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宝藏
从夜里9点开始，到凌晨2点结束，在短短的五个小时里，黄真汲取知识的度，堪称恐怖。
一开始的时候，高菁主动辅导，游刃有余；渐渐地，高菁觉得有点吃力；到最后，几乎跟不上黄真的节奏。
而且，黄真进步的脉络有迹可寻，相当清晰，绝对不可能扮猪吃老虎。
这一点，亲自见证全过程的高菁，相当有把握，黄真骗不了自己。
高菁终于明白，自己低估了黄真。
论天才程度，自己略有不如，起码在高中数学上已经完败了。
突然间，两句清晰的话语，如同一声霹雳，划过高菁的脑海。
第一句：我对你的估值决定了你对我的价值。
第二句：我自己的价值不在于你对我的估值。
曹操在游戏中的口头禅，其实是一句宣言，充分体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心态：就算你的价值再高，也是我说了算。如果我不赐予相应的估值，你屁也不是。
这才是高菁选择曹操作为英雄的原因，充分说明高菁自诩天才的高傲心态。
而黄真篡改的台词，直接无视别人的估值，一味强调自己的价值，难道不是自信的体现吗？
几个小时前，高菁听到新台词，却是不以为然，而现在则是怦然心动。
一瞬间，她想起刚才的一幕幕。
他抓住自己的足踝，自己嗅到了他身上的灵气。
他本性善良，把摔倒的李德刚扶起来，也不计较挑衅。
他构建了英语体系，成绩接近满分，比自己的体系还要完善。
他掌握数学知识的度非常恐怖，很可能成为今年高考的文科状元。
他年龄还小，成长空间十分充足，完全有资格和自己并驾齐驱，一路同行。
他就像一座宝藏，等着自己去挖掘，去雕琢，去珍惜，去见证成长的奇迹！
高菁心头鹿撞，脉搏加，瞧向黄真的目光中，多了一点亮晶晶的东西。
既有好奇和欣赏，也有心动和期待，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情愫。
要知道，在高菁23岁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自己的人物，甚至连勉强匹配的也没有半个，以至于崖岸自高，孤芳自赏，始终瞧不起身边的狂蜂浪蝶。
偏偏眼皮底下的一位小男生，竟然奇迹般崛起，展露凡属性，不仅媲美自己，甚至还有出。
高菁突然想起一歌和一句诗。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人生有伴，未来可期呀！
夜已深，眼前的小男生，还是那么专注和认真，高菁莫名心疼，劝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学习？”
“我不累，一点也不累，时间还早着呢！”
对比自己的奇遇，高菁心中一动，立刻求证：“时间还早？你确定自己没有说错？”
黄真目不斜视，一边看书，一边回应：“当然没有说错，因为我每天只需要两三个小时的睡眠就足够了。”
居然和自己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也有奇遇，以至于精力充沛，始终不觉得累？
高菁抬起右手，下意识摸向胸口，又陡然一抖，迅收回右手，仿佛担心自己贴身佩戴的宝贝被抢走。
黄真没有察觉到高菁的异常，依然沉醉于数学的知识海洋中，而高菁则是若有所思，款款走向电脑桌。
就这样，二人共处一室，一个忙着改论文，一个急着补数学，居然渡过一个诡异的不眠之夜。
天光微熹，东方鱼吐白。
高菁终于完成了论文的修改和完善，其中增加了许多内容。
这是由于黄真的启，尤其是汉语作为参照物的说法，把高菁的思路拓宽，并且由此及彼，修正了许多缺陷。
比如，以前的论文基本上局限于优等生的范围，很少考虑到差等生和中游生的情况，这显然不符合现实。
毕竟前者只是少部分，后者才是大多数。
之所以留下这么明显的纰漏，不是因为高菁不够聪慧，而是思维盲点造成的结果。
一直以来，高菁在教学的过程中，始终以自己作为模板，想当然地把自己构建体系的经验塞给学生，却忽略了普通人的脑回路远远比不上天才的事实。
所以她一直反对死记硬背的学习方法，却低估了背诵和记忆应有的占比。
这才被黄真抓住痛脚，以自己的前后变化作为活生生的事例，批判教学新思路的不合理。
高菁深受启，举一反三，大幅度修改论文。
她看着屏幕，伸伸懒腰，舒展躯体，对于新鲜出炉的文章，心中非常满意。
要不，把论文给他看看，说不定还能指出不足之处？
呃，还是算了。
