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BLACKMASK2
可能是尸体对于时间流逝的不敏感，等洛伊丝反应过来的时候窗外早已日头西下。
经过了一天的沉思的洛伊丝发觉自己有些饥饿。刚好她认为当下应该先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
于是她不得不离开暂时安全的住所外出觅食，凭嗅觉随意推开了一家酒吧的门。
…………
黑面具帮，作为哥谭市的数一数二□□组织，控制着哥谭绝大部分地下毒品交易的流动。
金钱与权力，驱动着人们心中蠢蠢欲动的犯罪欲望，即便前阵子东区的血腥惨案依然悬而未决，嗅到利益这块腐肉的苍蝇们，还是蝇营狗苟地群聚在黑暗之中。
而作为情报交易暗桩地午夜烈火，不是寻常人会来寻欢作乐地酒吧——
里面的常客无不是臭名昭著的街头毒贩和不怀好意的投机分子。
此时正是谋划交易和犯罪的绝佳时机，罗恩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些毒贩因谈不拢价格大打出手，又不得不顾及酒吧老板的后台，一脸怒气地将破坏设施的赔偿金拍在桌子上。
「叮铃」一声，酒吧的门被推开，门外的寒气迫不及待地涌入人声鼎沸的酒吧内。
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了这片地下世界。
酒吧里有一瞬间静了下来，随即又恢复了喧闹，但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打量起这个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
只见他浑身裹在宽松的黑色风衣之下，头上罩着黑色兜帽，脸部也因口罩遮得严严实实，而其他部位则都缠着白色绷带，令人无法判断其是否携带了枪支武器或者其他危险物品。
「嘿，小子，脸很生嘛！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吗？」一个满脸胡须的肌肉男从椅子上站起向洛伊丝走来。
洛伊丝脑袋微微向声源转动，死气沉沉的眼神扫过向她挑衅的壮汉，壮汉霎时像是遇到天敌了般起了浑身鸡皮疙瘩，尴尬地顿在了原地。
其他人看到壮汉的样子，有的耻笑，有的沉思，但都没有人像他一样冲动和洛伊丝搭话。
洛伊丝轻轻扫视一周，又像是无聊至极了一般收回了视线。
她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她摸了摸肚子，只觉得饥饿感有如实质，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进食。
于是她无视周围或危险或试探的目光，凭感觉找到了吧台，轻轻用指节敲击桌面。
吧台小哥罗恩十七八岁年纪，却也在这里混了不少时间，见到洛伊丝这样的怪人，虽然有些紧张，但依旧轻车熟路拿出菜单
打开菜单就能发现，上面根本没有写任何和酒水饮料或者菜肴，而是：
「暗杀委托」
「抢劫预约」
「死亡名单」
「通缉情报」
…………
洛伊丝试图认清菜单上的字符，可惜即便是最大号字体也掩盖不住她睁眼瞎的事实，于是她胡乱地在菜单上点了一下。
「给我来一份这个。」她用嘶哑难辨的声线淡定地对吧台小哥说道。
吧台小哥用一种奇异的眼光上下打量洛伊丝，可惜他看到的除了绷带就是绷带。
「好吧，跟我来。」小哥收起菜单，示意洛伊丝跟上他。
洛伊丝不明所以，只能放弃刚摸到的吧台椅，十分疑惑地跟着他从后门走出。
酒吧后门连接的是一条狭窄暗巷，吧台小哥在前面边走边试探起洛伊丝。
「伙计，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吧？」
洛伊丝「嗯」了一声。
小哥似乎习惯了客人的冷淡回应，自顾自地自我介绍着。
「我是罗恩，附近没有我不知道事情呃」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身后的这个人就是他情报里的一个盲点。
只有今早几批小流氓透露出他们在一个绷带怪人手里吃瘪，所以罗恩当下把洛伊丝当成一个危险而古怪的家伙。
他见洛伊丝并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于是试着稍稍大胆地询问起来。
「伙计，不能透露一下你的名字吗？」
洛伊丝闻言歪了歪头，感受到暗巷角落里十几个隐藏着的人类气息，决定保留自己的名字。
「死狩。」嗯，白天那家叫‘deadhunt’的服装店名字还不错，借来用用。
面前绷带人讲话的可怕嗓音，让罗恩不禁想起老爹珍藏的古董的小提琴，琴弓竭力在久未保养的琴弦上摩擦，本该是优美动听的乐声却全然掩盖在嘶哑声下，让人听着不由得躁动抓狂。
「噢，死，死狩先生。」罗恩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您的嗓音真特别，让人十分难忘。」
「是吗？谢谢。」
出自于对美食引路员的尊重，洛伊丝尽量忽视小哥语气中的勉强，感受着空荡荡的胃，她十分纠结。
「请问什么时候我可以享受到我的晚餐？」
似乎没想到这位死狩先生居然那么着急，罗恩心中他的可怖形象瞬间塌了一角，出于职业道德，他用以一种奇异的安抚语气说道：
「嗯……就在前面了，放心，绝对是上等货。」
还没等洛伊丝消化「上等货」这个词的含义，罗恩便推开了一道小小的暗门。
刺鼻的脂粉香差点没熏瞎洛伊丝的鼻子。
对比刚才小巷的阴暗，洛伊丝只觉得随着罗恩打开了一道‘禁忌之门’，一团团绚丽的烟花绽放在眼前。
