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议会
1
“联邦紧急召开会议，定性为s级紧急战争事件。”
“战争级？”
“是。《旧神》的能力已经大大超越预期，身为最高端战斗力的超越者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击杀，联邦没有自乱阵脚算是冷静了。”
“查尔斯·狄更斯不是没死吗？我听说医疗系能力者来的及时，保下他的性命。”
”但狄更斯先生的异能核心完全报废。而且精神意识严重受损，《双城记》的毁灭对他来说是打击性的，伴生的小世界的损毁等于直接暴力切断一个重要器官。这种情况，和被击杀已经没区别了。”
“这样啊。”
“对了夜神先生，这次来是替科长转告您，联邦那里指名要你做议会的记录官。”
闻言，一身浅棕色西装的男人略带诧异地挑眉，问道：
“我？”
坂口安吾颔首，确认道：“是的。联邦那边一直负责和您交接的外交官是联邦首席执政官的手下，他向上级推荐您，执政官大人了解情况后亲自钦点您为这次议会的记录官。”
说话的时候，坂口安吾眼中溢出几分敬重。
这位几年前还和他是平级，现在已经升职成为异能特务科参事官，成为日本与异能联邦衔接主力的男人，任谁都不能诟病他极其出色的工作能力。
官场那些勾心斗角暗潮汹涌，在他那里似乎都迎刃而解，那些令人头疼的弯弯绕绕在他手里都变成简单的小事。坂口安吾本人有几次遇到棘手的麻烦事，都得亏夜神月的援手，他才能从一不留神就丧命的斗争中脱身。
倒不如说，异能特务科大部分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这位温雅的男人从不吝啬自己的帮助，不以自己的官职自傲。他会在在同僚们遇到难题时提点几句，也不刻意做什么，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人缘在特务科极好。
自从他成为和联邦接轨的外交参事长，口碑在异能联邦也是直线上升。夜神月没有任何出自小国的小家子气，做事进退有度，不管什么事都完成得极其漂亮。不光如此，他为人谦逊，人际关系经营得非常出众，不轻易树敌。
男人不仅是特务科历史上最年轻的外交参事官，经今天一遭还会成为联邦史上最年轻的战略议会记录官。
记录官并不是顾名思义写笔记的小喽啰，而是有权限查阅所有会议机密，并翻阅参与国家和其机构资料的实权职位。虽然上任期限只是议会开始前的准备至结尾，至多一两周的时限，但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不可估量。
日本在此之前还未得到过此殊荣，一般都是异能大国(英，中，法等国家)轮流挑选出编制中的佼佼者胜任。而这些人放眼望去，如今都是大权在握的官员政客。
“我知道了。多谢转告，坂口君。”夜神月若有所思地偏头，一边礼貌地道谢，一边垂眸掩住眼底晦色。
能够翻阅保密资料的记录官看来幸运女神这次站在他这边。虽说他从不将希望寄托于所谓运气，但如果能省麻烦，他并不介意。
……
那些人知道吗？他们亲手奉上脸庞和名讳供死神注视。后者以冥界字迹落笔，书写无法逆转的结局，将祭品献给旧日荣光和诸神之上的领袖。
2
白色大理石堆砌的建筑华美威严，上有精致浮雕的罗马柱支撑穹顶，两边对称形成略微半弧，凸显出庭院中央巨大的喷泉。其中心规律女神忒弥斯的雕塑头戴冠冕，一手持制约之剑，一手提起金色天枰，象征她所守护的正义。
往进走去，入眼是宽广的前厅和墙壁上前人的肖像油画。一抬眼，经过上百年时光洗刷依旧精美的涂彩壁画映入眼帘，和穹顶两侧融合日光的玻璃窗交织成曼妙画卷。
这就是异能联邦的秘密总部，位于英国和法国之间的海峡群岛之一，并不在世界地图上，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绝对中立坐标。
这里常年有空间系异能力者坐镇，保证总部不被他人发现，隔离一切来自外部的窥探。
