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潮
1
“虎杖绝对有情况。”
钉崎野蔷薇压低声音，示意伏黑惠看向不远处排队买奶茶的两人。
两天前，经秘密审判，宿傩容器的死刑暂缓持续，而北川叶的前世在震惊高层后引起诸多思量。
这样的身份也许会在日后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尤其是那位家主的爪牙重现于世，但咒术界则对其所知甚少的前提下。
经讨论后，高层一致决定将目前独身一人的北川叶交付于五条悟看管，保证这个珍贵‘线索’的安全。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归结于她没有力量，如果她本身强大，五条悟并不觉得烂橘子们会放任这样一个变数活着晃悠。
由于她和虎杖悠仁没有‘宗玉’内的任何记忆，夜蛾校长和五条悟认为暂且不告诉他们这些纠纷，回归学生生活比较妥当。
因此才会出现眼前四名一年生结伴外出的情景。
夏日天气炎热，体质较弱的北川叶更是被晒得头晕目眩，虎杖悠仁因此自告奋勇去买奶茶。
不好意思麻烦他人的少女推脱不过，便也跟着他去较为凉爽的店前排队。
“你看，我说的准没错。”
伴随名侦探钉崎的一锤定音，伏黑半信半疑地仔细观察起那边的两人。
北川叶一如既往地美丽温柔，不论跟谁说话，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在注视世界上珍贵的宝藏。
而虎杖悠仁貌似没有什么和以往不同之处，但在两个和他朝夕相处的同学面前，他的拙劣掩藏并不怎么成功。
那样细密专注的，仿若要将对方每个神情都镌刻在脑海的目光，在此之前可从未有过。
他喜欢她。
纵使此时这些情感都尚浅薄，甚至称不上爱意，但只要给他时间或者一个契机，这些就会发酵成可怕的、属于男人的某些天性。
少年好像一夕之间长大，懂得什么是掠夺欲和渴慕。之前在街上遇到过来搭讪的男性时，他几乎顷刻间冷下来的表情还有下意识的锋利都能说明这一点。
只不过北川叶好像对此无所察觉，唇边笑容温软，却不知对面少年潜意识中，在幻想如何将她的柔软善意拆吃落腹。
“原来还是单相思。”
钉崎感概道：
“虎杖勇气可嘉，刚上手就选择超hard模式。”
“为什么会困难？”
伏黑惠问道，面部偏冷的线条搭配眼中茫然，颇有反差，看起来是真的疑惑钉崎口中话语的意思。
“哈？”
钉崎野蔷薇不可置信地挑眉，对这个钢铁直男失去希望，恨铁不成钢地道：
“北川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光今天和我们出门逛街就有不下十位男士过来搭讪，人家对于追求者早就见怪不怪，攻略难度当然是顶级。”
她说着，还努努嘴巴，示意伏黑惠睁大他不灵光的眼睛，再看看在奶茶店门口不自知引起路人频频回首的少女。
的确，北川叶可谓是典型的浓颜系美人，可美貌却又神奇地不具有攻击力，属于典雅端庄的类型。
衬着白皙皮肤的黛眉红唇，披散的乌黑长发，还有一看就教养极好的举止，和温和到没人不会喜欢的性格，实在是易令人心生好感。
见伏黑惠还是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棕发少女放弃拯救他的情商，心累地挥手。
“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你能明白。”
钉崎沉思一下，惊恐地发现身边这些人中也许只有五条先生能对得上她的八卦脑电波了。
她这个妙龄jk做得真失败。
各种意义上。
没有恋爱没有闺中密友，只有无限的任务，过早后移的发迹线，还有厚重的黑眼圈。
果然七海先生是对的，劳动是狗屎，咒术师也是。
“伏黑，钉崎，叶给你们买了芋圆奶茶。”
粉发少年晃着手中提着的几杯凉饮，脚步刻意放慢，让北川叶能够跟得上他的步子一同返回同伴们待着的地方。
敏锐地捕捉到句子中亲近称呼，钉崎揶揄地笑道：
“我们俩还是‘伏黑’‘钉崎’，到了北川那里就直呼名字？”
这话一出，虎杖悠仁反而没显几分窘迫，倒是北川叶羞得双颊绯红，连连解释道：
“请不要误会！我和悠仁在□□期间同意称呼对方的名字，并不是，不是”
女孩子脸皮薄，后面的话愣是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虎杖爽朗一笑，抓着粉色短发，道：
“虽然我很喜欢叶，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钉崎你不要多想。”
他说得光明正大，在场其他人谁都没把他口中的‘喜欢’深想，以为大大咧咧的少年想说的是朋友之间的联系。
然而钉崎野蔷薇却察觉到他句式特意加上的时间限词，还有清爽笑容后的认真，心下‘哦呼’一声。
原来虎杖是天然型吗？
她看了一眼对觊觎者一无所知的北川叶，心下感叹。
莫名有点吓人啊，这种能笑着说出了不得话语的家伙。
总感觉有点不妙。
2
“黑夜还是如此令人作呕。”
芥子空间内，原本是热带夏日海滩的环境此刻浑然不同。
白昼颠倒成夜色，层层八角楼阁耸立，红木飞檐的边角系着金铃，薄纱灯笼晕出昏黄光晕，内里烛火摇曳，映出模糊光影。
高塔顶层，咒灵和诅咒师随意坐在矮凳与软塌上，神色各异，但观察后能发现他们的目光总频频朝阁楼上首扫去。
几名穿着和服的女性坐在珠屏后弹奏三味线，咿咿呀呀地吟唱歌谣。
她们个个芙蓉玉面，细看去却令人生怖。额头长怪角，昆虫一般的复眼，往外翻的獠牙
她们明显非人，更似异谈中食人的鬼怪。亦或者，她们就是恶鬼。
真人移开视线，看向高阁上首隐在暗处的男人，道：
“可对您来说阳光等同毒药，为何会对接纳自己的黑夜心生厌恶？”
