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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嫉妒


贺期送完谢沂川并没有直接回老宅。

        他在【99号公馆】地库绕着环形的通道多下了一层,b3。

        智能玻璃幕门识别到车辆信息,很快做出反应。亮如白昼的顶灯一排排两米高近六米宽的两幕顺着上轨缓缓的朝两边拉开。

        前后四排,每一辆车都有自己的全钢玻璃幕车位。

        仿佛摆放在商场里多美卡小车放大版的陈列格,被led灯罩的像在发光。

        他将辉腾进属于它的格子里,径直走到地库一角的直梯。

        电梯只有三个按钮,b3,1f,33f。

        与谢沂川遥遥相对,这里是贺期在岐海的狡兔三窟之一。

        贺家老爷子早些年是下过南洋从事地产生意的。那时候战争爆发,老爷子支身在南洋奔走;筹款声援、游走在西方列强的跑火线上运送物资。其中的凶险、轰烈贺期后来在课本上度过。

        有着民族大爱的老爷子在动荡年代毅然回国,创立【华信科建】的时候老头都已经55岁了。

        南洋转沿海,亲历历史变迁、政策的大起大落。后投身小渔村蜕变国际化大都市,才有时至今日基建遍布东南亚的产业。

        贺家上一辈关系复杂,正妻原配生了四女一男,南洋还有二妻三子,不过从来都没有来过大陆。跟在老爷子身边的姑姑们也都没有走接班企业的道路,不是在体制内供职,就是律师、医生。贺家这一辈的普通与上一辈的恢弘波澜完全不一样。本来这份家业是要传给老来子贺期的父亲的,可贺翀礼偏军校毕业再没有从部|队的大门里走出来。

        电梯直接入户,

        贺期用另一部手机打了个电话,朱伶半小时后就出现在了【99号公馆】的大平层公寓里。

        她裹一件设计感极为显眼的短款皮草,长靴,并不换鞋,绕到沙发处翘着腿直接坐下,目光四处打量。

        “你们谢家老爷子还是有眼光的。”她的手拍了拍意大利手工沙发的扶手,说:“临死前要不是把【华信科建】传给你,估计没人能收拾他老眼昏花乱买地皮的烂摊子。”

        贺老爷子在京病逝的时候贺期19岁。

        贺期坐私人飞机到老爷子的老家、在投建岐海新豪宅地表项目【99号公馆】的招标意向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也不过刚满20。

        当时的岐海已经有了很成熟的中心商业区。

        不少人对当时在读大二岁且整日清冷着脸在老爷子那里也不受宠的华信接班人并不看好。

        尤其【99号公馆】的项目试图撬动岐海经济中心的西移。想通过商业地产在曾经的荒山野池边上打造一个大规模的城市综合体,行程一个新地标。

        基建不是难事,只要有钱就可以做到。盖豪宅对于【华信科建】来说更是信手拈来,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可难就难在如何将盖出来的东西以高端产品的定位卖出去。

        城市交通外延、大型生活配套移植,甚至优质国际教育资源配套……

        整个华信都等着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贺家小少爷出糗。

        贺期没有换家居服,说明他不打算在这里过夜,只不过是有事和朱伶约谈。

        他对自己母亲的带着明显对贺家嘲讽意味的夸赞充耳不闻,将自己的开着的手机递过去。

        贺期:“我会带她回宿优。”

        按说他要带谁会坞东,其实完全不会跟朱伶报备。

        哪怕打电话去部|队,也并不会来请告她这个妈妈。

        朱伶挑着细眉瞟一眼手机的屏幕:是个染着一头灰粽色头发、绑着韩式松散麻花辫,手里举着个冰激凌闭着眼睛笑的很恣意的女孩。

        “你的‘宝宝’?”她嗤笑了一声,想起上一次在他手机里看的备注,意有所指的说。

        他期将手机从她视线里收回,漆黑的眼眸抬了抬,字字清晰的说:“谢沂川!”

        朱伶脸上的讥笑渐渐变的走了样,她似乎想起了这个名字,问:“那个家里做拍行的女孩子。”

        贺期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面无表情。

        “真的是她?”显然她又惊又喜。

        贺期:“你很满意?”

        朱伶点头、戏谑的开口:“至少性别可以,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和我抢男人呢。”

        他眼里带这深陷的风暴,但依然可以在抬眸的时候湮没在高纯度的玄色里:“可是,他们家对我不满意。”

        贺期在饭桌上时就听出了谢母的玄外音。

        虽然朱伶和贺翀礼早就离婚了,但岐海的圈子能有多大。哪怕朱伶并不是常年久居这里,这样一件令人咂舌的桃色新闻也会以挖地三尺的速度传出各种各种的版本。

        朱伶只顿了顿,突然笑了出来:“对你不满意?所以你这是来指责我了?”