穿着修身西装的男性拾级而上，漆亮的黑皮鞋踩在云纹白石阶上，发出清脆声响。他穿过前厅，在一扇有四五米高的红色原木拱门前停下，抬手拿起手中的证件向两旁的守卫示意。
两名穿着深蓝制服的异能力者拿起仪器扫描过证件卡，在扫描仪亮起绿灯后微微颔首，道：
“日安，夜神记录官。”
夜神月礼节性点头致意，正要抬步往里走，却在余光瞥见不远处靠近的身影后顿住脚步，讶异发声：“坂口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看就是急忙赶来，形色匆匆的男人站定，推了推眼镜，道：“我临时受到联邦通知成为本次记录官的情报助理，协助您完成会议。”
他稍微停顿一秒，压低声音确认旁边两名异能力者听不到后继续道：“其实是日方担心您一个人势单力薄，不熟悉流程，就让平时和你配合工作过的我过来，至少能让您上手快些。”
奇怪的是，另一位当事人露出一个相当微妙的表情。在此情形下，这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他还低声呢喃类似“计划外”之类的短句，似乎被某事困扰。
不过夜神月很快收敛起那一丝突兀情绪，转而温和地道：“那就拜托坂口君一起分担工作了。”
说话间，坂口安吾也通过身份验证，和栗发男人一起踏进沉重的红木拱门后，聚集各国政客与异能力者的会议厅。
联邦总部的会议厅占地极广，一排排暗红丝绒的座椅呈扇形铺开，由低到高顺着原木质地的浅宽台阶铺陈，每排都有沉木长桌形成同样的弯弧，供人放置文件。
两人穿过大厅，期间前者游刃有余地和已经到场的国家代表打招呼，遇到之前认识的会寒暄两句。
这一段路生生走了二十多分钟，等他们抵达比地面高出一米余的讲台时，年轻的记录官已经和在场大部分人混了个脸熟。
“会议一个小时后开始，麻烦坂口君帮忙整理一下资料，我得先去见执政官一面。”
“明白。”
坂口安吾目送男人转步走向后台，估计是通过某个捷径去往联邦首席执政官的办公室。
他收回目光，心底却有点怪异感总是挥之不去，等到夜神月十几分钟后归来他才意识到萦绕的不协调因何而来。
夜神先生今天好像一直拿着一个黑皮本子？
就算放下手中所有东西，去执行官办公室的时候依然带着它。
坂口安吾看了眼身边正最后检查资料的男人，视线挪到他手边封皮刻着deathnote的字样的薄册子上。他以前也看到过夜神月携带这个本子，但是貌似不喜欢别人提起有关它的话题，总是三两句转开话题。
而且，有一次坂口安吾差点碰到那个本子时，他的反应尤其激烈，简直是将其‘抢’到安全距离，失去平日的风度。
被问起为什么失态时，他是这么回答的：“抱歉，因为害怕坂口君读取物品记忆的异能力会通过它看到一些我暂且还不想分享的私事，所以有些激动。”
坂口安吾自觉触碰到对方的伤心事，连连表示自己绝不会擅自使用能力窥探他人隐私。只不过在那之后，整个特务科的外交部门都在流传夜神月是不是有个早逝的恋人，笔记本是对方的遗物之类的八卦。
话虽如此，很少见对方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一直携带‘死去恋人的遗物’。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停滞的时间稍长了些，引起男人的注意。
“坂口君。”男人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下，恰好挡住黑色笔记本，问道：“有什么事吗？”
坂口安吾从思绪中惊醒，连忙回答道：“没什么。”
男人用沉静的眼神注视着他，嘴角依旧是仿佛拿尺子丈量过的完美弧度。
“那就好。”
3
“派遣出全员超越者的小队，将吉尔伽美什和海怪就地击杀。”
“反对。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旧神》具体成员数量和他们各自的能力，如果随意调转大量兵力，在围攻吉尔伽美什和海怪时反被对方偷袭，得不偿失。”
“附议。单凭吉尔伽美什一人便轻而易举地废掉一名成名十几年的超越者，假设《旧神》其他成员的能力上限相似，随意输出高端战力并不明智。”