闻言，身披云绸织锦的黑发男人垂下猩红双眼，两轮血月被眼睑半掩，透着漠然和纯粹至极的‘恶’。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真人，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的鬼气愈发浓郁，到达雾化的程度。
真人起初还能维持轻松微笑，几秒后表情开始崩坏，肌肉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鬼舞辻无惨面色冷漠，看不出怒意，但极具加重的压力表明他内心的不悦。
几息后，将真人身躯碾成碎泥的鬼王撤去黑雾，吐出几个字：
“下不为例。”
只剩头颅完整的真人咧了咧嘴，乖顺地应下。
一旁目睹这一幕发生，身披僧侣衣着，额间有一道缝合线的男人轻点桌面，敛去眼底若有所思的色彩，转而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道：
“鬼舞辻先生，您如此强大，哪怕和名满天下的两面宿傩不遑多让，又何以被封印千年？”
鬼王冷淡施舍一瞥，周身黑气蠢蠢欲动，使问话者下意识绷紧身体准备迎接可能的攻击。
“你在试探我。”
他这么说，指尖抚过凝练为实体的黑雾，似是在安抚，又似是在预备一击毙命。
僧人装扮的男人笑意不变，继续扯着圆滑的调子道：
“怎么会，您”
“羂索，噤声。”
占据夏油杰身体的侵入者瞬间僵住，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其中震惊显而易见。
随口道出对方真实身份的鬼王依然漫不经心，抬手挥退珠帘后弹琴的一众鬼女。
剩下的几名特级咒灵和诅咒师面面相觑，不知为什么一个称呼便引起他如临大敌的反应，可也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鬼舞辻无惨并未深入有关‘羂索’的话题，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反倒回答起他之前的问题来。
“封印我于邪神庙宇下的半神吉尔伽美什，是当年家主坐下最凶戾的爪牙之一。他虽然拥有‘圣贤’的代称，却比历史上任何暴君都要顽劣，享受权柄和血腥。”
“吉尔伽美什与我向来不合，我被驱逐并被惩罚永世不得见天日后，他隐瞒家主而行动，用宝具将我封印入地下千年之久。”
话至此，男人眼里暗色翻涌，波涛裹挟残忍杀意埋藏，继而道：
“我在封印中和外界切断联系，因此不知道为什么家主会在自己最辉煌的时代销声匿迹，连同效忠于祂的疯子们一起在历史中隐去。”
“我于平安盛世之前沉眠，而如今史册只记载在那之后同样被放逐的宿傩之名，家主大约做了什么，把祂与追随者的存在痕迹清扫干净。”
“虽说这其中一定有我所不清楚的秘辛，不过我不是很在意所谓真相。”
鬼王无惨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操控夏油杰身体的羂索身前，声音依旧冰凉：
“我既然已经从长眠中苏醒，说明吉尔伽美什重新出现，封印我的金剑才会衰弱，以换真身重回他的宝库之中。”
“换句话说，祂座下的鹰犬也在陆续回归，没有束缚地游荡在人间，肆意玩乐屠杀。他们虽不分善恶，但我相信假若他们觉得诸位碍眼，那些家伙也不会介意多杀几个咒灵和诅咒师。毕竟，光是术师和夜兔就杀穿过不知几个百鬼夜行。”
他停顿片刻，唇角扯开讥诮弧度：
“三件事，答应这三个要求，我就协助你们达成目标，帮你们抵御祂的家臣们的干预。”
他也不等其他‘人’回复，直接抛出那三个条件，像是笃定他们不会拒绝。
“寻找‘青色彼岸花’，封锁所有关于我的信息，以及”
“找到家主沉睡之处。”
……
时光隐匿的秘闻，平安时代突兀消失的主君与家臣，鬼王被封印，邪神被流放，千余年后忽而重现的古老传说
记忆织成错综复杂的网，用荒谬画笔绘出真实史卷。
嘘。
别相信，别去听，更不要探究。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谎言会形成新的曾经。
3
位于京都的御三家之一加茂氏，一位不速之客悄然来临。
拥有一双紫红眼睛的男人无声息地来到祀堂内，身穿一身墨蓝狩衣，修长十指交叠搭在膝上，红绳系起半长黑发，额间未能收束的发丝垂散。
他唇角噙笑，静候发觉有人私闯重地的加茂族人来临，看他们一个个急奔而至。
“别急，让我先做个预言。”
他像是没看到咒术师们随时可以发动的咒术，声线温缓，诡谲笑意更甚。
“一：你们不会杀我。”
“二：今后，加茂家将全力助我行事。”
男人说着他的‘预言’，目光划过一屋子神态紧绷的加茂氏咒术师。
御三家内人心莫测，魑魅魍魉横生，腐败风气与勾心斗角在他眼里却是最合格的温室，可以使他兵不血刃地达成任何目地。
他收回视线，凉薄雾霾晕染。
“三：反抗我的人，都会死。”
这是刑差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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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无惨：(第一次出演剧本瞳孔地震)原来这就是你们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吗？
库洛洛：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拿到恋人的角色。以及，宿傩先生，慰问一下，拿到有感情戏的本子感受如何？
宿傩：我收回在横滨时认为你的反应太夸张的想法。
库洛洛：明白，的确有亿点点恶心。请继续加油，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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