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工作着是美丽的3

第三节&1t;/p>

        星期六上午，伊林兴冲冲在上海华山路上急急走着，只听一声叫唤“伊林”！她一听忙叫着“母亲！”二人一同往家中走去。&1t;/p>

        慰慈刚才是去克利斯汀订面包房买了几盒精致的西点，一包瑞士产小果糖，给女儿带回苏州吃的。还帮她新置了二件外套，二套夏天穿的裙子，一双皮鞋，内衣数件，及5o条白色精纺棉小手帕，是专门请当地裁缝加工的，每条手帕角上还都绣有本色金玲菊图案。尽管时下都极少有人用手帕，但对于她们母女来讲，终究是习惯战胜了简便。慰慈把这些物品方方正正装了一包递给伊林，提醒她明天离沪时别忘了拿着。又弯下腰欲把带去非洲的行李整一整，伊林拿过母亲精心为自己准备的衣物，若有所思地自语道：“我如果也是个外科医生就好了，跟母亲一起去援非！”慰慈拉上行李上的拉链，站起来面对着伊林说：“尽讲小孩子话，今天脸色怎么焦黄？眼里全是红丝，昨晚熬夜了，看书来着？”伊林不会讲她私自侦察备弄里的秘密的事，她在平时彻夜阅读是常事，顺势撒谎：“是啊，一个福尔摩斯侦探小说”。慰慈正色道：“以后不许因为一个小说而熬夜，听到伐？”伊林点点头。慰慈又说：“卫家松来医院看我。知道你今天来上海送机，邀你今晚吃晚饭，我替你答应了，下午好好休息一下……”听到门口传来汽车声，知道送机的车来了，忍不住轻轻拍拍伊林的脸，拥了拥她，扭头到门口招呼司机，伊林帮着母亲一起把东西放进后备厢，打算跟着上车，见车里只有一个座位了，忙拉着慰慈说：“我打的跟在后面……”慰慈虽隐隐有泪光在闪，但语气很平静：“好孩子，听话，不讲究虚礼，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见伊林还是僵立在车前，她轻轻掰着伊林的肩朝家里走去，然后转身上车，当伊林再次走向车子时车轮子已经动，慰慈的胸襟已被泪水沾湿。&1t;/p>

        伊林呆在餐桌前，看着母亲为她准备的午餐，一点胃口也没有，喝了杯开水，脑子尽是假设幻想：如果杨娲在，母亲与她分别情景应是：如果杨娲在，母亲还会申请去非洲吗？还是守在上海等待杨娲归来……，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的躺在沙上睡着了，台子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响起时，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电话是卫家松打来了，说半个小时来接她一起去华侨饭店吃西餐。&1t;/p>

        伊林暗自打算趁今晚晚饭时央求卫家松和自己一起去钟队那里申请让她当姐姐一案的特勤，所以此时，她很期待今晚的第一步能否顺利通过。&1t;/p>

        卫家松记着和高翔的赌，昨天慰慈不但替伊林答应他邀请的晚餐，还有意思要求卫家松在她去非洲的这二年里好好照顾伊林，所以，昨天下去出了华山医院后，他就给高翔打电话，通知他来参加他和伊林的晚宴。高翔在电话里听着卫家松那神清气爽的语调，不禁联想到卫家松电话那头的神态，特别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肯定是更加的神采奕奕。而他，将近一年的期待，明天将会有结果。他的兴奋和期待丝毫不减卫家松，甚至更甚。他曾多次在交大学生处仔细的看过金伊林的学生照，那天舞台上她化了妆，似像又不像，觉得她应该是杨娲而不是金伊林，但明明杨娲又遇害了，过后几次的擦肩，都没能有时间和机会面辨别清楚，便转身即逝了，谜底马上揭开，他也竟一夜为此辗转反侧而无眠。&1t;/p>

        挂完电话后，伊林伸伸腰，将近三个小时的午觉，顿时恢复了精神，她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套装，上衣小圆领，夹腰，下身是一条过膝的微喇叭裙子，穿着姐姐黑色半高跟系带皮鞋，随手拿一只米色小夹包，当卫家松见到她时，竟只顾傻望着，伊林没在意他的小失态，显然她看见卫家松也很高兴，迷人的唇微微笑着道：“走吧”。&1t;/p>

        八十年代后期的华侨饭店西餐厅格调典雅，前些年大多是一些外籍人士在此就餐，自改革开放后，国人进入的比例渐渐提高。当领位的小姐把他们二人引入摆有三套餐具的卡座时，伊林欲叫住她撤掉一套具，只听身后传来一极富有磁性的男中音：“金伊林”，伊林侧过身一看是高翔，下意识地想溜，但知道来不及了，略有些不自然地招呼道：“学长，您好，不知道今天您也……”高翔则真真正正地又一次见到了苦苦寻觅一年的“杨娲”，眼下他觉得是哪个名字不重要，只要就是去年同在舞台上舞的那个就是够了，他正面目视着她，用他深遂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致使金伊林第一次有窒息的感觉，那强烈的光照得她满脸通红，忙躲闪着低下头。在高翔身后坐下的卫家松正低头点菜，见状，站起来笑道：“怎么，你俩认识？”伊林获救似的走进卫家松，轻声讲了去年她顶替姐姐上台和高翔遇上的事，听后，卫家松明亮的眼睛充满了笑意，招呼道：“先坐下，先坐下，哈哈！高翔，没想到我们伊林一年前就帮你救过场子，今儿看你怎么谢她喽，噢，伊林你的这位学长算已经谢过了，你知道吗，你的保留学籍并参加升级考试的费用及担保，都是高翔他的公司办的，扯平了。”&1t;/p>

