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当牛做马的一天
莫小落既然打开了门做生意，当然就会将该备的种子都备好。
她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这样挤，就因为害怕来晚的买不到种子。
她这话一出，虽然大家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有了点底。
“神女说大家都能买到种子，来，我们大家不要挤，一个个来。”
一个热心人率先开口，带头站到铺面的外面去。
如此一来，大家都有序的围成了一个半圆，将她的小铺面包裹在里面。
铺面里没有那么多人了，莫小落也就不躲在里间了，而是走到了外面。
她今日穿的，是一个小毛领的素花袄子，下面配着一个同样素色的夏裙。
简单的银饰点缀在发间，让她看起来很是俏皮。
“神女出来了，大家都别说话了。”
之前那个热心人大手一举，叽叽喳喳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莫小落听到神女这个称呼，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最看不上这些封建迷信的称呼，如今自己却被人喊做神女，实在是有些讽刺。
“承蒙各位叔伯婶子看重，小店第一天开张，大家就这么捧场。”
莫小落站在店里，对着百姓们朗声道。
“不过呢，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各位听我一言。”
“神女有事只管吩咐，但凡我等能做到的，肯定帮你做了。”
百姓们众口一词，都愿意听莫小落的。
莫小落淡然一笑：“我这个事，也不用诸位费多大的力气，只要你们愿意，肯定都能做到。”
“什么事，神女不会别卖关子了，只管说吧。”
“那就是，还请各位不要再叫我神女了。
小女子见识浅薄，更没有什么神通，实在担不起神女这个称呼。”
莫小落面带苦笑，每次大家叫她神女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个故弄玄虚的神棍。
“神女怎么这么谦虚，你若是担不上神女这个称呼，这世界上还有神吗。”
“是啊是啊，你就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们的神女。”
百姓们各说各的，对于莫小落神女的身份，那叫一个深信不疑。
“我只是个普通人，也要吃饭睡觉。
你们心里的神女，应当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如洁白的云朵。
我自问缺点不少，脾气亦是很差。
所以，自今日起，你们可以称呼我莫姑娘，或有年长者，叫我一声莫小落也不是不行。
再不济，你们叫我莫老板也使得。
只是这神女二字，还请诸位自今日起就忘了吧。”
莫小落言辞恳切，话中带着几分恳求，亦有几分威严。
众人一片寂静，莫小落又朝前走了一步。
“今日起，本店开始销售各类种子。
除了水稻种子，还有各种杂粮蔬菜。
凡从本店购买的种子，需依我的方法去种。
如若大家不听我的，亦或是对我的种子抱有怀疑的态度，这笔生意，我不会做。
种子不比其他的东西，从播种之日开始，少则数十日，多则上百日才能见到成效。
只希望大家不要将种子种下去了，又后悔。
凡是依我的方法所种的，若是收成之时产量达不到我承诺的，缺了多少，我补给你们。”
莫小落面带笑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似银铃。
再配上她弱小的身姿，实在是没有什么分量。
但有了独孤皓去年的丰收，大家都打心眼里认为她所说的，都是实话。
“神女…啊不，莫姑娘。
倘若我们这些人种了你的种子，都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你真的补得起那么多吗？”
一个壮汉笑道，显然他对这话是不要信的。
“或许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不是你们的预期。
而是我会根据你们水田和地的位置，去规划一个收成范围。
若是没有达到这个范围，我就补给你们。”
莫小落依然是笑笑的，但她说的话却严肃了些许。
开玩笑，怎么可能按照他们的预期。
若是这样，她有一座金山也不够赔的。
所谓人性贪婪，让他们自己定个预期，怕是每亩百石的产量他们都想的出来。
莫小落不是托大的人，自然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莫姑娘，你这话说的。
若是你给我们的田规划了每亩三石的收成，倒是能达到范围，但也跟我们之前种的差不多啊。
那我们在你这儿买种子，跟自己家里留的，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家的还不用花银子，又简单又方便。”
