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起吃早食

晚间，安茹在书房里边看着苏黄哲给她的案卷，边吃着果子。听到芽雨在门口犹犹豫豫地说着：“安小姐，有个姓杨的书生在门口。你看这辰光让他进来不合适吧？可他非要见见你，这~~”

        安茹按了按头，心想这几日太忙了，把杨瑞泽给完全忘记了，原本说好三日就碰个头的，这下可有半个月没见过面，自己又是进大牢又是去郑家的，杨瑞泽估计都知道了，便说到：“你去说下，我已经歇下了，明儿一早让他去街头李麻子豆浆铺子里见。”芽雨这才轻快地应下。

        第二日一早，安茹赶到豆浆铺子的时候，杨瑞泽已经在了，点好了两碗豆浆正冒着热气，看到安茹说：“你还要吃什么，这里早食花样多，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没点。我喜欢这里的羊汤和芝麻饼。”

        “嗯，我要个油果子还有个水煎包子。”安茹喝了一口豆浆，赞叹道：“这豆浆醇香味厚，真好喝。”

        杨瑞泽笑了笑，说到：“这家豆浆铺子已经快二十年了，刚开始就只有豆浆和豆腐卖，现在可是零零总总有三十来个码样，铺子也大了许多，原先就是摊子，遇着雨天就没法卖。”

        安茹一边吃着一边说前几日进了府衙大牢看了父亲，也和沈立之说上了话，再如沈家夫人和自己母亲原来是密友等等，只是默默地避开关于苏黄哲一行人的事情。杨瑞泽喝完了豆浆，端过了羊汤，往里面加了些醋，然后说道：“你知道京城的苏提点已经到了湖州吗？”

        安茹手上一顿，想了想说道：“我听说了，那日沈夫人带我去菊花宴上，少尹夫人就席上和沈夫人私下说了。”

        “听说这次苏提点带了不少人来湖州，现在尹副转运使都被控制住了。眼下整个湖州府都在这苏提点的掌握之下。”杨瑞泽放下筷子说道。

        “短短几日便掌握了整个湖州府？”安茹这两日和苏黄哲一起查案子，虽说中间听上几耳朵，但苏黄哲处理军政事务都刻意避着，安茹也自觉走开，听到这里不由惊到：“这苏提点怎么如此厉害？听闻那尹副转运使还有湖州府尹都不是好说话的主。我听说那少尹大人还被架空了，你知道吧，那少尹大人是沈夫人的亲姐夫，我听沈立之讲的。”

        “你不知道这苏提点的来历？”杨瑞泽吃了一筷子羊肝，看着安茹一脸茫然，就说到：“这苏提点是惠平长公主的独子，安国公苏吉的嫡长孙。”

        “啊，这苏提点原来是皇亲。身份还如此高。”安茹点头道：“怪不得苏提点官阶不算特别高，就能这么快控制湖州府。”

        “嗯，听说在京城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想那尹副转运使原本趁此机会控制了湖州，没想到苏黄哲坚持来湖州审案。听府衙的人说这苏提点手段了得，才短短几日这湖州府衙就翻了天。”杨瑞泽说着：“对了，你已经见过你父亲了？如今可还好？”

        “嗯，沈夫人安排我进府衙大牢里看了。我父亲人还挺好的，案子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不过沈夫人那里传来消息，让我安心。”

        杨瑞泽一边搅着羊汤一边说到：“沈夫人的姐夫，戴少尹原来是苏提点的人，这可真看不出来。如此这般，沈夫人那里的消息应该不错。我听说郑平一家子都被抓了，有传闻说这次茶饼并不是缺斤少两，而是被投了毒。”说到这里，杨瑞泽抬头看着安茹说道：“不过已经排除了你爹这三家茶户。听说茶行经办郑平才是这次茶饼案的主谋，而且郑平那娘子的娘家人都被全部抓到府衙大牢了。听我爹说，我们大启国近三十年来都以仁为国本，很少大兴刑狱，特别是株连之刑，更是慎之又慎。没想到这次居然牵扯如此之广，把这郑平的姻亲家几口人都投入大牢。”

        “若是那郑平娘子也参与了呢？我们还是等案子出结果。”安茹谨慎地说道：“你爹还在府衙做捕头吗？会不会也受到牵连？我听说府衙人事动荡，好多府衙官员不是被停职就被突然调到浙南的县城。”

        杨瑞泽很贴心的把自己的芝麻饼撕下来一半，递给了安茹说到：“捕头才多大的芝麻官，平日都是听着知州大人安排，但凡有点油水的活计都是府尹大人或者少尹大人的心腹才能做。其实这次府衙里出事的都是杜府尹的人，这杜府尹和戴少尹斗法这么多年了，每每都是这杜府尹赢上半分。这次戴少尹趁着茶饼案的风波，一下把杜府尹这么多年在湖州府衙的经营拔出了大半，真是官场如战场，一不小心就踏入旋涡。不过，你一小姑娘操太多心了，这官场的事情你清不清楚都只能干看着。快来尝一尝这芝麻饼，酥脆得很，其他铺子里的饼都做不到这样。”

        安茹有点犹豫得看着这半块芝麻饼，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说到：“你爹没事就好，我只是随口问问，怕你爹帮我打听事情惹着上头不快就不好了。”

        杨瑞泽笑着说道：“你那打听的事儿都是小事，根本没人管。再说你一小姑娘托人见自家爹爹，说破了天都是有理的。”

        安茹轻轻咬了一口饼，果然外皮酥脆，内里柔润，芝麻香味四溢，抬头看看正兴致勃勃喝着羊汤的杨瑞泽说到：“这芝麻饼真不错，是我吃过做得最好的芝麻饼。你从小就吃吗？”

        杨瑞泽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小时家里穷，我母亲不会让我出来吃早食，大都是在家里煮上一大锅昨日的剩饭，就着自家咸菜吃。我父亲虽然是捕头，但早年在书院读过几年书，字还写得不错，偶尔帮人抄书赚点银钱，就会偷偷带我来这摊子上吃羊汤和芝麻饼。”

        “原来你小时候是这般。以前我小时候倒是听你姑母时常提及你们，每每觉得你们县城里的日子过得可比我们乡下镇上要好上许多。每次你姑母从湖州城里娘家回来，总是会带回一些特别精细的糕点，都是我们镇子上买不到的。还有你们的枕头粽子，好吃得不得了。”安茹笑着说到，“连我那妹妹都一直念叨着要来湖州城里吃粽子，真不知晓你小时候日子这般辛苦。”

        杨瑞泽笑着说：“倒也没有辛苦。父亲偶尔带我来吃，真觉得这是天下第一美味。后来长大了，去了不少地方，总会遇到各种美食，不过吃来吃去总不如小时候我父亲偷偷给我买的芝麻饼和羊汤那般让我觉着味美。有时，我心情不好也会来这里吃点东西。”

        安茹点点头：“美食可以抚慰人心。”

        “你这几日就不要在外面多走动了，免得惹祸上身。”杨瑞泽继续说着：“如果有什么消息我来找你。”

        “嗯，谢谢杨公子。我过会去趟沈夫人那里，前些日子也是麻烦了沈夫人不少事情。后头我就不出门了，家里刚刚搬好，还得收拾。”

        杨瑞泽点头道：“这也是应有的礼数。你也别着急，这几日估计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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