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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想我


话,人都会说。

        无非润色的程度不一。

        她这一吼,像到垃圾一样,将10年的青涩纯情全都倒掉在了一条叫青春的河里。

        河水奔流,时间叠涌。

        她这一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向前走,哪怕逆流淌水,也只向前。

        等到苏纪苗离开,谢沂川立刻给贺期打了个电话。

        言语中的热情,堪堪回到了两个人最初相遇在健身房时的热乎劲儿。

        【你在干嘛?】

        她是因为纠结没有联系他,而贺期竟然也一改平日上百条的微信‘骚扰’,三天一条短信都没有。

        谢沂川捧着手机,连对话框都不关的等消息。

        【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等了足足有十分钟,贺期的对话框只显示输入,却一个字都没有发过来。

        他生气了?

        一定是生自己气了?

        可是那天自己最后还不是让他为所欲为了,谁让他不珍惜机会,只亲脖子的。

        她这么想着,还觉得自己颇有道理,对贺期的愧意自动平衡,反而觉得自己才是受伤害的一方。

        谢沂川:【你想我了吗?】

        这是贺期惯常爱用的开场白,通常还会附带一个眼睛冒着心的表情,看上去贱贱的。

        五分钟……仍然闪过【对方正在输入中……】就没了回音。

        他看到了自己的信息,是故意没有回的。

        谢沂川的小脾气+1

        谢沂川:【我好想你呀,想的呀,想立刻你出现在我身边。要抱抱gif】

        还是没回复,只不过【对方正在输入中……】这次反复在上方出现。

        她都摆明态度求和了还是不买账是吧?

        谢沂川拧紧眉头,咬着牙,小脾气+1+1再+1。

        她干脆把电话打过去,在对方接通的一秒钟就开始发飙。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招你还是惹你了,你要这副态度对我?不喜欢我了就直接说,晾着我算什么男人?难道我谢沂川缺你这一个男人吗?”她越说越生气,越生气声调越高。

        “就为了那么一点小事你至于记仇到现在非要跟我找补回来?再说了,我没让你亲吗,是你自己的问题好吗,人家明明都那副样子了,你还不抱我进去,你说,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问题。”

        她根本不给贺期开口的机会,咬着理不放。越说还越委屈,鼻子竟然也跟着酸慰起来,说:“这种事还要女生开口的吗?你不知道女生的拒绝其实就是欲擒故纵?我是女孩子,脸皮薄,还不让人家矜持点吗?我矜持你就不下一步,我矜持你掉头就走了?我还告诉你了,这事儿根本就不能怨我,你是男人呀,你不动我怎么动……”

        ……

        好半天听筒里依然没有回音,她大喘一口气。

        “贺期,我看你就是不行!”

        谢沂川伶俐的口齿夹着哭腔,像只龇毛的小刺猬,嚷完最后一句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手里拿着电话,眉头皱的比谢沂川还要紧。

        朱伶捏着自己儿子的手机,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

        等到贺期从卧室的浴室走出来,想也不想,直接将手中的‘山芋’噌的一下朝他砸去。

        “您怎么进来了?”贺期原本在用毛巾擦头发。

        发顶的毛巾都来不及收,堪堪将□□一般朝自己投掷而来的手机接在手中。

        “你交女朋友了?”

        朱伶开门见山:“宝宝?”她看着儿子给刚刚那个‘泼妇’的备注名嗤了一声。

        说:“你的宝宝说你不行呢?”

        ……

        贺期原地愣了十几秒,点开微信,宝宝的页面一连三条短信让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应该和你说过吧,恋爱你随便谈,但是不要往家里带。”

        朱伶眼里的轻蔑不言而喻,看着自己无端展笑的儿子,说:“我们这种家庭情况特殊,我这边就不提了,你爸爸那边的纪律也不会同意找个政审有问题的家庭。”

        贺期难得没有和朱女士对着来。

        他一直盯着手机,上下翻着谢沂川翻过来的第三条信息,嘴角勾了又勾。

        “我听说贺家老太太给给你介绍了女孩,你们聊的怎么样?”朱女士压着心里的火不发作,耐着性子与儿子交谈。

        “算老太太还有点良心。女孩我看过相片的,长的很好,性格也开朗、大方。虽然家里做古董生意的,但政治立场都没有问题。就一点,有留学背景,不过十几岁就回来了,应该问题也不大。”

        贺期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开始找衣服。

        对朱女士的话充耳不闻。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朱女士上前一步,伸手想替儿子拿扔在床上衣服,却被人先一步拾起来了。

        贺期不说话,之前勾着的嘴角也拉成了直线,目如寒星般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您对我说这些不觉得难以启齿吗?”贺期对所谓的母慈子孝不感兴趣,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面前人情绪的波动,但他还是说了下去:“上次吃饭带去那个是今年的第几个了,他有我大吗?我是应该叫他声叔叔?还是干脆叫弟弟!”