        朱伶想错了。

        贺期并不是要指责谁?他只是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解决,我希望你不要再试图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贺期十一岁之后就被贺家从边疆接到了北京。一趟专机,除了他,只有贺家的一个老保姆陪同。

        那会儿老爷子还健在。但对贺期这个独苗孙子却不慎亲热。

        贺许在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虽然老爷子更偏疼性格活泼,嘴甜如蜜的孙女,对孙子也是怜爱有加。

        但自从贺许离开,所有人的爱似乎都随着贺许去了。他是个不值得被爱的‘罪人’。

        贺期到北京后老爷子没有安排他在家里住,哪怕别墅里只有他们老两口两个人和四个佣人,还是把他送去了距离市区30公里的市郊寄宿制国际学校。

        为此,姑姑和奶奶的解释都是说老爷子年纪大,常看见他容易联想伤心,让他体谅。但生活在贺家的每一个人他也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与他的独处的时间。

        在一个被冠以有民族大爱的家族里,不被爱是一种凌迟,是大于责备谩骂嘶吼的钝刀,在一个清晨或者深夜、片开他的肌肤,刮掉他的骨血……

        贵族学校里寄宿的学生本来就少,为了防止哪家的少爷小姐在校期间出现意外,学校给每个寄宿生都配一个年轻的外籍生活老师,照顾生活起居的同时,全方位培养语言或者提前未将来的留学生活打好基础。

        贺期是冷淡的。没有了整日尾巴似的小女孩,离开熟悉的宿优,他早习惯了独处,哪怕朝夕相处的生活老师。

        他沉默的拒所有人千里之外,独独这个小老外不厌其烦的与他沟通。时间久了,在这所陌生的学校,能和少年说上几句闲话的,除了小老外没有第二个人。

        贺期每个月固定回贺家一次。

        和爷爷奶奶、有时候还有姑姑一起吃顿沉默寡言的饭,再拿些换洗的衣服。

        每每见面,奶奶总是在看过属于他的这张脸后,偷偷的坐在卧室里为另一张与之相似的脸抹眼泪。

        爷爷也只是匆匆坐下来吃一口饭,又匆匆的留下几声愤愤的哀叹坐车离去。

        留下的小小的贺期对着一桌子贺许喜欢的菜,默默的夹白米饭。

        每每那个时候贺期总会想:如果我当时没有留下贺许让她跟朱领走就好了。

        如果我能收拾好家里被摔碎的碗碟,不带她去放牧、而是陪着她玩一会娃娃就好了。

        或者,如果我能放弃最后一次打电话的时间,直接逃回去救她就好了。

        如果死的那个,是我就好了……

        一母同胞的生,是喜。一个人的独活,是罪!

        而他,现在是整个贺家的‘罪’。是让所有人目之所及的‘伤怀’。

        也是那个时候,朱伶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她用她自己的方式让他为贺许的死赎罪。

        她在学校的开放日去看他。

        贺期不在,她就在他的公寓里等。

        有一次贺期从体育馆打完球随便就在场边上的水龙头下冲了个头发,正打算回寝室的途中遇见了几个同一公寓的其他学生。

        那几个男同学平时与贺期没什么交集,不过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朝他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他们用法语说:s\''ilaunesur,ildoitêtremesamère(如果他有个妹妹,一定跟他妈妈一样骚。)

        贺期与他们扭打在一起,很快被学校的老师制止了。

        对于发生在学校的肢体冲突,像他们这种国际学校的准则首当其冲当然是立刻告知生活老师与家长联系。

        可当天,贺期的生活老师小老外联系不上。

        几个其他老师讲他送到宿舍,推门的一瞬间贺期觉得自己被人杀掉了,是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之后的肆意屠戮。

        只有23岁的法籍生活老师就在他的宿舍里,躺在他的床上。而他的妈妈,朱伶,此刻正一|丝|不|挂的骑|坐在那具年轻白人男孩的身上。

        这就是他的妈妈,一个用浪荡‘凌迟’的施暴者。而她加注在自己亲儿子身上的‘酷刑’,和贺家全员的沉默疏离不同。朱伶是‘杀人’剜心,她会在极致的癫狂之后对自己的儿子说;我想她了,所以来看看你!

        贺期休学半年,再之后退学,转学,贺家悄无声息的办妥了一切。

        有一年半的时间贺期一次也没有见过朱伶。

        但再见面,她挽着也已经有了个一岁女儿自己男班主任的胳膊。

        当然,朱伶也会表演出心怀歉意。

        可她的歉意保鲜期是短暂的,只要在他身边有下一个她属意的目标肉|体出现,她就会苦笑着对贺期说: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都喜欢我。

        有好几次,朱伶在儿子燃如赤焰成灰的眸色里都看上去很冤枉。她自诩天生的掠夺者,从不真心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作为一个母亲想孩子有什么错?作为一个人女人,爱又有什么错呢?

