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武府案的终结

当初于歌和逐月把合雪宁送回合府后打算不日就抓紧启程东海，可就在次日，合府门外跪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吵着闹着要见合族长，说是自己掌握了江府杀害武府全家人的证据。这一说辞必然惊动了合一谷，于歌赶紧将人带到了大厅由合一谷审问。此人名为张二果，是张大成的亲弟弟，家住中州郊外，因家里贫穷，张大成就去武府做下人，因他为人诚恳，做事利落，得到武府武大人的赏识。谁知有一日张大成给弟弟张二果送家用时愁眉苦脸，问他何原因他也不说，再三追问下，他才说出实情，他说江府以家人威胁逼迫他里应外合杀武府一家盗取一枚灵力丹，可用化尸毒销毁所有尸体，事成之后，便赏张大成金银财宝。如若他三个月内不回家，就说明已被江府杀了灭口，一定要找合府去告发此事，因为江家有一个做宠妃的女儿，怕自己还没进廷尉，就已经被杀人灭口了。“那为何过了快一年才想起来找合族？”合一谷怀疑的问道。“小人不敢啊，自从得知我大哥被杀了之后，我…我怕被江家追杀，就躲了起来，最近感觉安全些了，才敢来求…求…大人。”说着就哭了起来。“族长，合雪宁求见。”合一谷想着她来干什么，本想打发她走，这时合雪宁在门外说道：“大伯，我可以为此人作证。”合雪宁进来就跪在大厅哭着：“大伯，您可得为侄女报仇啊！”就把在西海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还说到江云在酒后向自己炫耀杀武府后用灵力丹提高功力的事。合雪宁在西海的经历又有那么多人可作证，现在合一谷还是略有怀疑，但毕竟这是武府案的进展，打算进宫说明此事，也算是给皇家一个协助调察此案的交代。当今这位山河坐拥的九五至尊虽是沉迷酒色，但也有他的过人之处，除了是一位权谋之帝外，他见过了历代帝王因追求各种长生丹，最终还是溘然长逝，明白生死乃是自然规律，对于那些炼丹之术却嗤之以鼻，因此更是安于享乐。听完合一谷说明武府一家失踪案后，龙颜大怒，便下旨捉拿了江家父子押入死牢。此时江家父子一口一个冤枉，赶紧花钱买通守卫联系了已是宠妃的女儿江雨儿，探明此事起因经过。江非容气得一个巴掌掀翻了江云，江云也没想到居然毁在一个女人手里。江非容大喊冤枉，声称并没有杀武府一门，后来武府被灭他也曾经担心怕惹祸上身，这才派人盯着各处，当时只是抢了灵力丹而已。但此时落狱，皇帝不松口，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事实已明确是为了让江家再无翻身的余地，看来早已布好了局。恐怕这灵力丹也是局中局。江非容担忧起来，可见背后之人的阴险可怕，一环套一环，更可怕的是他还不知仇家是谁，因为仇家太多了。现在更有意思的是皇帝虽大怒，但只是把江家父子押入死牢而已，并没有其它动作，估计是在权衡。江非容就先让江雨儿去探探圣意，看看是否还有旋转的余地。中州的三大家族合族，江家，上官家族，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相互制约，都为皇家所用，上官家族人丁单薄，一但江家没了，合族将一家独大，那么将来局势失衡皇家便不好控制，如果不惩治江家，那么也不好向百官与百姓们交代，并且江家仗着宠妃之势都已猖狂到强抢民女，百姓哀怨，再不惩罚也是一个麻烦。皇帝心中便有了定夺。江雨儿前来求见皇帝，这位皇帝借此机会便把自己的为难故意透露给她，看看江家将做出怎样的牺牲来保全全族。女子再美，也美不过这千里江山啊！听完江雨儿的诉说，江非容显然已经明白皇帝的心思，他江家必然是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江非容是要选择保全江云自己死还是把江云推出去当替罪羊呢？但把江家的未来交给这样一个败家子，江家早晚毁在他手里。所谓虎毒不食子啊…人生最难的莫过于做选择吧！前段时间，伏宗还被心病折磨，越发的暴戾，江家一日不除，他就痛苦一日。而此时的伏宗却在悠闲自得的泡着茶，欣赏着窗外的雪景，冬季了，此谋划布置了近一年，总算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他就如猫一般，看看老鼠们是如何做出最后的挣扎，嘴角再一次露出阴邪的微笑。雪花一片片飘落着，仿佛要把一切都遮盖起来，变成它心中的那片圣洁。这一场初雪本是浪漫的，然而当用手触摸到它的时候，无论多么的绚烂美丽，始终逃不过死神的镰刀。方无从雪中走来，这把镰刀总归是最忠诚的，上面的血迹永远无法干掉，“大人。”伏宗轻轻地抬了抬左手，多美优雅的一只手，“先别说，让我猜一猜。”那只优雅的手白嫩而清瘦，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嘴角露出了恐怖一笑：“江云死。”方无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转为邪笑，“一切都逃不过大人的神机妙算。只是那个江雨儿被降了妃位。”