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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桃花误·赴约


“你问我我问这簿子去?”鸿息不客气地白了青阳一眼,“这天下男女匹配的牍文都是由天定,更何况这陶花与周故互相也已生下情愫了,如何改得?还是你愿意奉出自己的仙寿去改?”

        魏青阳被鸿息噎得有些红了脸,也不作声了,他曾听鸿息说过,这写在姻缘簿上的姻缘连理轻易是改不得的,若是那男女二人未曾相见倒还好办些,一旦相遇,那连接二人的红绳便会不断增效、难以斩断……这般情况下,要改,那也不是没辙,奉上自己修炼几百年的功力、还要求得司命星君等人一齐为那二人逆天改命,便能改成了。

        只是陶花与周故那二人的姻缘,着实是不值得他们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去作修改的,更何况,他们尚还不知东门玄英是否有利用这二人的姻缘命理的打算。

        先缓和过来的是苍秋,他固然心里讶异,但面上装得没甚么波澜,还客客气气地上去转圜:“青阳为我们除魔一事上心,就难免着了急、失了分寸,还望上仙莫要同他一般计较,我们弟子二人只想一探姻缘,并无他想,劳烦月老上仙了。”

        鸿息本也不信这二人会拿仙寿作代价,听苍秋这样说,他也顺着台阶下了:“既如此,那本仙告退。”

        临了,他看了眼有些焉焉的魏青阳,才又化作一股轻烟飞走了。

        几人又重坐回桌前,魏青阳也只焉了一会儿,便把略带低沉的面色都收起来了,“既然那两人命里有这一段缘,那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儿了,接下来我们就按师兄所说的去走罢。”

        苍秋微一颔首,将视线转向玉琅:“那陶花和茜阴派那边就交予你和碧落二人了,我与青阳负责秦山金阳。”

        “好。”

        玉琅领了命,几人又说了些需注意的细节之处,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翌日。

        陶花用过午膳后就将自个儿关进了房里,在衣柜前挑挑选选才选出一套合自己心意又恰如其分的衣裳,又端坐在铜镜前折腾了半天才给自己画出了一个简单的妆面、梳出来一个时下流行的发髻。

        她心底里有预感,若是周故来赴约的话,那今日于她而言便是个大日子。

        才刚过申时,陶花就悄悄下山,来到了她与周故约定的桦水湖附近。

        桦水湖是由秦山与越山流下的数条溪流汇成的狭长小湖,是这秦越两山间唯一未分地界的地方,金阳与茜阴两派也以桦水湖为地标,约定下桦水湖以南是越山的地界,桦水湖以北为秦山地界。

        陶花等在桦水湖南畔,莹润青碧的湖水倒出她的影子,倒映出她特意别在发髻上的那朵桃花样式的珠花。

        水红水红的珠花与她娇嫩灵动的脸庞相得益彰,脸上淡淡的妆面为她遮下了些许稚嫩,反现出几分美艳来。

        等了不到一刻钟,周故来了。

        今日他着一身墨蓝色交领直裾,墨发半披半束,自桦水湖北畔信步走来,陶花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看着眼中男子披着一身暮光向自己走来,郎艳独绝、世间无二。

        陶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笑意一点一点地在她脸上散开,她就知道他会来,他也一定攒了许多许多的话要对自己说,她这份情意,没有付诸错。

        只是周故却不如预想中的那样欣喜,他只是淡淡地弯了弯唇角,好让自己显得不那样冷漠。

        他此次赴约并不似陶花那般单纯,昨夜回程时他无意一瞥的场景和徒弟说的话一直现在他面前、萦在他耳边,使他原本好不容易才坚定下几分对陶花的情意在一时之间又有所动摇了,再者,他其实也是想瞧瞧陶花对他到底是作何态度的。

        “你来了,没让我失望嘛”也不知何时起她对周故说话就收起了处处针对的刻薄模样,而是拿出了千万分从不向男子展示的温柔来。

        周故脸上挂着淡笑望向她,只在她脸上停了一瞬,视线便迅速转向陶花头上的那朵珠花,细细一瞧,果然发现些许不同出来。

        他挂在嘴上的笑意又淡下去几分,心里千般万般不知是甚么滋味儿,他只是微一颔首,礼貌性地应道:“等了许久了?”

        陶花以为他是疼惜她,便耳根红红、羞羞一笑,“倒也不是许久,你能来,我这一趟就是值了。”

        周故几不可闻地现出一丝冷笑,只是很快便隐藏起来,昨夜他同陶花分别后,对陶花的情意到了此前未有之高峰,可就当他去配饰店挑了些东西出来的工夫,他便见陶花和她的一众师姐们匆匆地往回赶,很快就湮没在了人潮之中,她的身影虽是在一瞬之间一闪而过,但他也清楚的瞧见,他亲手为她别上的那朵珠花根本就不在她的发髻上。

        纵然那晚他涌现出再高的情意,也在那次失望的归程和萧相的劝诫中渐渐消散下去了。

        而刚刚他特意往陶花的珠花瞧了一眼,心下便断定了这朵珠花不是昨晚他送给她的那朵,他不知她是从哪里寻来了一个山寨货顶替上去的,只是这样的做法已令他十分不爽快。

        她既然这样拿自己的心意不当回事,那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这些怨话和怒意周故都隐在心里,他并不是一个十分大度之人,但也绝不会冒冒失失、不知进退,他在等,等想一个更好的法子,能将她脸上的那些虚伪嘴脸统统撕下、若是还能借着她的手拿到解除灵草封印之方,就更合他的心意了。

        想到这些,他才真心实意地笑了,将注意也全然放在了应对陶花上,他先是佯装不经意地扫过她的面庞、假装认真地盯着她的妆面一瞬,而后又恰到好处地收回视线,赞叹道:“你今日的打扮很是别致,美艳却又不失娇俏,想来这路边的花儿、夜晚的星月见了你,都要不免自惭形秽了。”

        陶花哪里有被人这样夸赞过,一时羞涩更甚了,她忙嗔了他一句,以示自己仍有小女子般的矜持,“哪儿带你这样直白白地夸人的,也不觉得臊得慌。”

        “话由心生,我可不是那油嘴滑舌之人。”周故放轻柔了声音,假装不经意地问起:“对了,上次我赠你的那块匾,你可挂起来了?”

        “真是赠我的?”陶花讶异,但很快就想起那块写着“越山一奇葩”的匾额来,她心中有些意外他会突然提及此物,但想到那块匾额被自己放到了旱厕里,不免又有些心虚了,她别开视线,支吾了一声才道:“嗯……没,没挂起来呢,这几天事情多,一时给疏漏了,再说,我原先也不知,原来你是特意要赠给我的。”

        若不是周故提起,她都要忘了那东西了,再说,那块匾额早就被她劈了拿去补茅厕了……想到这里,她觉得心虚又罪过,自己当初怎么这般糊涂呀!竟然将心上人送的东西给白白糟践了!

        她不敢看周故,脸上的烧燎因扯了谎而显现得更甚了,她不敢同周故说实话,不忍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半分失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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