        朱伶早料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这等着她,不过她看上去并不在乎。

        “我忘了,他现在应该不在国内了吧。”贺期冷笑,像是讲什么笑话:“被你甩了之后自|杀未遂,精神失常,是真的除了你其他人都认不出来了吗?”

        她侧着头,盯着贺期的脸由冷淡的的嘲弄变得愤怒,一点一点的生动起来,她笑了:“还有小弟弟能为你妈死去活来说明你妈还不老,还有魅力。男孩子就是比较可爱,傻得可爱。”

        朱伶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笑意带着魑魅,说:“再说他爱我,关我什么事。我哪有那么多精力替你们排资论辈,反正过不久就会换下一个,没人会在乎一个疯子的称呼,我甚至连他们名字都记不全。”

        贺期冷瞥过去,点头,嘴角的笑意和朱伶的如出一辙,带着邪妄的不屑:“当然了,如果当年不是你忙着去找下一个,贺许应该也不会死。”

        朱伶的嘴角的笑意结成一朵冰花,随着贺期射过来的目光碎裂、融化,消失。

        她机械了眨了下眼,心腔里顷刻间雪崩。

        朱伶指着贺期,冷冷问:“你为什么不让她跟我走,为什么不救她?!”

        嘭的一声门在里面被关上。

        老旧的房屋粉刷的墙面饱经蹉跎,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阵,连带着天棚瞬间滚出一阵尘灰来。

        朱伶心里的雪山塌尽,露出板结的泥土和乱石堆成的坟墓。

        她和贺翀礼有一对龙凤胎的儿女。

        女儿早儿子五分钟出声,但想着男孩要更有担当,他们夫妻还是决定了让贺期当哥哥。

        兄妹俩虽然长得相似,性格确实天差地别。

        哥哥天生沉默寡言,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而妹妹竟是个小机伶鬼儿,牙尖嘴利不肯饶人不说,撒娇卖萌,也非常会看脸色。而且在朱伶精神并不太好的那段时日,都是这个女儿时常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慰藉和拥抱。

        两个孩子十一岁之前,朱伶因为孩子入学教育问题时长和贺翀礼两地分居。她脾气不好,与贺家的公婆相处也不甚融洽,几次摩擦之后干脆搬出了贺家,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岐海的老屋里。但好在小女儿是体贴的,每每朱伶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想尽办法哄着自己的母亲高兴一点。

        贺翀礼正值壮年,正是有建树的年纪。所以每年的探亲假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反,带着部|队驻训换防。

        尽管时间短暂,也很幸福。

        后来贺翀礼升了副团,边防摩擦不断。他渐渐脱离了身为人夫人父的掌控,将自己归进不让寸土的界碑上。少|妇朱伶就只有在孩子们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带这贺期贺许去贺父所在的部|队探亲,过上一段一家四口团圆的日子。

        边防的条件很苦,朱伶是南方人并不习惯。有个十天半月的时日,脸颊和手指关节就会生很厚的冻疮。

        她天生爱美,最受不了原本细嫩皮肤上结出又红又肿的丑陋疤痕。

        也有可能是她在积年累月里守望够了一个人的月亮,在她从不经意间听到自己容貌和另一个女人相似中彻底爆发了。

        质问,坦白。

        并不是缠绵绯色的爱情故事,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战友情愫。

        更何况对方死了,死在敌方的雷区,尸首也没能拖回来。

        开始是在贺翀礼换防招待所的时候吵架他们背着孩子站在洗漱间里吵架。

        后来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边防、一个在岐海用长途电话吵架。

        再后来哪怕两个人四五个月半年才见上一面,也会因为臆想中存在或者不存在的人吵的不可开交。

        朱伶会贺翀礼凌晨从驻训地满脸尘土赶回时摔砸一切可以摔砸的东西,吼全招待所的人都可以听见的谩骂。

        当时的朱伶想要离婚,可是贺翀礼坚持不同意。

        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任何有悖夫妻感情有事,认为两个人缺少的只是时间上的沟通和已生儿育女后的信任。

        人在自己给自己构筑的牛角牢笼的时候爱情是钻不下出的,能钻出下来的只有性。

        朱伶出轨了。

        在每次她把贺期和贺许独自留在边防驻地招待所后、从宿优德鲁克返回岐海的火车上。她不知餍足的一次又一次的跟一个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列车员在厕所或者肮脏的通铺里偷|情。

