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这个家已经没有鹤宁的痕迹了
陆重明给了鹤宁一套房，但鹤宁是“战略物资”，他在北方基地没有身份，房子过不了户，如果陆重明不要他，他是会被总部收回去分配给别的alpha的。
鹤宁拖着行李漫无目的的走，sing倒是很开心，在鹤宁怀里趴着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他想找个地方住下，但是主城的旅馆很贵，他走的时候把卡跟房钥匙都放在了桌子上，所以现在的鹤宁身无分文。
要不去城防所吧。
一辆黑车停在了鹤宁身边，鹤宁发着呆，并没有注意，直到陆重明喊了他一声。
鹤宁转头，脸上变得有些惊喜，“陆哥。”
这只是个下意识的笑容，鹤宁回过神来才想起，他已经不是陆重明的人了，因此一下又变得有些失落。
陆重明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鹤宁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情绪，他有什么都会写在脸上。
“准备去哪？”
鹤宁迟疑道，“去……城防所。”
听到这个答案，陆重明几乎是一瞬间心头火起，他抓着方向盘的手蹦出几根青筋，但他面上不显，甚至还笑了笑。
“你知道城防所有多危险吧？”
鹤宁低下头，没说话。
“逞强很好玩吗？你这几年跟着我，吃的喝的穿的哪个不是用的我的，现在你倒是走的潇洒，卡也不要，房子也不要，鹤宁，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你那可笑的自尊心？”
鹤宁脸色发白，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重明原本也没打算跟他说这么狠的话，只是听到他说要去城防所，一下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慢声道，“阿宁，我不喜欢你，所以如果你想通过自虐来博得我的同情，这是行不通的。”
“不……”鹤宁小声辩解，“我没有，没有这么想。”
“这样最好。”陆重明从中控台面拿了卡跟钥匙递过去。
鹤宁先是看着他的掌心，接着又抬头望着陆重明，陆重明面色冷淡，眼里似乎有些不耐。他动作缓慢的把卡跟钥匙接了过来。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暂时不告诉总部那边，你就安心在这房子里住下，虽然没法过户，但是房子是你的，我不会动，待会儿我让高炀把你送过去，懂了吗？”
鹤宁讷讷点头。
陆重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转过了头，升上车窗的同时踩下了油门。
车开出十几米远后，陆重明看向后视镜，镜子里，鹤宁拿着行李站在原地，一直望着自己的方向。
心里不可避免的一阵酸楚。
陆重明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不再去看。
天气已经入了秋，鹤宁踩着脚下落的几片叶子，sing不想沾地，但它很重，鹤宁想把它放下来时，sing就喵喵叫着抓紧鹤宁的衣服，声音带着凄厉，好像鹤宁要把它怎么了似的。鹤宁看着自己被抓勾线的衣服，不高兴的敲了敲sing的脑壳。
高炀来的很快，将鹤宁送到后，还帮着收拾了屋子。
陆重明送的这套房子在另一处富人区，虽然周遭没有那么繁华，但养老却很不错，鹤宁不太喜欢这么大的房子，他觉得一个人住太空了，而且没有人气。
鹤宁在这里安静的住了大半个月，直到林言的电话打过来。
来电是陌生号码，鹤宁问，“喂？”
“你好，是之前来打扫房子的人吗？”
林言的声音一下子让鹤宁僵住了，他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林言催促的喊了他两声。
“啊，恩，是的。”
“你明天方便再来一趟吗？家里需要收拾一下，就按之前的工资付吧，你是按小时算，还是按月算啊。”
“我……”鹤宁想拒绝，但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陆重明了，即将要说出口的拒绝就在他一晃神的时候，居然答应了下来，“小时，我是按小时算的。”
“好的，那明天九点过来吧好吗？”
鹤宁抿了下唇，“嗯，好。”
挂了电话，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他想见到陆重明，但陆重明不会想见到他。
如果陆重明看见自己回到了那里，他会生气吗？会发火吗？
一定会吧。
但是鹤宁并不在意。
他真的很想陆哥。
他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他只是想看一眼陆哥，仅此而已。
第二天鹤宁出门前安抚了要一只猫呆在家里的sing，sing的脾气很大，如果鹤宁不陪它，它会生气。
再次回到这里，鹤宁愣愣的看了半晌，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他亲自打理起来的，如今有了新的主人，他再怎么怀念，也不能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了。
鹤宁走进去，曾经他伸手就能用钥匙开门，现在却只能做个外人摁下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才开，林言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穿着白色睡衣，睡衣下身段纤细羸弱，沾了水的头发微微翘起，很像电视上经常报道的omega小王子。
不管是时伊，还是林言，他一个都比不上。
看了他一会儿，林言仿佛才想起来这么个人，“啊，你就是来打扫卫生的那个对吧？”
鹤宁垂下眼，点了点头。
“你进来吧。”林言拿了块毛巾擦头发，他用下巴点了点鞋架，“中间那层有一次性拖鞋，你用吧。”
鹤宁弯下腰，看到原先自己拖鞋的位置放了另一个人的拖鞋，那双拖鞋跟陆重明的款式一样，颜色不同，他沉默着拿出客人用的一次性拖鞋穿上。
刚刚他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的陈设，很乱。
门口放着几个刚刚拆开的快递盒，脱下来的衣服裤子随意的搭在沙发上，茶几上扔着零食袋子跟水果皮，桌子上的早饭吃了一半还没收拾，随便摆着的外卖盒看上去有两三顿的量，垃圾桶里已经堆出来个尖，周遭还有团成一团的卫生纸。往厨房溜一眼，水槽里还放着不少碗筷。
桌子上的花瓶不见了，他用心布置过的家现在像个垃圾场。
鹤宁已经找不到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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