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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障月伊始·问责


天庭快报——魔道东门玄英苏醒作恶,吸食生灵之精元,使千百众生死后仍遭涂炭,难以升天道、入轮回。

        ……

        天界2497年,六月三十,天苍日朗,云淡风轻,宜开总结大会。

        从南斗六星宫至神霄玉清府的琼林玉道上,六个身影步履匆匆,将脚下的仙气踏出一层又一层的波纹。

        不多时,六个身着仙衣的星君已集结于神霄玉清府大门前,稍整衣装,强表镇定。

        漆着朱红色、安鎏金门兽的神霄玉清府大门在缭绕仙雾下似是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素白纱,在六月三十的朗日下,较往日还更添几分神秘、肃穆和威严。

        上生星君荣昇远远站在一侧,睨眼看着门上挂的麒麟兽,轻叹了一气,哆嗦着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不稍半刻,紧闭的大门“吱呀”打开,守门的仙童先走出,朝六位星君作了一揖,低顺着眉眼,道:“六位星君,请移步至青云堂。”

        “多谢。”打头的司命星君朝那仙童点了点头,迈步走入府内,其余五位星君紧随其后。

        荣昇面带踟蹰,慢悠悠踏着步子跟在度厄星君其后,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叠着,几乎要绞在一块儿。

        踱着步子迈进门槛,荣昇又睨眼看了看守门童子,犹豫半晌,拉住了正要去关门的童子,低声探道:“帝君、帝君今日……安好否?”

        “回星君,帝君一切安好,只是——听在里头伺候的童子说,帝君今日,很是记挂上生星君您。”

        荣昇手一哆嗦,松开童子,后背“噌”的一下冒出了冷汗。

        “有、有劳。”荣昇面色惨白,哆嗦着唇,迈着几近是要黏着在一起的步子跟上五位星君。

        守门的童子抬起眼给上生星君一个同情至极的眼神,转身关上了府门。

        ……

        青云堂,神霄玉清府内专设作议事之所,荣昇来了许多次,却从未像这次这般步履沉重、心绪复杂。

        益算星君嘉澍睨了小心翼翼的荣昇一眼,轻哼了一声,半白的美髯轻抖,“有些老头,怕是站都要站不住了。”

        平日里益算星君这般说话,荣昇早就梗着脖子对回去了,只是今日,他全然没有应付这老头的风凉话的心思。

        司命星君青尘扯了下嘉澍老头的衣袖,神色较上生星君也好不上哪儿去,“好了嘉澍,都是在帝君手下做事,这时候就别闹了,拿出法子来才是要紧。”

        嘉澍拢了一拢缥色描边的宽袖,“青尘,你可宽心些,帝君第一个要问的,还轮不到咱们。”

        司禄星君傅归好整以暇地出来劝青尘,“你便由着他说罢,他素来是要与荣昇在嘴上说出个胜负出来才肯罢休的。”

        这一话,既是拉回了司命星君、打了圆场,亦是给嘉澍和荣昇都留了面儿。

        嘉澍轻声嘟囔了一句,正这时,一道凌厉的琴声从议事堂内所置的碧色人物屏风后传来,传至六位星君耳前时,那道琴声已化作六道虚影,直冲众星君而去。

        落在六位星君面前时,那六道虚影已化作缭着淡淡仙雾的卷轴,一偏方向落在各星君的怀里。

        荣昇原本还在绞着手,熟悉的卷轴落入怀里时,他也尚未留神接住,卷轴生生打在胸膛上,教他好一番暗自吃痛。

        摊开卷轴,卷面上以流黄色仙文写着前六月来各星君的功过业绩,荣昇那一卷卷面上向来是满当当的,这次却空了一大片,那白晃晃的卷面像是自会泌出一道道寒光来似的,刀得他心里好一阵发慌。

        倏地,一阵轻薄的仙雾从碧色屏风后溢出,化作一把云椅,托着身着一席烟青色仙衣的长生帝君从屏风后现身出来。

        众星君见状,忙合上卷轴,低下眉眼,恭恭敬敬地朝云椅上的男子作了一揖。

        长生帝君怀舒轻睁开似水流波般的眼眸,略带惫色,睨着下列作揖的六人,淡淡寒光从眸中散出,半晌,才轻启薄唇:“这两日,孤常觉心神不宁,喝了许多琼浆玉液都不见奏效。”

        怀舒顿上一顿,瞧着微弓着身子、面面相觑又略带不知所措的那六人,眼中寒光更甚,“除却之外,孤还觉着耳朵嗡鸣得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孤耳边聒噪个不停,总是在说些什么‘上不了天道’、‘入不了轮回’、‘东门氏作恶’之类的话。”

        荣昇身子一僵,后背的冷汗又“噌”的一下冒出来,紧握卷轴的手哆着,正要先出来认罪,眼前却有身影先动了。

        嘉澍从六人中出列,“回帝君,东门玄英突醒作恶,横行人间,使世间生灵难以升天道,天界仙位空缺,这实在是星宫失责。”

        “你倒是个机灵的……”怀舒应着他,视线却直穿过嘉澍盯住荣昇的身影,“上生星君,你说呢?”

        上生星君一职原就是负责世间可上生至天界之生灵,近日来得以上生者寥寥,帝君第一个要拿人过问的。也无怪是他。

        荣昇眼睛一闭,走出列来,跪下俯首,“东门氏为恶,世间生灵涂炭,以致得以升仙者寥寥无几,这是臣监管之失职,臣甘愿领罚,同时愿派出麾下弟子苍秋与青阳二人下界追缴东门玄英、重寻可得道成仙者,以弥补天机宫之过失。”

        “嗯……罚是该罚的,”怀舒视线一转向荣昇手里的卷轴,“在你补回先前的业绩之前,就一直挂着这卷轴吧,也好作时时警醒。”

        话音甫一落下,荣昇手中的卷轴被一阵仙雾托起,霎时化作五倍大,贴上了荣昇的胸脯。

        “是……”荣昇挂着那板砖一样的卷轴,吃力地又俯了一俯身子。

        “苍秋和青阳是你的得力弟子,不过他们二人,也未必能镇住已蛰伏了千年、养精蓄锐的东门玄英,你且下界去再寻一人……”

        言罢,一道仙气化作画轴,落于荣昇身前。

        荣昇接过画轴,领命归列。

        ……

        议事结束,荣昇是挂着那副大卷轴、心绪揪结又带几分坦然地走出神霄玉清府的。

        青尘在一侧宽慰他:“且宽心些罢,帝君在天尊那儿也挨了不少训,都是他一人挨着未向我们多发作半分的,这也只是轻罚你了,且说那东门玄英本也难对付,帝君定不会让你那两个爱徒空手出战的。”

        荣昇叹出一口清气,紧攥了几分手中的画轴,“我自是明白,只是也难免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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