而其中最胖，最大的一团五颜六色的烟花款款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不禁用手按压在口罩上试图减弱进入鼻腔的劣质香气。
「死狩先生，好好招待一下。」一旁的罗恩向来人指了指洛伊丝。
洛伊丝眼中的胖烟花，也就是暗娼老鸨艾米。一头染得红艳艳的头发高高盘起，发髻上插着浮夸的蓝色羽毛头饰。
一身玫红色亮片紧身连衣短裙衬得她走形的身材更加惹人注目，而与发饰遥相呼应的是她显得眼皮浮肿的死亡蓝色眼影。
艾米向罗恩抛了个媚眼，罗恩受不了这个画面的刺激，拍了拍洛伊丝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叮嘱老鸨的身份，便逃似的离开了。
见此艾米翻了个白眼，又看向今夜的客人——
来到此地的客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只不过今天的这个格外有个性……
艾米精明的目光上下快速扫过洛伊丝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
「死狩先生，幸会。」老鸨艾米自觉堆起一个职业性的假笑。
刚才吧台小哥在洛伊丝耳边说的话，让她还没完全恢复的大脑有些运转不过来，她十分不确定地回应着面前这个疑似人类的烟花生物的问好。
「你好。」她说，「我饿了，可以上菜了吗？」
艾米闻言忍不住掩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死狩先生，你可真是太风趣了！我们这里可不像那些低级趣味的夜总会一样，只会一个劲招待那些性急的穷酸嫖客。」
她转身指了指身后排排坐的漂亮姑娘，对缠满绷带的洛伊丝用颇具魅惑的语气说道：
「瞧见她们了吗？无论您想玩儿什么花样，我们都能满足——只要能付得相应的价钱。」
「所以——死狩先生，你想好今夜晚餐的主食了吗？」
洛伊丝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踏入了一个错误的地方，面对老鸨热情又充满压迫的询问，她干巴巴地说出了心声。
「……我只是肚子饿了想吃个够。」
老鸨艾米却似乎会错了意，十分激动地看着眼前的绷带男人。
大客户，大客户！她想道。
「那便安排五个……不！十个！」她双眼中像是眨着金币的光，飞速在脑中计算着种种费用。
「本店先付款后服务，承惠十万美金！」
老鸨一脸激动期待着看着洛伊丝，但她很快发现这个绷带男人丝毫没有要掏钱的意思。
「死狩先生？」
老鸨的表情在洛伊丝的沉默中渐渐变得越来越危险，她像角落里的保镖招了招手，阴恻恻地问道：「您不会是想白嫖吧？」
洛伊丝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在酒吧点错了菜，以她脑袋仅存的常识也明白不会有一顿晚餐要花费十万美金来品尝。
所以，又是抢劫？
她歪了歪头，感知到四周包围上来的人，以及逐渐后退的烟花们，她抽出了插在口袋里的双手。
保镖队长见她空空如也的双手，向自己人示了示意便狞笑着冲了过去。
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他都可以想象这个叫死狩的家伙等会会怎么样在自己的电棍下屁滚尿流地求饶。
然而在队长的电棍将要击打到洛伊丝的头部时，他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清晰的叹气声，似乎是在可惜着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握着电棍的右手便被洛伊丝精准而快速的擒住，瞬间队长只觉得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快要握碎他的手腕。
他不由得痛叫出声，手中的电棍应声而落。洛伊丝微微抬起脚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踢在他的膝盖上，他下半身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跪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的右手腕被松开，还没来得松口气，洛伊丝的紧紧裹着绷带的手捏住了他的天灵盖，将他拎了起来。
这一刻，保安队长看清了面前的人。
他看见绷带没有完全覆盖的地方，是一种灰白中夹着青黑的肤色，看上去甚至诡异地让人以为有些柔软和脆弱。
而再往上，他对上了一双冷漠的灰暗眼睛，正如看蚂蚁一般看着他自己，似乎他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隐隐约约传入他的鼻腔中，让他想起曾经亲手抛尸在下水道里的对手的腐烂尸体。
他瞪大了眼睛试图发出声音，但他似乎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气，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呃的无意义的呻吟。
洛伊丝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保镖队长松了一口不存在的气，意识天旋地转逐渐被黑暗侵蚀，脑袋连同身体砰地落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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