        爱和不爱是最最简单的事情;占有,享受,抛弃都是个人的选择。

        她更不会觉得自己背叛了谁,有选择权爱的群里的人才是人世间博弈的胜者,她会做那个胜者,永远有权利选择下一个。

        所以,这次也没什么意外。

        朱伶在听到贺期的话表情特别淡然,甚至仍然挂着‘他们都喜欢我’的无奈笑意。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会对你的小宝贝家怎么样一样。”她翘起一只脚,在地板上点了两下,对上贺期那张完全继承了他父亲坚毅且冷漠眼眸投过来的目光。

        朱伶偏下头,让她波浪的长发垂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继续说:“不要第一个看对眼的人就这么认真,你太用心了,就很容易被骗的。”

        “骗我什么?”贺期冷嗤。

        “当然是色。”

        朱伶大笑:“女人都是很好色的,尤其是有钱的女人,丰盈的无知就决定了她有条件去爱很多人。她当然爱你,爱你鼻子、或者眼睛再或者——身材,但也不代表他不爱别人。也有可能爱你只有一点点。”

        她掐着丹蔲指尖,眯着眼睛。表情到位又张开胳膊,拖着长音夸张的说:“她爱别人、初恋或者玩弄过她又甩了她的人;或者比你更好看的眉眼,比你更棒的身材。来回对比,来回犹豫,毕竟人嘛,总是愿意一厢情愿的倒贴那些个对自己虚情假意又冠冕堂皇摆好听借口的家伙。谈就谈嘛,别动不动就要给人家个名分,你这样的,是会给女人吓怕的。再说,名分这种东西,只有是你爸这种老古董的人才稀罕。你知道的,他一直想给他的爱而不得一个名分,所以才娶了我。”

        贺期不说话,眉目变的越发阴鸷,她也知道他心里对自己的鄙夷。

        朱伶不在乎,她身体前倾,语调充满好奇调笑着说:“你怕什么?还是说你的这个宝宝,家里也有什么宝贝弟弟、或者可人的哥哥。还是——”

        朱伶倒退着大笑,走到门口又退回来,伏在门边,说:“还是怕她也有个爱而不得。”

        庄赦一、骆霄和胖子一起进门的时候,朱伶已经走了。

        看见站在窗口无动于衷的人三个人几乎同时皱了下眉,然后互相对望了下。

        庄赦一先走过去,扔一个手机,被贺期一把接了。

        “时间太,我只能查到这么多。”

        大概在一个小时前,贺期给他发了个名字过去。让他查一下这个人的相关信息。

        搞‘情报’,是庄赦一的老本行,不到半小时就将这个叫姚程的人查了个干净。

        本以为是【华信科建】生意上的事,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才发现围绕在姚程这人身边出现的最多名字竟然是谢沂川。

        姚程,男,31岁。

        姚氏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第一顺位继承人。

        国内第一大拍行谢氏独生女谢沂川的准未婚夫。

        再往下,更多的是一些类似花边新闻的信息。

        他的照片出现在社交媒体最多的地方是谢沂川的fb。

        这个谢家小姐的公开社交平台简直是为他一个人开的,从十几岁到最近一年。

        几乎所有的博文内容全和姚程有关。

        各个角度的拍照,记录他点滴的生活……甚至连从学校走出来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举动,大小姐都能连拍出十几张照片,然后还会花|心思做成一幅长图,配文中透露的满是少女情怀的诗篇。

        庄赦一草草翻了几页都替自己的好容易‘步下凡尘’的哥们心梗。

        贺期低头看了一遍资料,他站在顶层的大落地窗前,抬头的时候很容易就看见了对面谢沂川家的窗户。

        小丫头防范意识相当单薄,哪怕只需要一个按钮就可以开启夜幕玻璃,她还是一丁点都没想起来。

        此时她正穿着件过膝的短袖睡坐在地毯上,屈膝,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发呆。

        又过了一会,她应该是坐累了。所以干脆拉了个枕头放在地毯上枕着;身子侧着,斜躺成一个懒懒的大于号,开始漫无目的看着屋顶,不太快乐的样子。贺期也跟着皱眉。

        胖子朝站在贺期身后的庄赦一使了个眼色,说:“要我说,谁还没个过去呢。人家小姑娘也不是石头做的,青春期眼睛擦的不亮很正常,我看这两人应该上半年就分手了,那也就是遇见你前后脚的事。”

