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天霜门
四人聊了些许片刻后尚清影和静姝便离开了，现在只余沈儒冉和子衿。
沈儒冉道：“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真是意外。”
子衿笑道：“想起我与你们也许久没见了，便想出来看看了”
听了他的话，沈儒冉打趣道：“你想知道什么不容易，还非亲自出来？”
子衿道：“好吧，是我太无聊了，所以就出来了”
“你不是一向喜欢待在自己的清雅居研究东西不喜欢出来吗？这样也会无聊吗？”
子衿只道：“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我研究的术法是从二哥那里讨来的一些基本法术，以前二哥在我还能去他的霜露居喝杯茶讨些新的法术，现在他走了我当然无聊了”
毕竟没人给他新的法术让他研究了。
天霜门的人都知道五长老子衿最爱自己研究术法，但他们也都只知道一部分，其实相比普通术法他更喜欢在此基础上加以创新不断研究出新的法术，而他有瓶颈时就会去找易水寒。那人会给他解决问题，现在那人走了他也闲下来了，不由变得有些无聊，这才出来了。
沈儒冉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子衿无奈摊手道：“还没想好”
“那帮我教徒弟如何？”
子衿果断道：“不要”
沈儒冉想开口时子衿又道：“我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我还是去藏书阁找书看吧”
沈儒冉道：“你不是没想好做什么吗？”
“我刚想好的”
闻言，沈儒冉却是笑了出来，他道：“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子衿道：“嗯”
沈儒冉又道：“什么时候收个徒弟回来？整个天霜门就属你没徒弟”
子衿却道：“不收，现在就挺好的”
“你二哥当时也说不收徒弟的，后来不还是收了？”
“那不一样，我算过了，二哥和若离是有缘，他们之间有很深的牵绊”
世人只知易青昀四弟子子衿是和他一样的风属性，可世人不知子衿对卦术也是很有天赋的，他所算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很准的。
不过知道他会卦术的人并不多也只有他的几个师兄弟知道。
对于子衿的这番话沈儒冉并没有反驳他也知道子衿算出来的东西向来不会出错，他问道：“那沐清璃呢？他们之间也是有缘吗？”
子衿点点头道：“大哥，我这么给你说吧，他们三个都有些缘分但比较下来，二哥和若离的缘分要比和沐清璃的缘分深。”
沉默了片刻，沈儒冉道：“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他会离开”
子衿连忙道：“没有”
他接着道：“我只知道他们有缘具体事情是算不出来的，况且二哥会有这个决定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吗？”
沈儒冉没有说话，子衿说的不错，易水寒会离开这个决定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他不想相信那人会走罢了，可事实摆在了眼前他也只能承认。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让他做掌门而是让他自由自在，现在会不会有些不一样了？
子衿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你也说过他向来不喜拘束，或许当初就算没有让他做掌门现在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毕竟我们五个中唯独他最难猜，最难看懂”
沈儒冉没有回话，可心中却无比明白，他抬眸看向了天霜门祠堂的方向，眸内有着些许伤感。
此时的栖梧山
若易二人于晚上到达栖梧山，只是途中不知是由于太累还是什么易水寒竟抵在若离的肩上睡着了。
那时的若离感觉肩上一重，回头一看是易水寒抵在自己肩上睡着了，碍于若离不忍心把人喊醒所以就把人拦腰抱进了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睡顺便他也开了个护身结界。
等到了竹屋他就把人放到床上让他休息，他自己则出去坐在了竹屋前。
青鸾见他出来快速飞过去落在他手边道：“怎么样？他有没有醒？”
“没有”
若离又道：“你为何这样问？”
青鸾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很久没见他睡得这般安稳了”
听了他的话，若离不由的想青鸾作为灵兽应该已经陪师尊很久了吧。
青鸾却道：“也还好吧，不算很长。”
没想到青鸾回了话，若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他竟在想的时候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
若离看了青鸾一眼，然后道：“师尊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给我说说吧。”
闻言，青鸾一惊，没想到还会有人想了解易水寒的过去且那人还是他徒弟。
想着那人是他徒弟，青鸾也没有避讳，便打算告诉他，但青鸾还是提前说：“我知道的也不算太多，我是在他十岁的时候见到他的，只知道十岁以后的事情”
若离道：“这样也是不错的”他想十岁也挺好的，他虽了解那人可也只知道拜他为师以后的事，拜师之前的他还是想知道的，毕竟是那个人的过去，关于那个人他都想了解。