他现在处于高考的冲刺阶段，还是不要打扰他的思路和状态。
不知不觉间，高菁设身处地，站在对方角度，替黄真考虑问题，偏偏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下一刻。
高菁走向厨房，准备早餐。
两碗燕麦粥，四颗水煮蛋，还有十几片切好的面包。
高菁拿出一个大盘子，把早餐放上去，又端着盘子来到吃饭桌，咚的一声，把青花碗放在小男生面前：“黄真同学饿了吧？不如吃点早餐解解乏，然后你也该回宿舍休息了！”
黄真吓了一跳，这才知道时间流逝，居然天都亮了。
目光一扫，心中惊讶：居然还准备了早餐，这是什么待遇？
急忙站起身来，由衷感谢：“多谢高老师！”
高菁拉开凳子坐下来，笑道：“一起吃吧！”
我晕！
居然邀请我共进早餐？
居然把鸡蛋也剥好了！
黄真越来越吃惊，讷讷呆呆地问：“高老师，我真的有荣幸和您共进早餐吗？”
这句话非常土，土到掉渣了。
足以说明黄真信心不足，思维还停在过去的吊丝状态，难怪张小铁说一见钟情，心慌意乱。
“吃点早餐而矣，什么荣幸不荣幸？话说，你站着不动是几个意思？你倒是坐下来趁热吃呀！”
“呃……”
黄真这才醒悟，当即坐下来，拿起筷子伸向鸡蛋……
自己乃是炼气士，没必要委屈自己！
不卑不亢，平起平坐，直面女神，乃至总统，才是炼气士应有的态度！
黄真终于扭转心态，彻底丢开以前的卑微。
只在一瞬间，整个人的神态变得从容、淡定、自信、飞扬。
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少年所欠缺的稳重，整个人的气质得到了升华。
然而，升华归升华，鸡蛋可不买账。
新剥的鸡蛋十分滑嫩，黄真费了老鼻子劲，才把鸡蛋夹起来，刚想张嘴含住，又咚的一声，掉在桌面上，滚出桌沿外。
这就尴尬了。
几秒之前，还想着与总统平等对话；几秒后的现在，却把鸡蛋夹没了。
这不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尽显毛躁吗？
黄真立刻抢救鸡蛋，右手扶着桌沿，身体向左歪斜，左手极抓向正在自由落体的鸡蛋。
然后，杯具了。
由于用力过猛，把脑袋撞在桌角上，一下子碰歪了眼镜，掉到地板的磁砖上，咔嚓一声，镜片支离破碎。
与此同时，高菁也在抢救鸡蛋。
他快，她比他更快。
高菁左手扶着桌沿，身体向右倾斜，右手划过一道弧线，在鸡蛋落地前的一霎那，成功抓住了。
但是……
她捞到了鸡蛋，也敞开了胸口。
为了抢救鸡蛋，高菁只好侧着俯下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衣服领口自然敞开，露出一幅极致的美景，刚好被黄真收在眼底。
两座峰峦，峻峭挺拔，高高耸立。
一条河谷，浪花滚滚，深邃致远。
肉光致致，如诗如画，迷死人不偿命。
高菁感应到灼热的视线，立刻捂住领口，马上坐直身体，正想呵斥几句，却听到黄真说出莫名其妙的九个字。
“赤松子！守宫砂！掌中舞！”
这不是转移高菁注意力的把戏，而是黄真不由自主下意识的一句话。
因为他不仅领略到风光，还现了宝贝。
那是河谷中深埋的一块玉。
那块玉是一座宝藏。
宝藏被一个由透明丝线编织而成的网兜紧紧裹住，深深埋在河谷中，好不容易露出冰山一角，却映入黄真眼帘。
如果眼镜没有摔坏，视力受到镜片阻碍，黄真一定无法现宝藏的秘密。
偏偏镜片由于一颗鸡蛋而破碎了，黄真裸眼的视力彻底绽放。
远远过镜片矫正后的视力。
比飞行员还牛。
一瞬间，黄真很不适应新视力带来的新视野，双眼急促一眯，瞳孔急剧一缩，意外获得凡视力，或许是牵动了清气，或许是特殊的视角，竟然看到了玉石上的九个字。
微雕！
文字！
传承！
黄真心头震撼，脱口而出：“赤松子！守宫砂！掌中舞！”
“什么赤松子？什么守宫砂？什么掌中舞？”高菁扑闪着睫毛，没有恚怒，只有好奇。
“哦？您不知道？”
“哦？我应该知道吗？”
“高老师您自己挂在胸口的宝贝，您居然不知道？”
“依我看，你我差不了几岁，没必要您来您去听着别扭！”高菁还想遮掩宝贝的秘密，先是顾左右而言它，又按捺不住扑通扑通的心跳和强烈的好奇，决定放下顾虑和困扰，向小男生寻求答案，“你是说，琥珀刻着九个字？”
原来是琥珀，而不是玉石。
这个问题的答案，牵涉到自己的秘密，好像很不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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