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久不见
这对于现在的刘小倩来说确实是一件意外之喜，她没有多想，便挤过市场中熙攘的人群，一个瘦弱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那书生模样的摊主和黝黑大汉的中间。
“老板，你这画怎么卖？”刘小倩装作随口一问，摊主本来还想与那大汉再吵两句，看到有客问起，也是收了吵架的心思，脸上又浮现出殷勤的笑容。
“这位客官眼光不赖，此画乃在下心血之作，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啊，但奈何家道衰微……”
“你不卖算了，我走了。”见摊主说个没完，刘小倩便假意失了兴趣，转身便要离开。
“诶诶，别走啊！客官，三十铜币，就三十铜币！”见这唯一的客人走开，本来还想借机敲一笔的摊主顿时慌了起来，连忙老实报出价格。
刘小倩心中感到好笑，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似是没听见般继续走着。
“二十！二十好吧！”刘小倩的背后传来摊主无奈的声音。
“嗯~刚才想了想，感觉这副画确实画得还可以。”刘小倩闻声转过身来，回到了摊前。“那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十五个铜币，这幅画我要了，怎么样？”
“你退哪一步了？”摊主心里这样想着，眼睛盯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女性，一股血气险些翻涌而上从口中喷出，好家伙，这个女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杀价的时候心那么黑！但是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卖出过哪怕一幅画了，再不赚点钱，过两天赌场的人找上来可怎么办？
摊主还不想放弃，他要最后还一次价。
“客……”话还没出口，这个客人便甩头要走，他慌得拍桌：“卖！卖！我卖还不行吗！”
……
就这样，刘小倩仅用了十五个铜币就买到了自己最需要的线索——甚至两个香茶饼都要十个铜币。
而关于这画中之人的下落，那摊主也是一问三不知，他只道是某日此女经过这里时碰巧撞见，当即作了此画。刘小倩又问某日是何日，摊主却不甚记得清了。
也罢，想来这城中也不只这一人见过此女，毕竟此女容貌胜于常人，无论走到何处都必会引起众人关注。
不知这泽微城可有名医？刘小倩收好那幅画，便又带着昏睡中的苏墨寻医去了。
“嗯……病患脉象奇特，时而平稳，时而虚浮，看似并无大碍，但又心神不定，如今昏迷不醒，似是被梦魇所害。”老医生顿了一顿，轻抚白须，眉头微皱着继续说道：“我给你开些安神定心的药，你拿去抓了熬好给他服下，再看看有无好转。”言毕，即动手列出一药方，上面依旧是刘小倩已经倒背如流的药材，刘小倩自知又是白走一遭，起身轻声答谢后便背着苏墨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哼，依我看来，困住他的才不是什么梦魇作祟。”刘小倩刚走到马车旁，其身后便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听得此言，刘小倩顾不上将苏墨放回马车，急忙转过身来寻找出声之人。
“嘿，别找了，我在这儿呢。”马车旁，墙角下，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站了起来。
刘小倩转头望着这个乞丐，眼中的光芒又有些许黯淡下来，一个乞丐，连饭都吃不饱，说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呢。
似是看穿了刘小倩的心中所想，乞丐又开口说道：“依我看来，困住他的另有其物，你若不信，嘿嘿，也大可不必理会我之所言，当疯话听听便是。”说完，乞丐便又席地坐了下去，手里拿着破碗，向路过的众人讨着钱币。
“哐当”
一枚银币落入乞丐的破碗之中，他似是早有所料般嘿嘿一笑，拿起银币看了看，头也不抬地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另寻一地吧。”
“何地？”
“醉仙阁！”
醉仙阁说来也是刘家的产业，在寅国之中，醉仙阁遍布各个城市，其对厨师的筛选极为严格，因此醉仙阁也都是当地品级最高的酒楼，出入之人多为达官富商，其价之奢，一般百姓难以承受。
尽管刘小倩离家时带了极为充足的盘缠，但去一次醉仙阁还是让其有些肉疼。
“不去？那算了，银币拿走好了，我也不占你便宜。”看得刘小倩有所犹豫，乞丐便又作伸懒腰状，微闭双目，似要睡着。
见这乞丐如此，刘小倩心中不由火起，但好不容易有点唤醒儿子的希望，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贵就贵吧，墨儿若能清醒，就算散尽钱财也值了。”刘小倩心中这么想着。
“走吧，醉仙阁。”
闻言，乞丐笑呵呵地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然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且肮脏。
……
醉仙阁一雅间内，一美妇与一乞丐同桌而坐，桌上山珍海味俱齐，美妇碗筷未动，只以手轻抚身旁一沉睡少年脸庞，眼中满是心疼。此桌另一侧，乞丐正狼吞虎咽着这珍馐美味，不出几刻，桌上便只剩残羹冷炙。
“好了，你吃也吃完了，现在该说了吧，我儿究竟是被何物所影响？”
刘小倩问来，乞丐轻轻拍了拍鼓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便笑着回道：
“什么梦魇，不过是那些没见识的老医生胡诌的罢了，依我看来，你儿子并非是睡着亦或是昏迷。”
“那是？”
“嘿嘿……”原本瘫在椅子上的乞丐此时坐起身来，轻笑着指了指躺在一旁的苏墨，道：“他是被吸引了，不是他回不来，而是他不想回来。”
刘小倩听得此话，美目微眯，眼中怀疑之色更甚，冷声说道：
“哼，这绝无可能，他昏睡之前我可还听见他在唤我，他的娘亲在这里，他又怎会不想回来？”
“这与你无关。”乞丐正襟危坐，双目微闭着摇摇头，又说道：“他是被幻境所惑，于你是谁并无干系，只有待其脱离幻境，你的儿子才能真正回到你的身边。”
刘小倩皱起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苏墨。这个乞丐之话看似荒唐，但却不无道理，若其有法可解，这数月之苦又有何干？
“既如此，你可有法解之？”
“你自于门外相候，莫让闲人扰我。”
“不行！我是他娘亲，此时更是不能离他半步！”刘小倩紧紧握着苏墨的手。
“是去，是不去？”乞丐正坐，双目微闭。
“这……”刘小倩不放心地又看了看苏墨，几番纠结，终是下了决定。
“有劳贵人了。”
刘小倩出了雅间门，便端坐于门口，以防闲人不小心闯入。
雅间里，乞丐徐徐睁眼，看着昏睡中的苏墨，忽的笑容渐起。
“好久不见，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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