        高翔在今天这个轻松愉快的时刻，神态似乎有些放不开，除了“金伊林”三个字外，竟还未说出第四个字，为掩饰从未有过的莫名紧张，他下意识地拿出烟，但随即又放下了，见领班过来点菜忙对伊林问道：“来点什么？”伊林说：“七分熟T字骨牛排，浓汤，冰淇淋”。卫家松马上跟着：“我也一样”。高翔对领班说三份一样外加一瓶长城干红，卫家松疑惑地看着高翔：“你不是从不吃冰淇淋的吗？”&1t;/p>

        高翔说：“现在也吃了”。他见伊林拒要红酒，关心地问道：“不喜欢？”卫家松帮她答道：“嫌又酸又湿，她呀，喜欢一种酒，乡下人自酿的老白酒”。伊林一听老白酒来了兴致，先是忍不住咽了口水，向往的神情：“那酒即甜又醇，甘美芳冽，真真的琼浆玉液……，学长，等木渎镇上的夏收夏种结束后，奶妈就会送来新酿的老白酒，到时送点给你尝尝，如何？”高翔一听木渎镇。忙向伊林介绍自己要在木渎镇上购“绣谷”的事，不想被一件小事扯开了，邻座一位刚坐下来的漂亮姑娘，喉咙正出“轰隆”的声响，并有欲往地上吐出来的状态，站在一旁的领班迅拿过纸递给她，示意她往里吐痰，不想领班一着急撞倒了台上的柠檬水，两片柠檬及少量水打在她那白色的衣袖上，只见那姑娘先是“咕噜”一声咽下痰，然后尖叫一声，冲着领班大声嚷嚷，意思是赔偿她那价值不菲的白色上衣。顿时，不明事由的人把目光扫向这里，其中包括不少外籍人士，眼神中射出的鄙夷味道，让伊林芒刺在背，对着哇哇大声叫喊：“赔钱”的姑娘，伊林猛的击了下她的哑穴，压低声音说道：“钱就这么重要？！”边从自己米色夹包里拿出仅有的二张面值放在台前：“干洗，足够了，记住，不许再出声！”快解开她的穴道。&1t;/p>

        重新入座后，卫家松把冰淇淋递给她，柔声道：“做得好，快吃，要化了”。这时，西角边一位钢琴手一曲圆舞曲刚奏完，似乎为了轻松一下心情，卫家松端起酒杯喝了口后，说道：“伊林，好长时间没听你唱英文歌了，今唱一个怎样？”伊林稍一停顿，立回道：“行，我为你唱英文歌，您帮我做件事”。卫家松不假思索地“什么事都行”话说一半，明亮的眼睛闪了闪又问“什么事？”伊林脱口而出：“跟钟队申请让我当姐姐案子的特勤人员”。突然一想高翔在场又说：“明天上午去你队里再说”。高翔怕错过听伊林的英文歌，对欲开口的卫家松说道：“唉，今先听伊林唱歌。事儿明天再说呗！”卫家松一想也对，又央求她：“唱《爱情故事》那”。伊林拿过便签，用英文写下歌名，叫领班拿去钢琴手那里弹奏。&1t;/p>

        前奏响起时，伊林缓缓起身，边走边唱朝西角钢琴处走去，伊林唱的是美国时下流行的卡朋特兄妹最出色的歌曲《madeinamerica》&1t;/p>

        虽然伊林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嗓音甜美，轮廓鲜明，英文咬字清晰，加上她那轻盈、端庄的体态立即吸引着全场人的眼球，更有些人下意识地站立起来赏识。当中间弹奏快结束时，高翔竟也从座位上起来，同时边走边唱走到钢琴左边的位置，目光对着琴右边的伊林，用他那深沉，并极富感染力和旋律美的男中音和伊林一起把八十年代享誉欧美的卡朋特兄妹俩经典歌曲唱完，西餐厅所有人，还沉浸在他们俩的歌声里，随后不断的贺声和邀请声，这时，领班过来递给伊林2张5元人民币，和一张便条，上写：“我明白了，谢谢！”看完，伊林用丰满的唇冲他们嫣然一笑，她不知道，这笑容让高翔永久收藏在记忆里。&1t;/p>

        星期天的上午，钟汉办公室，伊林把倪珊宝看到关于“卷毛鬼”的事说了一遍，当然自己在备弄里的一些小现没讲，郑重请求钟队接纳自己当此案特勤，钟队沉思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能答应，安全出于保护她的原则。&1t;/p>

        当她告别队长，和卫家松走到缉毒大队门口时，高翔和明清已经在那等候。昨天西餐厅里，当听说高翔和陈镇长签约木渎东村那档子事后，伊林表露她要是签约时也在场就好了，可以帮着奶妈打压一下镇长那张狂气焰。没想高翔竟突然决定提前去东村商讨测绘之事。在缉毒大队门口对伊林说道：“一方面让你有个帮你奶妈出口气的机会，另一方面我也想听听你对东村这个废旧古园林的看法”。伊林一听很合自己心意，说：“好啊，还有“金玲菊”陪着，嗯，不对，我回程火车票怎么办？”明清笑着：“这多少钱？”“1.2元”“卫家松拿1.2给伊林，票拿去退了”，卫家松拿着火车票，看着他们三人钻进了停在一旁的皇冠车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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