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痛苦
“快，快来把他按住，别让他吐出来！”方轻柔连忙大喊。
张天一跟司徒文着急地过来，将我嘴巴紧紧捂住，我要吐出来的东西又活活吞了回去，完全进肚。
生不如死。
这股味道冲得我整个人都晕眩，倒在地上，模糊地感觉到吕木木也躺在了我的身旁，方轻柔蹲在我俩中间的空隙，摇晃着钟表。
一下…
两下……
“木木，快来妈妈这……哈哈……”
在眼前慢慢陷入昏暗，肚子里，喉咙里的火辣完全消失之后。
我的脑袋边响起了温馨的笑声，一对男女，还有小孩子的声音，他们喊着的，应该是吕木木的名字。
“清醒梦吗…”我试图活动几下手脚，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我完全清楚这是在吕木木的梦里面，方轻柔真的有这么个本领。
“方明，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这时，不知哪个方向的黑暗又传来一阵女声，这是方轻柔的声音。
“可以。”我朝着黑暗大喊了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竟然还能听到方轻柔的声音，张天一和司徒文的声音却是没有，估计因为方轻柔是将我催眠的人。
“好，你现在进入的是木木最浅层的梦，如果能找到关于案情的线索就喊我一声，尽量不要呆太久，否则你会因此陷进去，永远醒不来。”
“我会在外面留意你的情况，你喊一声我就把你叫醒，听到闹钟声千万要想起你该做什么，切记。”黑暗中，方轻柔的声音真实却又虚假，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
我已经进入吕木木的梦境了吗……
“宝贝，快过来，爸爸抱抱。”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光点，随着这个光点的扩散，周围的场景变得愈发清晰。
这是个布置得很温暖的房间，墙壁上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并不刺眼，天花板上的风扇吱呀吱呀转着。
眼前的婴儿床上，站着一个小巧的孩童，与如今六七岁的吕木木有些相像，或者说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吕木木小的时候，这是她几个月大的时候。
“真乖，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保护你。”床前站着一男一女，穿得很朴素，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温馨的模样。
这就是吕木木的噩梦？我心里疑惑。
看到女人的长相时，我的内心有些变化，她正是跳楼自杀，一半脸已经扭曲了的死者，吕木木的妈妈。
男人长得很老实，眉目间却隐约带有股英气，郎才女貌，也怪不得吕木木长得这么俊俏。
他们在教着吕木木学说话。教她学着走路，每一个动作都让两人大声欢笑，这个年龄段的吕木木似乎也懂些什么，笑容跟个天使般。
这温馨的一幕让人想不通，事情后面为什么会变成记忆中的模样。
我看了眼四周，自己的位置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眼前的场景和熟悉的面孔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处于吕木木的梦境中。
我并没有选择讲话，或者我说话它们也根本听不到。
很快，镜头一转，吕木木已经学会了走路，在客厅上咿咿呀呀地喊着爸爸，妈妈，这让我也跟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这时方轻柔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让我从沉浸中的画面抽离开来。
“方明，你要记住，这只是吕木木的梦境，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将自己代入进去，明白了吗。”
“知道了。”我点点头，也不管外面的方轻柔能不能看见。
资料上显示吕木木怀孕三个月，我特别好奇在她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再加上方轻柔的提醒，我开始忽略掉眼前的温馨，这是个漫长的等待，这是吕木木的童年。
我亲眼见证她如何学会走路，说话，她第一次看过的卡通片，第一次学骑单车，第一次帮忙做家务，原来从小她就这么懂事，这么讨人喜欢。
“没有发现。”我朝着黑暗中喊了声，这也就意味着我将进入更深层的梦境。
方轻柔没有说话，应该在时刻准备着。
吕木木已经五岁了，她开始学会了文字，此刻粉红的小房间里只有她一人，在写着日记。
外面突然传来争吵，很嘈杂的声音，吕木木痛苦地捂着耳朵，摇晃着脑袋。
我发现，我可以简单活动手脚了，随后艰难地走到书桌前。
“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吵架了。”
贴有贴纸的日记本上，扭曲的几个文字极其显眼。
镜头的跳转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怎么就突然到了吕木木父母吵架的一幕了。
不过按照方轻柔的交代，越深层的梦境越是患者最不愿提及的画面，刚才的温馨场景估计是吕木木美好的记忆。
天黑了，吕木木终于将所有写下来的日记撕成粉碎，外面的争吵却仍然持续，从未停止。
争吵的话题莫过于，如何带给吕木木幸福的生活，总结成一个字，就是为了钱，吕木木的妈妈埋怨她父亲是个废物。
吕木木撕心裂肺地哭着，她终于撑不住了。
下一刻，吕木木脸上腼腆的笑容，清理着饭后的残局，只是不小心打破了个碗，立马遭到父母的职责，似乎所有的争吵，全是吕木木造成的。
从懂事的夸奖，到如今的谩骂，她当时还不到五岁，在别人争着吵着跟父母要玩具的时候，她憋着泪，将地上的碎片慢慢捡起，扔掉，手指不幸被划破了，往外溢着鲜血。
我眼前的画面也突然变得血腥，吕木木的父母大打出手，她的父亲‘不留余力’将破碎的热水壶扔到母亲的脸上，捏着她的脖子，大骂出口，说要把两母女全都弄死。
说她们是自己的累赘，如果没有她们，他早平步青云，哪里用的着在这里窝囊。
吕木木的劝架毫无用处，索性蹲在角落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再下一幕，吕木木小手拿着刀，闯进父母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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