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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我听说,你找我




        已经到了腊月底,  再过两天便是大年。

        军将士大多是远离家乡,年节皆在军过。

        风煊和将领们商议,在过年这几日,  给军士们加些酒肉,  伙房开出来菜单,  一人二升酒,二斤牛肉,五斤白米,二斤薄饼,  外加牛羊头肉和蹄子、酱羊肝酱猪肝等。

        另外开始为期三日的比武大练兵,  获胜者皆有赏银。

        最后风煊着重审了一遍镇布防,越到年节,  越是人心涣散之际,越要提防敌军偷袭。

        因着议程细致,  散会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候,  大伙儿都是饥肠辘辘,直奔伙房。

        严锋和路山成两人却是不紧不慢,  一面走向帐门口拿刀,一面道:“哎,  这伙食我可真是吃腻了,  明天总算能换换口味。”

        “就是,谢姑娘温温柔柔的,  一看就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子,  厨艺想必也很不坏……”

        “总算能吃点人吃的东西了……”

        “你们说什么?”

        背后风煊的声音响起。

        严锋回身:“哦,  这不过年有三日休沐嘛,谢姑娘说请我和阿成吃顿饭。”

        风煊皱眉:“她为何请你们?”

        “说是她有个弟弟想学武艺,想拜我俩为师来着。”

        风煊面色不大好看,  手里握着书,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发作,淡淡道:“她眼光可不大好。”

        “哈哈,主子可莫要这样说,我和阿成在您面前不行,教个小屁孩还不行吗?”严锋说着,道,“您要不要一块儿去?那小孩儿不是挺喜欢您的吗?老和十一殿下来找您玩来着。”

        “我不去。”风煊冷冷道,“说是三日休沐,军皆是轮休,你们明日回来立刻给我守天女山去。”

        “是。”严锋和路山成站直领命。

        出来后,路山成便一脸得色想要开口,严锋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远些的地方才松手。

        “哼,你输了。”路山成道,“绕云川城跑一圈,记得啊。”

        “急什么?赌的是明日,自然是明日才能见分晓。”严锋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上次还有一圈没跑呢。”

        这是惠姐想出来的计策——男子都是护食的,只要风煊对谢陟厘还存着几分意思,肯定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严锋和路山成顺顺当当去吃谢陟厘做的饭。

        而只要风煊肯出现,那事情便成功了一半。

        对此谢陟厘自己是毫无把握,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估且一试。

        她心其实十分矛盾,一面希望风煊能来,她便有机会好好赔罪,一面又希望风煊不要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风煊。

        第二天清早,严锋和路山成来到将军府。

        “大将军呢?”

        谢陟厘忍不住望了望他们身后,街上人来人往,但没有风煊。

        其实她知道这一望是多余了,若是风煊在,自然是风煊在前,他们二人在后。

        一时间谢陟厘也不知道自己是失落多一些,还是放松多一些。

        “我说了不行吧。”路山成几乎是眉飞色舞,“主子说不来就是不来。走,给老子跑圈去。”

        严锋不肯认输:“主子那是有事去了府衙,兴许办完事就过来了。”

        “不管大将军来不来,二位都辛苦了。”谢陟厘道,“就请二位吃完饭再走吧。”

        两人没有拒绝,跟着谢陟厘步入花厅。

        谢陟厘有几分走神。

        府衙……想必是那假孟泽的事情有结果了。

        不知道这冒名顶替的人到底是谁?真的孟泽怎么样了?但愿能早日查出他的消息,不然大将军一定难以安心。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罢了,这事她再怎么愁也没有用,若是从前,她还可以给风煊递一碗酒浇愁,可现在他只怕连瞧她一眼都不高兴,她还是别往他面前凑了。

        *

        假孟泽自尽时用的毒药极其霸道剧烈,府衙召集了各州所有有经验的仵作,却没有人见过这一种,只知道此毒配方极其复杂,炼制也极为艰难,市面上根本看不到这种毒药。

        风煊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北狄来的?”

        一名仵作道:“北狄祭司据说能通鬼神,这药若是他们炼制出来,倒也说得通了。无论药物还是炼制方法都与大央截然不同,所以小的们难窥其径。”

        另一名仵作道:“但此人髀肉无茧,似乎不像是自小在马背上过活的人。”

        如此一来,想查明假孟泽的身份便十分困难,风煊只有让衙门的人绘下假孟泽的相貌,以缉拿江洋大盗之名发下海捕书,悬赏白银百两,求取一切线索。

        风焕同着风煊离开府衙,低声道:“七哥也不必定要往北狄上想,想要你死的人,可不一定是北狄人。”

        “他虽是见不得我手掌兵权,但到底是太子,是大央未来的皇帝,这北疆是他的国土。他确然是想要我的命,但总不至于把整个北疆赔进去。”

        北疆一旦失守,大央便失去了屏障,如同河蚌被人敲开了硬壳,剩下的皆是软肉,北狄一口气就能吞了。

        风煊道,“但凡他还有半两脑子,都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那若是古纳能在你身边安排这么一个人,定然还可以再安排旁的人,七哥,你可千万要小心。”

        风煊没有说话了,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松了下来,脸上却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

        风煊从小沉毅果敢,立定了的主意,天塌下来也要一意孤行,风焕还从未在他脸上瞧见过这般软弱又无奈的神情,大吃一惊:“莫不是你已经发现了?是谁?”