若离笑了一下道：“那就请青鸾前辈为我说说吧”
被他这么一叫前辈，青鸾愣了一下后才道：“他小时候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冰冰的样子。”
“我和他初见的时候本以为他会和我结契约，可我没想到他不但没给我结契还放养我，几乎不管”
若离试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嘴角划过一个微笑。
青鸾接着道：“后来我才知道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给我结契而是在等我自己顺服”
“然后呢”若离问
“最后，被他一朵冰玉兰驯服了”
若离还想过为什么青鸾会那么喜欢冰玉兰，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样。
说到这里，青鸾就有些不高兴了，他有些埋怨道：“说好给我冰玉兰的，后面不仅使唤我还不给我，太欺负鸟了”
若离见他这样，在手中用灵力凝了一颗冰晶给他，道：“师尊如果不给你，我给你冰晶好不好”
青鸾接过那块冰晶道：“好”
若离问：“师尊小时候有和什么人亲近吗？”
青鸾立即道：“就他那冷冰冰的样子也没人愿意亲近他，不过他和易青昀的关系要好点，可能因为对方是他师父吧”
“嗯”若离又问：“师尊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青鸾想了一下，道：“易青昀挺温柔的”
说了这句，青鸾又道：“明明他们五个都是一个师父教的，就他最不好相处”
若离却道：“有吗？我觉得师尊挺好相处的”
青鸾嘴角抽了一下心道怕是只对你一个人好相处吧。
若离又想到了别的事，于是问道：“你知道师尊有失眠症对不对”
青鸾愣了，他愕然道：“他有失眠症吗？这我怎么不知道”
见他这反应，若离反问道：“若师尊没有失眠症，前辈你怎么知道他睡不好？”
听他这么一说，青鸾才反应过来，只听他道：“他那不是失眠，是他不想睡，亦或是不敢睡。”
“为何这样说？”
“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那个时候的易水寒也不过十一二岁，他一心修炼，每次都自己一个人出去猎杀妖兽以提升实力”
“有时也会带一些弟子一起出去，那些弟子见妖兽死在面前都吓得发抖，只有他面不改色”
“后来我跟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去猎杀妖兽，在必要的时候替他挡下一些攻击，渐渐的他的实力也越来越强，在这此中也有了一些变化”
“我发现他从一开始的作息规律到后来的不规律甚至最后毫无规律可言，那时他晚上不睡用来打坐，我以为只是一时的可没想到越来越严重，于是我告诉了易青昀”
“易青昀听了我说的以后跑去问他是不是猎杀妖兽时也有些害怕，他不说，易青昀也自知他不想开口便不会开口也不强迫他说。”
“到后来易青昀似乎也认定了那个想法便也没有再问”
青鸾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笑了一下道：“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在霜露居打坐，嘴上说着嫌我烦要把我轰出去但也迟迟没有动手，我那时候想或许他真的怕吧”可他从来不说，只一个人忍着。
“后来他晚上依旧不睡还是修炼，他好像一直在浪费自己的精力，精力浪费完了他自然也就睡着了，最后他就渐渐成了习惯要么不睡要么就是把精力耗完累的睡下”
“我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所以才会问你他有没有醒”
而且青鸾还发现只要有若离在易水寒要比平常放松，好像有他在他就可以安心睡觉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
至于青鸾为什么会这么笃定是因为那天若离渡劫的时候易水寒把他带到客栈，若离抓着那人的手不放，青鸾本以为那人一向不喜与人接触会拿开他的手，可易水寒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还靠着床睡着了，天知道当时青鸾看见那一幕有多傻眼。
后来在拍卖会寒意四起是因为易水寒生气了，若离仅凭一个动作就让那人消了气再加上后来那人拿他当工具是为了“报复”他，青鸾断定这人在易水寒心里不一般。
若离听了青鸾说的这些愣在了原地，他本以为那人是有失眠症却不曾想真相竟是这样，他以前不知道这些现在知道了只觉得心疼。
他甚至能想象到易水寒那时候的样子，杀完妖兽回来想睡但想起妖兽的尸体又不敢睡，也不想与人诉说自己的害怕，只能一遍遍消磨自己的精神力直到累的倒下……
突然，青鸾道：“虽然那个时候他有些嫌弃我，但也并不把我赶出去，我能感觉到他也想要有人陪，只是从来不说罢了。”
到了后来他渐渐长大，青鸾也就被收到了符纸里，那些沉淀的过去也不再被提起，易水寒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
若离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他发现今夜的星星比平常多，夜色也很美。明明不是冷的季节可他却觉得有点冷甚至疼不论身体还是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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