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马铃薯
今天是李子安向他的土豆下手的日子。
既然要推广土豆，那就得让上层看到土豆的好处。
土豆有什么好处呢？一是好吃，二是产量高，三是对土地、气候条件要求不高。
第二点比较直观，至于第三点，现在干旱的江南还能找地方种土豆的话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所以李子安瞄准了第一点。
他找侍卫要了一个铁盆，还让对方顺便在铁盆里烧个火，毕竟他自己是不会的。
水泓醒来之后他丢灶台里那个土豆本来才是试验品的，结果火不小心烧的太大了，加上他又沉浸在水泓给的惊喜之中，一不小心给忘记了。
结果就是那个可怜的土豆碳化程度过高，已经糊到不能吃了。
今天这个土豆，他一定要自己看着烧！
结果在树下蹲了半天也没见这侍卫把火烧起来。李子安迟疑地问，“你，也不会烧火？”
对方的动作僵住了一下，缓缓点头。
另一个侍卫疑惑了，“既然是需要燃火，为何不让他直接端一个火盆过来？”
李子安比他还疑惑，“这不是烫手吗？”
徒手端火盆？你很勇哦。
沉默的人又多了一个。
最终，找了一个在厨房做事的下人后，这盆火还是烧了起来。
李子安迫不及待地把准备好的两个土豆扔进去。尝味道嘛，到时候他和水泓一人一个就好，剩下的土豆还要留种呢。
以他那花盆的体积，这三个用来尝味道的土豆已经是他尽力压缩种子的存量了。
烤土豆的香味逐渐飘出来，旁边的两个侍卫已经开始咽口水了。眼神更是时不时往铁盆的方向看一眼。
李子安蹲在火盆旁边，看烧起来的烟往自己这边吹，就以这个姿势挪了一下位置。
砰。
他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正是水泓。
水泓看着李子安，疑惑开口，“你这是……冷了？”
李子安表情一僵，讪讪起身。
但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预估错误，这一起身就开始一阵发晕，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水泓愣了一下，示意侍卫把人扶到躺椅上做好。
李子安缓过来之后向水泓行礼道，“是子安失礼了。”
水泓摇头，问他，“你方才是在取暖？”
李子安从躺椅上下来，走到火盆边上指着里面的土豆，“您看这个，这是子安在花盆里找到的。”
“此物当时是几个一起连在根上，子安以为它会影响花朵生长，就把他拔除，放于一旁，打算丢弃。”
见水泓点头示意在听，李子安又继续忽悠，“没想到的是，一只雀鸟突然飞过来啄食了此物，子安怕它出事，就观察了一段时间，却发现它平安无事。”
“子安曾听人说起，在天灾降临，食物短缺的年月，百姓会赶着家里的牲畜在前行走，观察牲畜都吃何物充饥，只要牲畜吃而未死，百姓们便会将此物加入自己的充饥范围。”
“如今姑苏鼠疫，大半原因在江南水旱之灾。”
说到这里，李子安指了指火盆，“此物生长极快，仅仅一盆花就结下三四个果子，若真有充饥之效，将会是江南大喜之事。”
水泓点头，“若非子安转述，我竟不知百姓在灾年是如此找寻食物。”
话落，也不管侍卫的劝阻，学着之前李子安的样子蹲在铁盆旁边。
“若此物真能充饥，不仅是江南百姓的幸事，更是天下百姓的幸事，而你……”
水泓转头看向李子安，“你将会是拯救天下百姓的英雄。”
见水泓如此上心，李子安很是高兴，连忙蹲在他旁边一起盯着铁盆。冷不丁听见水泓这么夸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这个人呢，越是不好意思的时候，说出口的话就越皮，于是李子安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看着水泓回道，“殿下说错了，我已经是拯救百姓的英雄了。”
虽然没了木系能力加持的青霉素没有治疗鼠疫的能力，但治疗刀伤、箭伤、发热的效果还是很好的。
等他的医术得到王太医认可的时候，就是他把青霉素推广开的时候。
水泓愣住，难得笑了一下，“是我说错了，子安是新药的炮制者，自然已经是拯救过百姓的英雄了。”
见到水泓的笑容，李子安也愣住了，难怪电视上都经常说平时不经常笑的人笑起来都很惊艳，这家伙虽然还小，但一个小大人突然笑起来的样子才更让人心软啊。
一旁的侍卫们看见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由暗中对视了一下，看来以后对这位李小公子要再敬着点了，能让他们点下笑的人可不多。