“现已知‘英灵’拥有超越s级能力者的破坏能力，‘旧日支配者’为a+级武斗型高防御类人生物。‘死神’是判定因果型能力，在我们不知道其使用条件的情况下比起前两个还要棘手。所以决不能轻易行动，将我们暴露在明面。”
“卧底鲁西鲁先生经过上次游轮事件暴露，现在正在逃亡。不过在他消失之前替我们传来情报，拥有精神污染异能力的‘鬼童子’并不是《旧神》的一员，他身后同有精神系能力的‘乌鸦’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鬼童子’出生于日本福冈县，名叫梦野久作，四岁经‘乌鸦’强制开发异能力，使其觉醒。经调查，他第一次使用能力的对象就是生父母，疑似受‘乌鸦’操控。自那之后梦野夫妇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直到彻底疯癫死亡。”
“‘盗贼’和据说贴身保护《旧神》首领的守护者能力不明，前者似乎有收集珍宝古文献的喜好，迄今为止洗劫大小陪葬品、博物馆展览物和私人藏品共14079件。”
“《旧神》首领的身份还是完全没有头绪吗？”
“无从查起。”
“建议按兵不动，不要随意派出超越者。”
“不成立。《旧神》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危害联邦的和平和战略守则。而如今他们一改之前的蛰伏，光明正大地通过吉尔伽美什宣战，我们必须作出回应。不管他们要做什么，都得掐死在摇篮里。”
“可现在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尤其是‘死神’的能力，稍有不慎就可能满足他的能力使用条件，直接判定先驱者死亡。”
“你的意思是让《旧神》继续猖狂吗？”
“当然不！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只是需要选择一种稳妥的方法。”
“同意，我们付不起牺牲超越者的代价，不能再有更多狄更斯先生出现。”
……
会议厅中的气氛越发焦灼，无论哪一方都无法拿出可行的方案。
最上首的记录官冷眼看事态发展，时不时说出的话听着像是安抚并领导会议进度，但仔细回味就能察觉他其实只是在抛出更多的问题，引发争论。
就在现场讨论僵持不下之时，高大的拱门被猛地打开。
会议厅里的高管们全部都齐刷刷回头，看向本该在会议结束前没有任何人能够进来的大门。
“很抱歉打扰诸位，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即刻宣布。”
侵入者戴着茶色墨镜，帽子遮住淡金发丝，一手还抱着个洋娃娃。他高举手上紧急通行证，表示自己有联邦加盟方的官方授权。
绫辻行人扫视过整个空间，然后在神色温雅的记录官身上停驻。
“夜神月，死亡对你来说是什么？无足轻重的游戏吗？”
被无厘头问题质问的当事人既没有露出在场大部分人显现的疑惑，也没有其它多余表情。他依旧是俊雅有礼的年轻政要，沉着地与不速之客对视。
“回答我。”
见他不说话，绫辻行人眼中燃起少见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道：
“死、神。”
-
小剧场
正气凛然夜神月
坂口安吾：夜神先生人很好，帮我解决好几个差点让我丢掉工作和小命的麻烦。
虚假的夜神月：(温柔微笑)我该做的。
真实的夜神月：(更加温柔地微笑)那其实是我的手笔。
特务科众人：那个本子一定是夜神先生恋人的遗物，他在睹物思人。
虚假的夜神月：(我很多悲伤故事但是我不说)
真实的夜神月：遗物？琉克的吗？哦，那确实是个阴间东西。
一直跟进八卦的小姐姐：(笑yue了)哈哈哈哈哈哈前女友可还行？
……
夜神先生今天也是个人模狗样的混帐玩意儿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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