        连收到贺许死讯时,都在她万劫不复的风月之旅中。

        她还记得贺期11岁时对自己说的话,当时以为不过是孩童伤心之至时图一时口舌痛快,哪曾想十几年过去了,他还真的连一个女性朋友身边都没有。

        那是在贺许的葬礼上。

        说是葬礼,也无非只有她和贺期两个人。

        贺父贺翀礼因为出任务无法分身,其他贺朱两家的亲戚也都因为事发突然又路途遥远未能亲至。

        宿优德鲁克唯一的殡仪馆,小小的贺许面目模糊支离破碎的拼凑在纸棺里。

        在被推进火化炉之前,同样只有11岁的贺期发了疯的手脚并用的爬上去,想要将人抢出来。

        他边爬去拉贺许的身体边哭喊:“我去救她,现在就去救她。”

        贺许小小僵硬的身体被他拉的歪歪扭扭的,像个硬被人套上衣服的泥塑的娃娃,骨骼一碰就碎。而她身下的焚尸炉就像锻造瓷器的高温炉,等着将她重新锻造的雪白鲜活。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

        贺许的死因官方的通报是试图擅自越过国境线被猛兽袭击。

        但贺期偏执的坚持不是。

        那天,贺期挨不过贺许的吵闹撒娇,非要贺期带着她去找妈妈。

        但少年贺期是不愿意的。他受够了无休止尽的指责,极度厌倦没有底线的争吵。当然,他也知道母亲跟一个年轻的男人上了火车,所以为了哄着贺许留下来,不哭不闹,他提出带贺许跟着牧民一起去放牧。

        牦牛成群结队,沿着界碑一线啃草皮,贺许是或许是想让一直眉头紧锁的哥哥也开心一点,一路上就拿着个小皮鞭跟在后面大声唱着跑调的草原歌曲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

        突然,对面河谷传来几声非常大的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上百头牦牛登时四窜,尘土狂飞,遮天蔽日,顷刻间就把孩子们冲散了。

        等到受了惊吓的牦牛逐渐安静下来,他才发现贺许不在。

        贺期要去河谷对面找,可几个听见响声赶过来的戍边战士听闻他是副团长家的公子死拉住他不同意。

        说擅自越过国境线对面是可以直接击毙的。他们还说可能贺许只是胆子小,先跑回山下了也有不一定。

        可等到贺期赶回招待所,屋子里空荡荡的。地上只有朱伶临走摔碎的一地破碎的碗片,和等着将试图拼命返回国境线的少年禁锢的军|人父亲。

        贺期徒手掰弯了禁闭室的窗棂,指甲碎进肉里,趁着警卫员交班的间隙给朱伶打了一通电话……

        电流的忙音像啼血杜鹃,每一声都会将人拖进绝望。

        十一岁的少年重复的喊着妈妈被抓回禁闭室,手脚全被绑在床上。

        两天后,贺许的尸体在界碑附近的一条小溪岸边被发现。

        她的尸首一半躺在岸上,一半浸在冰冷的雪水里。面部血肉模糊,纤瘦的肩膀只剩下雪白的骨头,胸腔都被蚕食一空……

        朱伶在男孩爬上焚烧炉的上一秒抽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重又狠,震的她连带着自己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少年扬着印着巴掌印的脸,血丝布满他本应分明干净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

        朱伶与贺翀礼吵架的时候贺期沉默。

        她砸花正放着动画片的29寸彩电视时,贺期沉默。

        甚至在她发疯似的叱骂他们敬爱的父亲喜欢带绿帽子,别当孬种,有本事就送她进军|事法庭的时候,他依然沉默。

        沉默的少年在伴着贺许破败的肢体被推进炉里的最后一声响时近乎嘶吼的大喊:“你们为什么要结婚呢?难道你们就不怕你们的孩子将来遇到跟你们一样肮脏、畸形、不负责任的人。”

        这是他在贺许出事后对朱伶说过的最后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绷紧稚气的面颊,额角的青筋毕现。

        她才知道她的瘦小的儿子原来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将自己推个跟头。

        但她不知道,后来,有很多很多次,很多很多年,跪在界碑前的少年泪水纵横,每一次都不肯抬起头来……

        生命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48小时,2880分钟,172800秒。

        在只能等待世界上另一个自己的死讯的每分每秒里,贺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让他有生之年再也哭不出声音。

        ……

        岐海进了十一月,天气骤然降温不少。

        贺期出门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只穿了件单薄的冲锋衣外套。

        他在门口招手打了个车,报上谢沂川家的地址,司机师傅只用了十多分钟就将他送到了目的地。

        【99号公馆】有的门禁很严,入门虹膜识别。

        门口的保安、管家认识这里的每一位住户,哪怕久居他处出一年半载偶尔回来一次的人,他们都可以准备的叫出业主的名字。

        “贺先生,您回来了。”