“哈哈哈，”伏宗用尽了全力大笑着，那个笑声中充满了仇恨，充满了不甘，充满了讥讽，“老子亲手杀了自己儿子感觉应该不错吧，可惜了，浪费了我那么贵的毒药。”其实伏宗心中并没有完全把握江非容会把江云推出去做挡箭牌，才派合雪宁去给江云下了毒。以保完全。伏宗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当年那个痛苦的还不是他！眼睁睁的看到母妃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哈哈哈，”这是一种哭笑，眼泪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挥洒着，自己曾经也不曾沾血，可自小就不被父皇喜爱，又被皇兄忌惮，处处小心行事，做一个闲散王爷都换不来一日安宁，每晚提心吊胆，这种日子他早就过腻了，可他只想和母妃喝茶赏雪就足够了啊，天不遂人愿。伏宗又缓缓的一笑，看向窗外的雪，稳稳了情绪，“哎，咱这位九五至尊啊…把那本《周天归真诀》给合雪宁。”

        “大人，太子来访。”另一随从小心来报。方无行了一礼拿着《周天归真诀》赶紧退去。“皇叔。”太子恭敬的拱手一礼。“太子殿下，快请坐。”伏宗又恢复了他那优雅沉静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从未发生过。“皇叔，从此处看雪景还真是美啊！”太子看着外面的银妆素裹，倒是一片祥和。“不过，还是美不过皇叔的好手段啊。”伏宗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个太子殿下比他那个老子可还要强，一场擂台赛，把自己看透了个大概。太子笑了笑，直接说道：“我父皇那个宠妃我是一点都不喜欢，要不，让她随她那个哥哥一起去了吧。”伏宗看了看太子，不知为何今日来唱了这么一出。又是随之一笑：“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啊？”“皇叔，我今日是来送礼的，侄儿可不想有皇叔这样的高手当敌人。”太子微微一笑，这是他真心想法，太子之位哪有那么好坐，能把这位皇叔拉拢成伙伴总比当敌人强。伏宗笑了笑，太子殿下倒是聪明，配的起做我的伙伴：“这份礼我就收下了，定会铭记在心。”“那请皇叔等侄儿的好消息，对了，在父皇面前，我们还是要…还不能让父皇觉察。”太子太明白他那位父皇了，如果让他知道他与皇叔联合，对他产生忌惮就不好了。伏宗笑了笑，“太子殿下走好。”没过几天，方无就来报告江雨儿因被降妃位心中不满，负气自尽了。皇帝才不会追究，要怪只怪她得宠时得罪的人太多了，当年因为母妃的一句气话得罪了这位宠妃江雨儿，就被设计致死，如今她死得其所。就剩下江非容了，伏宗轻轻一捏，手中的杯子已经成了两半，这次自有人会收拾他，伏宗又狂笑了起来。“伏宗，这样你就满足了吗？”心中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伏宗此时的脸上已不是恐惧，而是狰狞，怎么会？怎么会呢？好不容易走到了这步，怎可轻易放弃！他轻轻拉上竹帘，走进了黑暗中…合雪宁这段时间一直躲在府里不敢出门，她知道江非容不会放过他，正好可以好好修炼这本《周天归真诀》，修炼好了她就不用再喝那难喝的蛇血了，此时的她才真正的成了伏宗的仆人。江非容死了儿子又死了女儿，气血攻心，大病一场，幸好他还有一个儿子江雷。这几天在旁照顾他的就是江雷，这个他从来不爱的儿子。江雷一个私生子，从小就被迫戴着黑色斗笠，学武习剑，被当成江云的跟班，无论他怎么努力，如何为江家付出，都不会得到江非容的一点关爱，关爱他的只有张仙人和江云。江云再无耻也还是把江雷当哥哥看待，但江雷并没有把江云当作自己的弟弟。合雪宁当时拿着所谓的灵丹妙药来江云这献殷勤的时候，他就已经闻出此药有毒，常年跟着张仙人炼丹早就锻炼出这非凡的能力，他不如做这个顺水人情，什么江云，什么江非容在他心里只不过是张仙人养的狗，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但是张仙人给了他想要的武功绝学，造就了如今的他。如今江云死了，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江家公子了，再也不是江云的跟班了。“摘去那斗笠吧，是父亲对不起你。”江非容总算可以看到这个儿子了，有些人总是要失去更多的时候才会珍惜身边已经拥有的。江雷没有动，不知是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装束，还是等待已久的愿望终于实现时激动地没有动，他的表情犹如戴了一张面具，早已没有各种表情，所有的情绪只能在心里。江非容走上前去，轻轻地拿下了那个斗笠，一张苍白而棱角分明的脸展现在他的眼前，这是张多么陌生的脸，那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江雷早已经不会表达了，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迈而又毒辣老人。