她翻遍了自己那个比脸还干净的背包里，显然没有一把武器。
程绯目光落至方乾身上，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方乾若持长剑，那必并非凡品，若自己去杂货商那儿买一把剑，会不会连方乾一剑都接不住，那耐久度就直接倒扣100，自己的残破铁剑直接折了，这画面实在不敢想象。
方乾见她神色古怪，不知为何突然福至心灵仿佛明白了她的想法，“放心，刀剑无眼，比试不用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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