彪形大汉笑道，大有莫小落占了他们便宜的架势。
“我先前就说过，若是对我不放心，可以不买我的种子。
大家自由买卖，我又不逼你们。”
莫小落扫了那大汉一眼，冷冷说道。
大汉闭了嘴，不敢再说笑。
“我说了给你们规划，自然不是说说而已。
我这儿准备了册子，你们买稻种的时候，会登记造册。
你家的田位于何方，灌溉难易，都要告诉我。
大家都知道田也分好坏，我会根据你们田里的情况，给大家一个比较合理的收成范围。
不过我保证，即便是最差的田，你的每亩收成也不会低于六石。”
没有人再插嘴，莫小落说话也简单许多。
“现在，你们是否还愿意在我这儿买种子。”
莫小落将一切条件都说完了，就等大家自己做选择。
之前那个热心人率先朝前走了一步：“莫姑娘，我买。”
有了他打头，后面买种子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我也买，莫姑娘，我相信你。”
“还有我，我也要买。
我家的田不是上好的水田，只要能每亩收获六石谷子，我就满足了。”
“对对对，我家也是，只要不低于六石，我就赚了。”
一时间，想要买种子的人纷纷开口，场面一度要失控。
莫小落轻轻举起了手，大家就闭上了嘴。
“好，那就听我的。”
“是，肯定听姑娘的。”
莫小落朝阿若看了一眼，阿若使人从里间端了一个箩筐出来。
“你们先看看这个东西。”莫小落对大家说道。
几个胆大的，先朝前走了两步。
只见那箩筐里，装的是带着些泥土的石苔藓。
“这个东西，你们应该都见过吧。”莫小落继续说道。
“这个，像是砍柴的时候，在山上的石壁上见到的那个东西。”
“是啊，我也觉得像。”
几个上前的人从箩筐里拿了一点出来，更有夸张的，还想张嘴试一试那苔藓。
“且慢，这个东西可吃不得。”莫小落赶忙制止。
“我给你们看这个，是因为它可以帮助你们早日将稻种你下去。
今日买了稻种回去之后，你们先去山上寻这个东西回来。
我看山上的石壁甚多，这个东西很容易找。
只是大家千万注意安全，莫要摔伤了。”
站在前面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解的又看向莫小落。
“但不知这个东西怎么用？”
“这个也简单，你们将这个采回来以后，先把稻种用热水泡一泡。
切记要用温热的水，手伸进去不觉得烫的那种。
而后用东西装好，再把这石苔藓盖在上面。
每日记得泡一泡热水，约摸五日左右，就可播种了。”
莫小落站在原地，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花，她竟觉得有些渴了。
“去年王府的田里秋种的时候，相信大家也都去看过热闹。
在催芽的这几天，请大家各自犁出一亩田来，做为秧苗生长之用。”
大家又相互对视一眼，这办法虽然闻所闻，但是去年摄政王府已然用过，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将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莫小落才开始一个个的询问他们家中水田的情况。
因为是第一年，为了避免出错，莫小落甚至让他们在自家水田情况后面按上了手印。
为了避免有人谎报，她还是愿意谨慎一些。
忙活了足足半日，才卖了几十户人家的稻种。
谢掌柜写字写的手都疼了，阿若和小竹叶累的够呛。
莫小落又渴又饿，脚也站的酸了。
好在早上过来时驾了马车过来，莫小落爬上了马车之后就不想动弹了。
累了一整天疼，她只想吃口好的，就让阿若将马车驾去了拾香楼。
今日她这铺面的盛况，早已传遍了帝都。
老陈给她泡了一壶她素日爱的花茶，又拿了些点心亲自给她送去。
“我们的神女忙完了，累不累啊。”
刚一进雅间的门，老陈就略带玩笑的说道。
“老陈叔，你要是在这么逗我，我下次可就不来了。”莫小落瘫在椅子上，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不来了啊，那可怎么好。
我这雅间也不用留了，不知有多少客人抢着要呢。”
老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拿起茶杯给她倒上满满一杯茶。
莫小落将那茶一饮而尽，又示意他再倒。
“你属牛的啊，喝茶哪有你这么喝的。”
老陈皱了皱眉，又给她添上茶。
“我跟牛差不多了，今天一天没喝水，老陈叔你就别念叨我了。”
莫小落再次将茶倒进嘴里，才放下茶杯继续瘫坐着。
“你手底下的人也是，出门也不知道给你带个水囊。
这一天不喝水，人能受得了吗。”
老陈不满的看了阿若和小竹一眼，奈何她二人也累的不行，根本就没看到老陈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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