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人是提回来了，但是审讯室很空，只有林尽欢一人，很安静。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坦然、平和，还带着一丝释然的淡笑。看到此刻他，实在是很难让人想象得到，他即将面对的是一场命案的审讯。
审讯室外站着一群人，默默地观察着里面的人，没有人进去审问。马驮没去，老刘也没去。
林尽欢的眼睛微眯，金丝眼镜下的神色，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润和清朗。
杀人犯！
当杀人犯被绳之以法的时候，马驼见过恐惧的、见过无畏的、见过视死如归的、见过癫狂的。但是他没有见过林尽欢这样的。马驮本是不愿意将林尽欢说成杀人犯的，因为他信任久哥，林尽欢是久哥的哥哥。
但现在证据确凿！
审讯室外站着一群人，默默地观察着里面的人，没有人进去审问。马驮没去，老刘也没去。
川子看着里面的人，小声地问马驮：“队长，你觉得人是他杀的吗？”。
“不知道”
“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撒谎。”马驼补充道。
老刘忽然接话：“有一种犯人和普通的杀人犯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境界，还会崇奉为信仰。这种杀人犯，并不会将警察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最没有文化吃干饭的的事后诸葛亮、马后炮。”众人的听着老刘的话，一愣一愣的，回头看里面人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老刘莫须有的敌意让马驼有些意外，他心想可能那是老刑警对犯人的一种天生的直觉。
老刘说：“一般的审问对付不了这种人，先晾着，马队长，得麻烦你找点看起来像汞一样的东西，在院子那间画室拍照片，照片要能看出是在画室拍的。“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老刘是要干什么。
川子明白，这种活儿一般最终都会落到他的头上。他看了马驮一眼，之后的话就咽进了肚子里，出去着手准备东西。
马驮拿起桌上的烟，和后面的警员要了个打火机就出去了。只是手里的烟并没有点着，他的手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滑动，但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
“队长？”，里面有人叫。马驮忙收起手机，只是马驮不知道的是，刚刚他的指尖一个轻触，带着扭转乾坤力量的文字早已借着手机传到了遥远的某个地方。
审讯室内
一张张物证的照片散落在审讯室的桌子上，林尽欢没有任何表情地扫了一眼照片中的东西，淡淡开口“我没有杀人。”
“死者萧欢家里发现的致命汞颜料和你画室的颜料出自同一个盒子，产品日期批次都一样。你怎么解释。”老刘质问。
对面的人一笑，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了然的弧度：“这并不能直接证明人就是我杀的。”
“颜料上有你的指纹！”马驼坐在旁边提醒道。
“我不否认这些颜料是来自我的画室，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人是我杀的。颜料没有错，加汞的人才是凶手。”林尽欢理智清晰，逻辑丝毫不乱。
“你对薄纱画很有研究，但是第一次审问的时候你撒谎了。你心虚。看看这是什么？”老刘将手上的一叠照片推到林尽欢跟前，马驮瞥见第二张在院子画室拍摄的照片中，有瓶像是药剂瓶大小的东西，里面的液体是水银。马驼知道这算是假证据，但在特殊审问时期是可用特殊手段，所以他没有阻止老刘。
林尽欢拿起这些照片看了一看，在第二张上停住，眼珠子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刘敲了敲桌面，才听见林尽欢开口：“颜料是萧欢主动从我这要走的，我们都没见过这个东西的，在画室这里放的还是画框，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
“也就说，你承认萧欢的颜料是经过了你的手。”老刘并没有回答林尽欢的问题，而是直接进一步逼问。
林尽欢忽然一顿，推开面前的照片，抬眼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他面前的刑警——老刘。
一丝不经意的轻蔑闪过眼底：“嗯，那天除了晚餐，她从院子拿走的还有画和颜料。”
“所以你非常清楚，萧欢最近会画画，而且是临摹你的那几幅画。”
林尽欢没有否认老刘的话。
“第一，你画里的用色和死者用的带强汞的颜料颜色一致。第二，颜料加入汞的时间推定大约就在死者在院子吃饭前后，你是薄纱画的行家，当你知道萧欢的来意时，你完全有时间将汞用特殊的手段渗入的颜料中。第三，警方问话的时候，你本能地撒谎，你还有什么借口。”老刘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子。
林尽欢看着桌上的照片，思忖了一会，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又瞥了一眼外面，还是没有说话，空气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后，一路降温，直到冷得有些渗人后，老刘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尽欢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手铐的束缚阻止了他做些习惯性的思考动作，他缓缓靠着后背，老刘的话通通都像是砸在了棉花上，林尽欢语气平淡地开口：“我没见过这些汞，知道她近期画画的也不一定只有我一个人，光凭这些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我没有杀人，其他的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罢，林尽欢再未开口，警方先后换了一波人，但是始终都没从林尽欢的嘴里得到什么更有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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