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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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有东西划过，很痒。我试图用手拨开，却摸到什么。努力睁开眼睛，脸上是一根掉落的头，摸到的是小成的头。他在我怀里，头抵着我的胳膊，右边的胳膊抱着我的腰，似乎怕我会走掉，左边的胳膊压在身子底下，整个人趴在我身边。因为个子已经比我高，睡得又比我低，所以蜷着腿，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1t;/p>
我试图起身，他却抱的更紧。“小成？”我想叫他起床睡在上面一点，而且现在很早，他还能再睡一会然后去上课。 &1t;/p>
他的睫毛微微煽动几下，还是没睁开眼睛。头往我身体和床之间的缝隙埋，我肋骨部位的皮肤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小成，乖，来往上躺一点！”我试图拖动他的身体，他配合的往上了一些，整个人在床上伸展开。搂着我的手也松开。 &1t;/p>
帮她盖好被子，我去做早饭。 &1t;/p>
我站在厨房好一会儿，却只是站着呆。脑袋空白，就是呆在那里。 &1t;/p>
“千秋！”小成突然大叫我，我跑回卧房。他额上已有一层汗水。 &1t;/p>
“做恶梦了？”我帮他擦擦额上的汗水，他眼神涣散。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喝点水！”我把电脑桌上的水杯放在他嘴边。他机械的喝了几口。“在睡一会儿吧！还早！”我帮他拉拉被子。 &1t;/p>
他眼神慢慢集中，视线落在我身上。表情淡漠，转过头，似乎睡了。 &1t;/p>
从做好饭叫他起来一直到他出门上学，他都不肯和我说话，像一只把自己困在笼子里的小兽，距人于千里。 &1t;/p>
叮咚。。。。叮咚。。。。 &1t;/p>
“哈！”我被吓到了。竟然是耀叶，他回去连半个月都不到，居然又跑回来了。 &1t;/p>
“嘿嘿。高兴成这样了！”他进门，换鞋，熟练的扯掉领带，扔下电脑包和行李箱。进卧室的衣柜里拿他的浴衣，然后进卫生间洗澡。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1t;/p>
“你怎么回来了？”我站在卫生间门口大声问他。 &1t;/p>
“我怎么不能来？”水声中夹杂着他的回答。 &1t;/p>
“这次陈秘书知道吗？” &1t;/p>
“知道！” &1t;/p>
“我成千古罪人了！呆多久？” &1t;/p>
“待到你愿意嫁给我为止！”他说完然后哈哈大笑几声，一副很不正经的样子。 &1t;/p>
“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现在给我滚蛋！”我真是搞不懂他。 &1t;/p>
“喂，你说得是真嫁？”他在里面追问。 &1t;/p>
“当然不是！”什么真嫁假嫁的！ &1t;/p>
“小成去上学了？” &1t;/p>
“嗯！” &1t;/p>
“我不再你们还好吗？”他稀松平常的和我聊家常。 &1t;/p>
此刻我却沉默了，不好。一点也不好。他都完全不理我了！ &1t;/p>
“千秋！” &1t;/p>
“啊？” &1t;/p>
“怎么不讲话？舌头让鸟叼走了？”门突然打开，扑面而来清淡的香皂味。“眼镜怎么红了？”他扳起我的脸。“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1t;/p>
“没啦！”我打掉他的手。“一点小事而已！” &1t;/p>
“别骗我，怎么都不觉得是点小事！”他的眼神突然严肃，“怎么回事？” &1t;/p>
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以及现在的状态。 &1t;/p>
“那小子的恋姐倾向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耀叶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坐在沙上。 &1t;/p>
“什么恋姐倾向，你别胡说！”我可不想小成有他说的怪癖。 &1t;/p>
“你不觉得他对你已经出了姐弟的限度吗？”耀叶拉我过去坐在他身边。“有哪个弟弟看见姐姐身边有男人会有那么大的敌意？有哪个弟弟宁可放弃更好大学的选择而留在姐姐身边？千秋，不是我怪你。你太迁就那小子了，造成他的误会。小心耽误他的将来！” &1t;/p>
“干吗说这么严重。我哪有让他误会。唯一让他误会的就是我要抛弃他！”我懊恼的看着耀叶。毕竟他比我大，比我成熟，也许他能帮我。 &1t;/p>