        玻璃岗亭里一席规制制服的管家恭恭敬敬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中原城市的冬天和宿优相去甚远。

        这里空气中的氧气丰沛,气候温润。

        偶尔才会下雪,从没刮过8级以上打大风,更没有绵延在巍峨壮美雪山之中,却挑战人类生存极限的边境线。

        谢沂川下楼的时候穿了件几到膝盖以下的羽绒服,没系扣子。

        距他有100多米的时候捂着衣襟在跑,可到了不到二十米的时候突然就不跑了。

        她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慢下步子,刻意悠悠的往前走。

        风轻云淡,日光和煦。

        江河从容,城市安然。

        还有她……

        谢沂川走的近了,除了发现贺期只穿了件单衣,并没有对他是如何被门口管家没有通报就放进来的感到异样。

        气温接近零度,他的耳朵有点红,她心里的小脾气减了一半。

        “你干什么来?”谢沂川双手插在口袋里,仰头看他。

        ……

        他不说话,眼睛里是骤雨初歇时的祥和平静。

        “你不说话我走了?”

        谢沂川赌气转身,脚尖原地转了一圈,连人带大大的羽绒服都被他捞进了怀里。

        “你想我吗?”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侧的长发里,嗅着她洗发水淡淡的鸢尾花味道,轻身的问。

        谢沂川被他箍的有点紧,弓着的背紧挨着他的胸膛。

        顿了两秒钟,她努力让自己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张开自己大衣将他包裹;换自己埋在他身上,回报给他整座城的温暖,也同样轻轻的点了个头。

        苏纪苗说,男人想你的时候不会说我想你,而是会问;你想我吗?

        贺期想她,她又偷偷的欢愉起来。

        两个人在小区门口被要求扫健康码,谢沂川想偷瞄贺期刚好震动的手机,被他躲开了。

        然后,一起上楼。

        她一路都像只树袋熊,挂在贺期身上,心里还不忘他背过自己看信息的样子。

        走路时不觉得什么,进了屋子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暧|昧的刚好,或许她应该干脆点将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到床上。

        不对,不对,在干点什么之前,应该先看看他的手机;该不会是两个人才三天不联系,这小子就背着自己勾搭上别人了吧?

        她有狐疑,门锁应声而关,她被贺期按在墙上。

        谢沂川开始紧张的直眨眼睛,脑店里那点胡思乱想瞬间烟消云散,眼睛里只有贺期。

        他勾魂摄魄的看着她;好看的皮相,浅淡的薄唇,眼睛有隐隐的血丝……

        她不自觉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胳膊攀上男人的肩头,双手轻搭在他的脑后。

        她仰着脸,有点挑衅似的:“看什么?”

        贺期眉骨微耸,眼尾挑起。

        才向前一探身子,又被她用肘骨顶住肩膀。

        “脖子不给亲。”她轻启朱唇,不知死活的说:“吻我,嘴巴。”

        说罢谢沂川闭上了眼睛,以一种奔赴天光般的大义凛然高高的扬起下巴。

        贺期脊背好似钻过一串电流,他瞬间抬手垫在她的下巴上。

        拇指碾过她忍不住微微颤动的樱唇。

        贺期鼻尖抵蹭着她,隐匿无限痛楚暗哑的说:“宝贝儿,张嘴。”

        谢沂川在他的掌下乖的很,像条失水上岸的鱼,张嘴仿佛是本能。

        贺期的手从唇瓣碾到颌线,再磋磨着她耳后的柔|软。

        轻咬浅游深探,拢的她感觉天花板都跟着旋转。

        有手机震动的声音,嗡嗡的一直从贺期的身上传来。

        谢沂川放在他胸|口的手推了推,勾缠中含糊的示意他电话响了。

        贺期丧失了出她之外的所有直觉,不理,扣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体里揉。

        震动和攫取之人一样,不依不饶。

        “贺……期——”谢沂川在几欲窒息之前缱绻的如一滩池水:“……电话。”

        天花板依然再转,谢沂川偷一小口气:“你——手机——看看——”

        她能感觉到贺期伸手从裤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震动停止,他在盲视之下指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谢沂川控制住了自己的理智,她双手用力捧住男人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分开时,被重重的咬了下唇。

        “先看看……你手机……”她吊着一声喘提醒。

        贺期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惊涛卷起海浪尚未平息。

        他扣紧她的腰,再次侵掠上前,谢沂川不得已努力朝后仰着身子才勉强分开一点。

        贺期的手机屏幕被递到她的面前;上面是金色边镶嵌成一个框框。

        他抵住她的额头,拇指描绘她湿|漉|漉的下唇瓣,近乎虔诚般遏抑的说:“我是绿码,可以继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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