        “扯什么蛋。你看懂了吗,张嘴就说。”一直坐着的骆霄赶紧给胖子的最后一句话打圆场:“胖子的意思是,嫂子肯定是在已经和姓姚的分手才跟你在一起的。不信你再仔细看看,你俩在一块之前她那个账号就停更了。”

        骆霄说的是事实。

        谢沂川的社交账号停更在9月1日。

        从这一天之后,就没再发过任何一条状态。但贺期突然就想到了刚刚朱伶的话:谢沂川是有条件爱很多人的女人,她爱你,也爱别人……

        庄赦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从进屋起就不发一言的贺期身边,手搭到他坚硬平直的肩膀上:“我们仨刚才一致讨论过来了,都认为小嫂子是个很好的姑娘。你别想太多,哥儿几个还等着给你当伴郎呢。”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避开那个相对敏感的点。

        并不是贺期心胸狭窄,而是如果在他心坎上的疮疤,换到他们三个那个人身上,也并不能保证不会想贺期一样。

        他们一度认为,在遭遇了亲生目前用放荡的博爱害死了亲生妹妹这样的童年之后,今天的贺期没有变的阴郁偏执,只是冷淡寡言就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庄赦一说完话,立刻回头对着因为说走了嘴还站在原地搓手的胖子,和站在另一边的骆霄使眼色。

        骆霄先走过来,也轻拍了下兄弟的肩,三个人并肩面朝瑰丽的岐海城景站着。

        贺期安静的时候眸色沉寂,轻抿的唇角平直成一条线,目光似乎放到了很远的地方。

        庄赦一从他手上接过已经扣在掌心好半天的手机,回头扔给胖子。

        “她很可爱是吧?”贺期的视线停留在对面楼的落地窗里面的小人影,突然开了口。

        骆霄眼睛最好使,立刻顺着他的视线捕捉到他口中的‘可爱’。

        谢沂川躺在地摊上,脚边勾着一个抱枕,一下前一下后的像是在做什么大发时间的无聊运动。

        骆霄笑:“你这么说我们哥仨可是会害怕的。”

        他用肩膀撞一下贺期,继续说:“咱们贺小爷不是从小到大只觉得核潜艇,□□可爱嘛。”

        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多少都迷恋军|事,可贺期的迷恋比他们每一个人开始都要早,持续的时间更加长。

        以至于他们几个都接班的接班、入伍的入伍,只有贺期还会在已经接手家业之后选择继续来岐海这个军工业名不见经传的城市攻读材料学研究生。

        半天躲在后面没敢出声的胖子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松懈,也终于长舒一口气来。

        他赶紧凑到三个人身边,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使劲儿往窗外看;想知道这个可以在自己铁树一般哥们心里跟‘核潜艇’‘□□’比可爱的女孩到底在干嘛。

        玻璃雾化的速度相当快。胖子的脑袋还没靠近窗口,他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一层白内障似的浓雾了。

        “我|操,搞什么,还不让看呀。”

        胖子的脸被贺期捏着脖颈扭转过来:“我的,我说了算。”

        庄赫一和骆霄也如释重负似的笑起来,他能说这种话,说明他还能自己送死结里绕出来。几个人几乎同时把手按在胖子身上,互相捶打笑闹。

        胖子肉厚,伸手最不零落,等到摔倒沙发上的时候他自己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骆霄、庄赫一、贺期各占了一个沙发,都随性的靠在上面望着天花板喘气。

        胖子还因为被修理了一番没找到平衡,想扔个靠枕出去砸上一砸,一抬手,发现了手上的手机。

        他三下五除二点开了庄赫一收集来的信息,对着上面一张姚程和谢沂川的合影嗤出鼻音:“你不让我看我就看不到了,小嫂子我就不多做评价了。但她身边的这个闺蜜是我的菜,要不你给搭桥介绍一下呗。”

        胖子的美滋滋的翻着手里照片,翻到一张侧脸三人合照时他转了方向;“我说真的呢,你什么时候有空约嫂子和她闺蜜一起出来坐坐呗,这妞儿真的不错,哥们咋又点一见钟情的味道呢。”

        郑胖子端着照片仔仔细细的看。突然,他好像发现什么石破天惊的大秘密一般,顺嘴就说:“我|操,我特么终于知道为啥我刚才看那个姚什么玩意儿那么眼熟了。”

        他伸手出来,将一张男人的照片在众人面前划过,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说:“这小子特么侧脸和期哥好像,正脸就差点意思,难怪小嫂子甩了他……”

        霎时寂静无声的空间里,骆霄和庄赦一觉得喘口气都算多余。

        两个人架起胖子就走,丝毫不顾他满脸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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