“上大学是让他出去锻炼的机会了。不如我帮他申请美国的大学。他的成绩不是很好么！” &1t;/p>
“美国？”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东部他都不愿意去，就不要说美国了！” &1t;/p>
“我有办法，你舍不舍得？”他眨着眼镜看我。 &1t;/p>
“当然不舍得！我没想过要他离我那么远！”我有点哽咽。 &1t;/p>
“我看也只有那小子能让你这么关心！”他摸摸我的头。“对你对他对我而言，我都认为你应该让他去外面独立。”耀叶从沙背上的西装口袋掏出香烟，点燃。 &1t;/p>
“对我对他对你？”我不解。 &1t;/p>
“没什么，别想太多。” &1t;/p>
晚上小成回来，诧异的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进卧室。我想小狗一样的跟进去。 &1t;/p>
“小成！” &1t;/p>
他不抬头，把书拿出来，开始温书。“放心，我会出去上大学的。不耽误你！”他冷漠的声音空洞洞的出来。让我知道，他真的决定和我形同陌路，越走越远。 &1t;/p>
我看看他，突然很想记住他的样子。因为我感觉似乎失去他了。他十八岁的时候已经上大学了，我也没有监护权了，那么他一定不会回来了。 &1t;/p>
“那，你好好温书！”转身出门，一地悲伤。 &1t;/p>
“别难过！”耀叶在门外，靠着墙，拦我入怀。“我会和他谈谈。”我机械的点点头。 &1t;/p>
高三无数个日子，都是静静的度过，没有姐弟相依偎看电视的情形，没有姐弟吃饭欢声笑语的情形，没有姐弟拥抱的情形。我和小成，像两个住在一间屋子里的客人。 &1t;/p>
耀叶总是三天过来，两天回美国。 &1t;/p>
让小成去美国，是他告诉小成的。我以为他会排斥，可是他只是平静的从房间走出来，没有看我，一个人去学校。而耀叶也没有告诉我，他是怎么和小成沟通得。 &1t;/p>
秦天说母亲的病有起色了，我开心地去看望他，耀叶非要送我，结果很快在医院门口被别人认出来。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又给他带来麻烦。 &1t;/p>
“我来看我太太的母亲，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大声回应护士的问题。也没有阻止护士对着他拍照。只是揽着我，怕我被挤到。 &1t;/p>
冷不丁的看见秦天在母亲的病房。他们见面，不好吧！ &1t;/p>
“我给你介绍。我母亲的主治医生，秦天。这位是耀叶！”我简单介绍。秦天点点头，让母亲坐回床上。 &1t;/p>
耀叶自觉没趣，也坐到一边的沙上。 &1t;/p>
“囡囡啊，你怎么又一个男朋友啊！”母亲昏眩的看看耀叶，又看看秦天。 &1t;/p>
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1t;/p>
“妈，我不是千秋的男朋友，我是她老公！”耀叶看着母亲，对着母亲眨眼笑，母亲也跟着笑。 &1t;/p>
秦天收拾好血压计等物品，让我和他去办公室，耀叶跟在后面。 &1t;/p>
“伯母现在的状况好了很多，糖尿病基本控制，其他测量的结果也很稳定。只要身体好，大脑恢复以前的机能机率比较高。” &1t;/p>
“嗯！”我点点头。“那还要注意什么呢？” &1t;/p>
“多和她说说以前的事情。也许对她会有帮助。” &1t;/p>
“好！”我冲秦天笑笑，他也露出淡淡的笑容。身边的耀叶去狠狠的拉了我一把，让我差点跌进他怀里。“干么？” &1t;/p>
“我没站稳。对不起啊，还拉了你一下！”他有模有样的回答，可是他刚才明明是故意的。 &1t;/p>
“千秋，你能单独留下来一会儿吗？”秦天没有看耀叶，只是盯着我。 &1t;/p>
“嗯。”我点点头。“耀叶，你在外面等我吧！” &1t;/p>
耀叶狠狠地看看秦天，不情愿的以乌龟的度出门。 &1t;/p>
“我，要订婚了！” &1t;/p>
“订婚？”我又没有听错？ &1t;/p>
“嗯！我已经三十一岁了，也是时候稳定一下了。就当是为父母吧！”他依旧风轻云淡的笑，可是我觉得他不快乐。虽然我给不了他快乐，可是我希望他会快乐。 &1t;/p>
“你喜欢她吗？”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1t;/p>
“订婚的时候你会来吧！”他不回答，转了话题。 &1t;/p>
“嗯！”我点头，他递给我请帖。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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