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悲惨的往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又笑了起来，说道：“不，你错了，这是一首很神奇的曲子，如果听的人内心快乐，她就会觉得这首曲子也快乐，如果听的人内心悲伤，他就会觉得这首曲子也是如此的悲伤。你听着这首曲子的时候觉得如此的悲伤，一定是你自己有伤心的事吧？”
他的语气当中，甚至有一丝嘲讽。
“你错了！你说的应该是吹笛的人，如果吹笛的人内心快乐，悲伤的调子他也会吹成欢乐的，如果他的内心悲伤，欢乐的调子他会吹成是悲伤的，而悲伤的调子他会吹成更悲伤的！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欧阳蒙身形僵滞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想回答？难道
落珠羽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像是在陪他静坐着，又像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欧阳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将头埋进了膝盖上，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黑暗笼罩着他们的身影。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如此的悲伤。受了他的感染，落珠羽也感到如此的悲伤。
他的悲伤也是如此的容易感染人，如同他的快乐他的笑容一样。
低低的哭泣声从他的臂弯中传了出来，很低很低的，估计只有落珠羽能听得见。因为她不仅离他最近而且她的耳朵很灵敏。
不远处，几个士兵提着游动的灯笼走近了由走远了，他们没有听见。
他哭了，就因为她的一个问题
那是一段怎样悲伤的往事啊？
他的哭泣声低低的，断断续续的，是如此的压抑，如此的令人揪心。
落珠羽坐在他身边，心情也跟着抑郁起来，不过，她却不能帮上他什么忙，此刻，她只能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你，你别哭了！我，我真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暗暗的后悔刚才真该让他潇洒的离开，那样，他就不会想起那些伤心事了
可是，真的是这样子吗？他若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又怎么会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在这里吹如此哀伤落泪的曲子呢？
欧阳蒙没有理会她，继续低低的哭泣着，他的情绪已经似乎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落珠羽也不出声了，她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蒙终于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
落珠羽赶紧递给他一块手帕，她看不到他的样子，不过，估计他的双眼都哭得红肿了吧？
“你没事吧？”落珠羽不禁有些尴尬，这可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伤心的。
昏暗的光线中欧阳蒙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
“能说说你的故事吗？”落珠羽轻轻的道，如果他不愿意说，那么她也不会勉强。
“嗯”欧阳蒙点了点头，“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世间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是这些事情在我的记忆中，却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二十五年前，我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中，在我出生之后的第三天，我的亲娘就死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的奶娘后来告诉我，我的亲娘是被我克死的，因为我是一个恶灵投胎而来的”
落珠羽不禁同情地望着他，心想那些人怎么能迷信到如此的地步？竟然连这个都相信？
“我的奶娘不相信这种说法，但是我的父亲甚至整个家族的人都相信了，他们要烧死我，我的奶娘可怜我，带着我偷偷地逃了出来。从我的记忆开始，我是跟我的奶娘在外面过着流浪的生活，奶娘带着我在富贵的人家做婢女，在那些富贵的人家里，我不是被小孩子取笑就是被那些公子哥儿当做取乐折磨的对象，我的奶娘很心痛我，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的每当遇到那样的情形，她总是抱着我痛哭，然后带着我离开那里，又开始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
落珠羽的心慢慢地变得沉重了起来，真是可怜啊！刚出生就丧失了母亲，而后又被丧失了人性的父亲这样对待！想他的父亲该是何等丧尽天良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奶娘因为我的缘故，每到一个富贵人家做婢女都很快因为我而离开。就这样我们四处流浪着，有时候我们饿得没有办法，就过上了乞讨的生活”
落珠羽不由得心中一震，感到一阵悲哀，很难想象，如今外表如此光鲜的他竟然有这样一段经历。
欧阳蒙此刻的表情却是如此的平静，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意一般。
他继续说道：“这些其实都算不得什么，那时候，只要我还有奶娘的照顾，她的痛爱，她对我远远甚于一个母亲。
落珠羽心中一沉，问道：“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其实你可以想象，在那种情况下，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失去身边最亲的人了！”
落珠羽暗自叹息了一下，她果然猜对了！只是
“他们是什么人？是你母亲派来的人么？”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奶娘是知道的，只是，她直到死都没有跟我说。那天，他们将我们捆绑了起来，关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然后他们就逼问我奶娘承认一件事，但是奶娘一直不承认，他们就用各种各样的酷刑折磨她”欧阳蒙说到这里，声音呜咽，“都是我害了她，她年轻美貌，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她为了我，她将一切都抛弃了，而最后还是为了我而丧失了生命”
落珠羽不由得对这位女子充满了敬畏，说道：“她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她看到你现在好好的活着，她一定很开心”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对她的残酷的折磨，他们夹她的手指，用刀子划她的脸，毁她的容，那些恶魔！他们还还当着我的脸蹂躏她”
欧阳蒙双手捂住脸，无比的痛苦
落珠羽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紧了，这，也太残忍了！
“这位胜于我的母亲的女人，我是看着她被活活地折磨死的或许你不会明白，那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在她死去的前一刻，她的眼睛一直依依不舍地望着她，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的，但是，她不得不离开了”
落珠羽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湿，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涌出了眼眶。这么悲惨的故事，都不像是发生在人间的，更像是发生在地狱之中
“那么，你有想过要报仇么？”落珠羽轻轻地问。
“报仇？”欧阳蒙悲哀地笑了起来，“我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说报仇呢？我甚至对我的国家对我的家族都没有半点儿印象”
落珠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心头被浓浓的悲伤掩盖。他比剑云飞更可怜。剑云飞虽然满腹的仇恨，但是他知道仇人是谁
而他呢，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
“你不知道你的家族，那你为什么要姓欧阳？”落珠羽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是我奶娘的姓。”欧阳蒙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么多年来没有报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奶娘不止一次跟我说，如果她死了不要我报仇。她说，”蒙儿，我死了之后，你要走得远远的，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回来！你记住奶娘的话！不要回来，不要想着报仇”
落珠羽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你出生的家族，是一个很强大的家族，你奶娘怕你斗不过他们，这要叫你不要报仇。”
“也许是吧，只是这样一来，我岂不就成了贪生怕死之辈？我真是没用”
“不是这样的！你奶娘她爱你，她只想你好好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听她的话，好好的生活着，她在天上看着一定会很欣慰的。”
“这是真的吗？”欧阳蒙转头望着她，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令人心痛。
“嗯！”落珠羽认真地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欧阳蒙的神情间浮上几分欣慰，“这么多年来，我总觉得自己苟且偷生，愧对奶娘”
“不是的！”落珠羽用力地摇摇头，“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对了，你刚才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欧阳蒙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迷茫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奶娘留下来的。我问过许多人，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奶娘经过一处悬崖的时候，她将写着这首曲子的手帕丢了下去。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奶娘也没有告诉我。后来奶娘死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来，我想她丢下悬崖的那块手帕就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东西了。于是我就去找，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
落珠羽陷进了沉思，这块手帕上的曲子，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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