这边，李子安吐出一句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台词，“殿下，您应该多笑笑，您笑起来很好看。”
水泓一听这话，先是笑脸僵住，然后用一种不赞同的表情看着李子安，“子安年岁尚小，须知阴阳调和方为正道，切不可沉迷男色。”
李子安愣住了，他什么时候沉迷男色的他怎么不知道的？
还有，他一个正在学中医的需要对方交他阴阳调和？
李子安捋了一下逻辑，发现是自己赞美对方那一笑惹的祸，连忙解释，“殿下误会了。子安方才的话只是希望殿下多笑笑，这对殿下身心皆有益处。”
水泓点点头，那眼神也看不出来信还是没信。
至于多笑？父亲教他喜怒不形于色，母亲教他安静沉稳，对方的建议自然是不在他考虑范围内的。
两人就这么安静下来，一起盯着盆里的土豆。
直到两个土豆表皮焦黑，李子安才让人把土豆拿出来剥皮，把土豆分成好几瓣，然后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用花椒粉与食用盐做的蘸料，自己先蘸些吃给水泓看，才示意水泓开吃。
土豆一入口，李子安有些怀念，水泓则有些惊艳。
以他的身份地位，吃到的都是厨下精心烹制的菜肴，味道自然不差。这土豆自然是比不上的。可与此物简单的烹制方式相比，这味道就足以让人惊艳了。
把两个土豆分食完毕，两人坐回了躺椅上，水泓问了一些关于土豆的具体问题。
“此物可起了名字？”
李子安本来想回答土豆，但这名字不太好解释，就选了土豆的另一个名字，“此物外形酷似马铃，不如就叫马铃薯罢。”
“马铃薯？倒也形象。子安说这马铃薯生长极快，不知是多久可收获一次？”
“约莫三四月即可收获。”
“那这产量？”
李子安摇头，“殿下，子安只在花盆里种过这马铃薯，马铃薯在农人手下能有多少产量，子安也难以估算。”
水泓明了，“那这马铃薯在几月种植最佳？”
“马铃薯于三月、八月种植最佳，一年可种植两季，又因北方气温较低，只能在四月种植一季。”
水泓点头，“此事我会报于父亲知晓，具体如何，将由父亲安排。”
李子安了解，让土豆一开始就能从大人物手中往下安排种植，是他想过的最好的情况。
“如此，子安手中剩余的马铃薯，可就都要送到父亲手中了。”
李子安立刻从躺椅上爬起来看着水泓，讨价还价，“子安……就不能留一盆？”
可惜，得到的是水泓的摇头拒绝。
“马铃薯本就不多，自然都需送去父亲处由父亲处理。”
说到这个，李子安可就能反驳了。
“殿下有所不知，马铃薯在国内也有不少，只是寻常被当做花木养大。待子安将马铃薯花画下来，殿下派人去找便是。”
说完，李子安用祈求的表情看着水泓，软声道，“殿下，就给子安留一盆吧。”
水泓无奈，“那便给你留一盆。”
……
水延看着长子寄来的信，有些稀奇地对郑公公道，“那叫李子安的小子倒是有些运道。先是解了姑苏鼠疫之危，如今又因雀鸟发现了这可缓江南饥荒的马铃薯，你说，这功劳要是报上去，他可能捞个爵位？”
“那您可少说了一样，这李小公子可是在金陵之后又一次救了殿下呢，今后有什么困难，以殿下的性子只会给予援手。”
至于爵位？这关系到当今陛下的意愿，他可不敢回答。
水延听后也笑了，“倒是我少算了一条。至于爵位，父皇如今对京城那批所谓功臣之后都颇为宽厚，如李家小子这般，年纪轻轻却有偌大功绩的，父皇自是不会亏了对方。”
“只是如今国库困难，江南赈灾银款尚且东拼西凑，为减少国库开支，父皇恐会将赏赐的财物转为爵位。”
最后，水延轻笑一声，“他倒是好运道。”
……
姑苏瘟疫起的突然，却在上报后短时间内就得到处理，而上报前也因为村子的闭塞性未曾向外传开，有了李子安用木系能量加持的新药后，姑苏瘟疫在半月后就慢慢解决了。
如今还不曾拆除疫区、遣返医者，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再有七日，再无瘟疫消息传出，众人便可归家去了。
李子安也在和水泓讨论这个问题，“殿下，若这中间一切顺利，咱们可能就得在七日后分别了，您在闲暇之余是否会想起子安呢？”
李子安发现，他这人就是太重情了。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和两个小伙伴依依不舍，现在跟他泓个相处了十天左右，居然也有些舍不得他。
李子安感性，水泓却不一样，面对李子安的问题，他的声音依然很冷静。
“若连分别之苦都无法接受，将来又如何做出一番事业？”
李子安已经习惯他的冷冷的声色了，自顾自理解了一下他的回答，“依殿下所说，既是分别之苦，那就是会想起子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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