江非容看到他左脸上的那一道疤痕，那是他们小时候因冲动和江云打架，被他这个父亲亲手打伤的疤痕，而现在这道疤痕又是多么的讽刺与可笑。本来可以消除疤痕的，江雷没有这么做，他要天天看着这道疤痕，时刻提醒自己是没有父亲兄弟的人，提醒自己亲情也只不过早晨的露珠。江非容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说什么也不可能挽回那些岁月，心中庆幸的是终于还有自己的血脉存活在这里。而江雷更不会说什么，一个连自己儿子都可以放弃杀掉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父亲，在他眼里家族地位更重要。江非容心中盘算着，与江雷商议下一步的计划，他不能就这样算了，即使合府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也不能就此放过。合一谷又开始发着脾气，合府上上下下早已乱成一锅粥。“派人给我找，就是把中州翻个遍，也要给我找出来！”合一谷这时心都碎了，“嘴里喊着清清，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合一谷扶着额头，大拇指不停的揉着太阳穴，难道是……，当机立断，派于歌去江家查探。原来，合清清出去上香祈愿，回来的路上被一伙黑衣人给劫持了，关心则乱，合府找了三天还没找到，这下全城人都知道合府大小姐失踪了，而那些排队提亲的人都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谁敢再娶合清清，估计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合清清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了脖子，看看周围的环境并不是自己的闺房，身上的衣服也与当初的一样，稍微放了放心。她并没有跑到房门大喊大叫，而是先从窗户缝向外看了看，这是一个极其陌生的环境，看院子中的豪华布置绝不输于合府，甚至有过之无不及。能有如此的财富，又敢把自己掳来，加上最近合府做的一些事情，合清清已经知道自己在哪了。只是想不通把她弄来干什么？要想杀死自己早就杀死了，干嘛如此麻烦。她正想着出神，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合清清静静地看着来人，此人一身黑色长袍，戴着黑色斗笠，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她眨了眨眼睛，淡定地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此人正是江雷，他看着如此淡定地合清清反倒有一些讶异，她不同于其它家的大家闺秀，要是别的女人估计早已一喊二闹三上吊了。现在反倒问起自己的名字，一时觉得有趣，阴森森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哪吗？”“江家，”合清清静静的说着，那樱桃小嘴微微张合极其诱人，要是江云在此早就辣手摧花了，幸好他早已归西。江雷没想到此女如此聪慧，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身段优雅，没有合雪宁那么艳丽，却也明艳动人，肌肤因常年不出门而白璧无瑕，眉宇之间透着温和雅致，不仅内心有些涟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虽不是英雄，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更何况这个将是要和他立马成亲的女子。估计她知道了，会很难过吧，随即他内心又一阵凄凉，这就是江非容想的损招。他摘去那个黑色斗笠，在合清清面前露出了真容，能看到他真容的人极少，除了江非容和张仙人都死了。想着先吓吓她，看看她做如何反应。合清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苍白而棱角分明的脸，脸上那道伤疤透着神秘气息，不影响脸部的俊朗，身材适中，血气方刚，只是那眼睛里透着狠厉与忧郁。她看惯了像于歌、合湛这种公子哥，而这样桀骜不恭的男人还是第一次遇见，虽然内心有些害怕，但还是强作镇静，静静的看着江雷。江雷以为眼前这女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估计会吓得花容失色，可是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呃…自己反倒有些不自然了，暗道这个女人有点意思。这时他听到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他大步上前，一下扯碎了眼前女人的衣服，“啊”，合清清吓得惊呼着，这下可真的是花容失色了，她感觉后背一阵处凉飕飕的，已是香肩外露，“你…你要做什么？”