        想来想去,能让风煊露出这般神情的,定然是极亲近之人吧?

        “未曾。”风煊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突然觉得,看清一个人,当真是难。”

        “自古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风焕也陪着一起感慨,不过还是有点好奇,“你想看清谁啊?”

        风煊没有再说话了。

        两人并肩打马而行,前面不远便是将军府,风焕道:“我清早听小羽说,嫂嫂今儿要在家请客来着,请哪位啊?”

        “莫要随口乱叫。”风煊忽然沉声道,“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家,莫要叫坏了人家的清白。”

        风焕:“……”

        他把风煊上下左右打量:“……你说看不清的人,该不会是嫂……呃,谢姑娘吧?怎么着?吵架了?”

        风煊没有回答。

        哪儿来的什么吵架?到哪里去寻像阿厘那般贴心的女人,误会他身有隐疾,便一心调汤制药,还给他准备了一位花魁。

        他在宫看惯了各宫争宠,明争暗斗,层出不穷,也曾经想过那些女子为何不能大度些,现在有人待他这般大度,他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以为忠心耿耿的人,随时会在背后捅出一刀。

        以为一往情深的人,可能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因是年节,路上熙熙攘攘,虽有烈焰军开道,马也走不快。

        还未到将军府前,就见高管家领着一群下人,伸长了脖子守在大门前,一见到风煊,远远便迎上来:“主子您可算回来了!谢姑娘菜都快做好了!”

        “让路。”风煊不悦,“谁告诉你我要回府?”

        高管家一愣,喃喃道:“老奴听严将军和路将军在打赌,赌您今天会回来啊,所以就带着人早早地在这儿守着……”

        不想马屁没拍着,反惹主子不高兴,高管家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即让出道来。

        风煊却皱起了眉头,问:“他们赌我来不来?”

        “老奴……老奴是听见二位将军这么说的。二位将军一进门,老奴就听谢姑娘问大将军有没有来,然后两位将军就打起了赌……”

        高管家低着头回话,全然不知道风煊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眸子里的冷淡与不悦却明显消解了许多,“是谢姑娘先问的我?”

        高管家连忙发誓自己绝没有听错。

        风煊沉吟了一下,翻身下马。

        风焕牢牢握着缰绳:“七哥,我还有点事儿,就不下去了,先走一步。”

        风煊点点头,并没有多想,转身随高管家一道进门。

        风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开玩笑,嫂嫂那手艺,是人能吃的吗?

        *

        谢陟厘饭菜都准备好了,却一时上不了菜。

        因为严锋和路山成正厅上在打架。

        时值正午,严锋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认输了,但他不想一个人跑圈,定要拉着路山成同去——路山成上回输的那一圈还没跑。

        路山成自然不愿意。明天就要过年了,今天差不多是能出门的人都出门了,整个云川城被挤得水泄不通,这时候跑圈那可就是把脸丢给了所有北疆百姓。

        “……”谢陟厘站在厅外,完全不知道怎么阻止,开始觉得“请别的男人吃饭以便让大将军吃醋从而找上门”这种主意着实不甚高明。

        刚从都护府下学回来的小羽看得十分起劲,捏着两只小拳头:“打他!打他!哎呀,踹他呀!”

        “小孩子不要学人打架。”

        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挡在小羽面前。

        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是典型的武将的手,皮肤下的青筋纹路明显,微微贲起,虎口还有着握枪留下的硬茧。

        腕口束着箭袖,勒出半截结实的小臂,再往上便是宽阔的肩膀,但是谢陟厘的视线不敢再往上了。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谢陟厘就全身僵硬了,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该行礼。

        只是一个礼行到半途,便听风煊道:“听老高说,你找我?”

        他距离她只有半步之遥,谢陟厘不抬头也知道他在低头对她说话,低沉的嗓音送入耳膜,像鼓点一样直接透进心里去。

        “是……不,不是……”

        谢陟厘慌作一团,语无伦次。

        风煊只瞧见她低着的脑袋两边露出的两只耳尖刹那间变得殷红,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宛如玛瑙一般。

        唔,这个回答,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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