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商讨

刘大连连忙咳嗽两声，正好瞅见尹音推门进来了：“音子，咋来了？吃过饭没？在这吃吧。”

        “大连叔，我来找刘明。”尹音礼貌笑笑，刘明见着了人，连忙把书包扔给她：“帮个忙，这裂了个口子。”

        尹音无语：“你当真是‘物尽其用’啊！”话虽这么说，但也跟他进了房间，“把针线拿过来。”

        “顾山石老师打了电话来，有个新剧，问我去不去面试……”尹音边穿针引线地给他缝书包，边跟他讲刚刚电话里的内容，“刘大班长，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刘明问：“你跟你爸妈交流过吗？”

        “我爸肯定不让我去。”尹音说，就把尹相接了电话不告诉她的事儿也说了，“我理解他的顾虑，但是，怎么说，就是有点难受，这么大个事儿，而且还是我的事儿，他直接不告诉我。”

        “那你怎么想的呢？”

        尹音停下了针，望向窗外：“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去吧，担心学业，毕竟高中了；不去吧，机会难得，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又转头看向刘明，“然后我就来找你了，班长，你一向主意大。”

        刘明沉默了，尹音见他一时半会也不会说什么，就又拿起来针。这口子裂的有些奇怪，像是刮到什么铁丝网上了，三两个小口子聚在一块，尹音眼睛转了转，决定怎么缝它。

        刘明开了口：“我的建议是，你去面试，认认真真地表演完，看人家要不要你。人家不要你，说明这部戏和你没缘分，就回来呗；要你，你就留在那，学习的话，还有我们几个呢，平时可以帮你整理份笔记，两周寄给你一次，你自己挤时间出来看，就和初三上学期差不多。”

        刘明见她不说话，又说：“这个剧，如顾老师所说，是协会看重的，你以后走这条路，多少会有帮助。但是啊，音子，说实在的，音乐剧在国内是个新行业，她在国内得算作舶来品，所有也不好说什么你走这条路未来的发展会很好很棒，这你自己可能也不太相信……咱说另一件事儿，咱们省高考改革了，我们是第一届，暑假的时候我研究过，艺术生体育生等最后高考只有大三门，小六门在高二下学期的小高考就结束了……”

        “我知道，暑假闲着我也看了，但是，我爸……”尹音叹气，让她爸妈彻底支持她走艺术，太难了，有时候她在想，如果自己文化成绩差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了呢？但是吧，回到现实，现在好多艺术类院校连音乐剧这个专业都没有，也有个别学校开设了，但是现在没有老师教她，她也不太自信能考到那里。

        刘明也沉默了，他不是尹音，不能给她做决定，只有建议。

        尹音呢，一边给他缝着一边作思想斗争，最后叹了口气，又深吸一口，像是给自己打气：“我想着，去吧。军训后和老姜讲，离开一班。”一班到底是强化班，自己不是个“天才”，做不到不听课能跟上强化班进度的。

        刘明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尹音差不多也缝完了，递给刘明：“感谢刘大班长答疑解惑！”刘明接过看了，原先的口子处，“刘大班长”四个字小巧地端端正正地立在那，咬牙切齿：“尹音，我觉得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我觉得挺好。”尹音笑，这个班班长和团支书任命下来了，其他班委要等正式开学姜远才开始任命。班长还是刘明，团支书她没记住。

        最后没在刘明家吃饭：“大连叔，回家有事和我爸妈讲呢！”

        刘大连也不再客气，招呼刘明送她出门，尹音没等刘明从房里出来，赶忙溜了：开玩笑，刘明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揍她，她不得溜快一点，虽然她拆了重新缝了一下，缝成了“刘大明白”。

        尹音妈妈陈萍已经做好饭了，尹音过去帮忙，从筷子篓里拿了四双筷子四个勺子还有一个汤勺递给弟弟陈立旭，让他拿到饭桌上去，自己又拿碗盛饭，尹相过来把盛好的饭菜一样样端过去，尹音端着最后一碗饭进去的时候，陈立旭已经乖乖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姐姐来一起开饭了。

        尹相看到尹音夹了第三块鸡肉时，忍不了了，夹了一筷子小青菜给尹音：“别老盯着肉吃，要营养均衡，吃点菜来。”

        “嗯嗯。”尹音胡乱点头，扒完爸爸夹来的菜，筷子又伸向了鸡肉。

        陈萍笑：“你这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肉全吃了似的。”

        尹音嘟囔：“我又不是没吃菜。”

        陈立旭也在那笑她：“姐姐挑食，不吃青菜！”

        “要你管！”尹音被他说得脸红了，“略！”

        快吃完的时候，尹音问了正事：“爸爸，最近有找我的电话吗？”

        尹相盛汤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伸勺往汤里舀了一勺，把碗递给闺女，这才开口说：“你顾山石老师打了电话来，忘记告诉你了。”

        尹音不说话，勺子在汤里转圈圈。

        陈萍看着父女俩尬在那边，开口说：“我和你爸爸的意思呢，是不想你去。音子，你高中了……”

        陈萍还要再说，被尹音打断了：“爸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去。”

        尹相放下筷子，问陈立旭：“吃完了吗？吃完了回房间写作业去。”

        陈立旭嘟囔着爬下椅子，走到房间：“又不让我听，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口头是这么说的，出了正屋就靠着门口偷听。

        尹相胳膊放在桌上，双手十指交叉，陈述自己的观点：“现在的剧目，工资分为两类，排练费和演出费，具体多少你也清楚。就你上个剧目《美人鱼》，平均下来一个月800多一点；我和你妈的工资呢，我2000，你妈1800，平时还有津贴。”

        尹音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要反驳，只是反驳地有气无力：“以后会多的，我刚开始。”

        “你先等我把话说完，”尹相说，“咱们学校，每年都有艺术班，相较于大城市的艺术班，我们这里的确实不太‘正规’，平时艺术训练什么的也跟不上人家，就今年艺术班最后考上大学的，39人里只有4个，十之一的概率都没有，今年，你们这一届艺术班多少人？43人，你说能有几个考上去的？再说，考上了呢？你是去学舞蹈？还是声乐？还是表演？除了京音、京舞，还有哪个学校设立了音乐剧专业？这两个学校，你又有多大把握能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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