合清清颤抖着，她一个从未习武的女子，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此时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眼睛里噙着泪，柔柔弱弱看着江雷，脑子里却不断地让自己冷静，想着如何解决此时的境遇。江雷一下子压在合清清身上，靠在她耳边轻语：“别怕，配合一下，外面有人在听。”合清清听完此话后，极力的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样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她的心跳得急速起来，脸上一道绯红，接着又故意“啊”了一声。江雷一怔，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此可爱，微微一笑，他居然也会笑。一会窗外的人满意的走了，他起身把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了合清清身上。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合清清。”她柔弱的回答着，眼睛也不敢看他，有一些尴尬。“我叫江雷，不久之后我们会成亲。”江雷转身戴上斗笠，“为了合族，你考虑一下”。房间里留下了愣在那里的合清清。此时江非容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合一谷的宝贝女儿被迫嫁给了江家的私生子，他们得有多痛苦啊。“哈哈哈”他得意的笑出了声，这么一个好人质在江家，看合族还敢针对江家吗？于歌迎接到的是江家派来的媒人，而聘礼早已放在了合族大院，这时合一谷明白了一切。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筹莫展。修炼结束的白月梨等人回到梨院，此时寒目早已回来，买了菜和木槿铺的甜果子，两人又是十多天没见了，寒目冲着白月梨嘿嘿傻笑着，拉着白月梨的手说道：“我想吃你做的辣炒土豆丝！”寒目早就吃惯了白月梨做的饭菜，这段时间修炼又没能好好吃饭，早已馋得流口水了：“月梨炒的土豆丝可是中州一绝！”合三修与云殇一听白月梨还会做饭，合三修兴致勃勃道：“真哒？我还没有吃过小呆梨亲手做的饭呢，这次正好尝尝。”云殇也一脸期待，对于他来说更想吃到陆地上的美食。白月梨嗔笑道：“寒目哥哥，你这高帽戴的！”说完就赶紧去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后四菜一汤已上桌，云殇看到寒目那放光的眼神，已经急不可耐的要跃跃欲试啦，“师父，寒目哥哥陪我一直吃素，家里没肉。”白月梨不好意思的笑道。“没事，开动吧！”合三修一声令下，三人都冲着辣炒土豆丝夹去。合三修挨个尝了一遍苦笑道：“小呆梨，你这菜做得也太清心寡欲了些吧。”估计是他经常吃肉喜欢口味重的菜，感觉白月梨做的菜未免清淡了。而看着寒目和云殇的模样感觉菜品非常有说服力，已经疯抢起来。“合前辈，你可以少吃点。都留给我们。”寒目咧着大嘴嘿嘿笑道。云殇也顾不得多说几个词，只是嘟囔着说：“好吃！”三皇子的贵族气质是什么？不存在的。白月梨托着脸，看着菜被他们两个一阵风卷残云，无奈笑道：“真有那么好吃吗？”寒目和云殇正在抢着最后一根土豆丝的时候，听见敲门的声音传来，土豆丝也分成了两半，两人各自赶紧塞进嘴里。于歌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寒目露齿一笑：“我说兄弟，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变成这样啦？不会是我那暴脾气的姐姐欺负你了吧！”于歌哪有什么心情和寒目开玩笑，厌弃的看了寒目一眼，便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没想到他们从西海分开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关于武府结案的事情白月梨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又不清楚是哪里怪，此刻也只能先解决合清清婚事的事情。合三修一只手摸着自己灰色的胡子，喃喃说道：“本来也是要去江家探一探，我去把我那侄女救回来吧。”本来他不想再掺和合府这些俗事，但也不能见自己亲人受难不管。“师父，我能短暂遁形，和你一起去。”白月梨自告奋勇说道，其实她也想一探究竟。可寒目有些担心，在江家还有一个未知的高手在，但他知道也阻止不了白月梨，只是说道：“我在江府周围埋伏随时接应你们。”云殇表示也想助他们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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