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逢
乔佳曼在d市过得不错。
她适应了这里一阵晴一阵雨的奇怪天气,她喜欢上了这里吃什么都要配酸辣咸菜的饮食习惯,她发现小公寓有小公寓的好,一览无余的视野给了她独居的安全感。
乔佳曼还找了各种独居经验,加装了摄像头,添置了不少增加幸福感的小玩意儿。
最让她有幸福感的,是渐渐增厚的开店资料。
“a街的人流量很大,b街稍小,但是附近有很多文艺的咖啡馆和精品店,会有很多追求生活质感的年轻人。c街最偏,却在当地最有名的花街上。”
乔佳曼报告着自己考察到的资料,操作平板,把照片发过去。
安思侬看到第三个,恍然大悟,“明天有鲜花节对不对?”
“对啊,我会去看看。”
“我也想去。”安思侬叹气,“可是周末订单量最多了。赚钱真的太香了。”
她们俩熟了以后,安思侬就放下一开始的文艺女神架子,变回了专心搞钱接地气的小财迷。
乔佳曼笑了,“没关系,我给你直播。“
安思侬思路挺广,“要不要用我们店的账号来直播?能赚一波人气哦。”
“我拍摄手法和设备都不专业,可以吗?”
“没事,大家也不是真的要看花,就想看那种热热闹闹的氛围嘛。”
乔佳曼点点头,“我看看怎么直播。”
“买个支架会轻松点。对了,你不想出镜可以带上帽子和口罩,免得……”
安思侬说到这里,停下了。
乔佳曼知道剩下的话要说什么,点点头,“免得楚凌林看到吗?我觉得不会,他看的直播都是正儿八经的,什么新闻会议经济论坛的,完全不会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安思侬轻笑,“但他关心你啊。”
乔佳曼一时没说话。
安思侬补充道,“我不是帮他说话,就是交代一个事实。”
“他又骚扰你了?”
“不算骚扰吧。他偶尔会过来看一眼,问我几个问题。每次都会买花,真有礼貌。”
乔佳曼有点好奇了,“买的什么花?”
“最贵的。”
“哦。”乔佳曼点点头,“那是真礼貌啊。”
安思侬忍俊不禁,“你这算夸他吗?”
乔佳曼淡定答:“夸啊。多好的客人,一买就买最贵的。”
安思侬看到乔佳曼眉眼平和,笑着笑着就感慨了,“你好像真的放下了。说到楚凌林,真像说个陌生人一样。”
“嗯。”乔佳曼也袒露心声,“他这几年的表现确实像个陌生人。现在装得深情,只是要把我骗回去而已。”
她的语气淡淡的,却有一种暗藏汹涌的悲伤。
安思侬听着不是滋味,沉默了。
乔佳曼发现氛围不对,忙说,“我们来说直播的事吧。”
“好,很简单的。我教你。“
乔佳曼认真听着,还做了点笔记。
结束后,她夹在文件夹里,让开店计划又厚了点。
鲜花节是9点开始的,但是乔佳曼想早一点过去,趁着人少和各个鲜花商聊聊天。
早去意味着早起,早起意味着早睡,她洗漱躺下,裹好被子蜷在小床上。
这里的房租算是中上水平,床却是小小一个。因为地段好,多数租客是拿来做工作室的,用来居住的家具买得简单。
乔佳曼起初嫌弃,睡了半个月不知怎的喜欢起来了。
小小的挺好,有安全感。
乔佳曼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玩玩手机催下眠。她看了一眼朋友圈,看到了许菲菲发的搞笑日常,看到了大学同学结婚的喜讯,还有……
陈秘书:【啊啊啊居然连休三天,太爽了吧。】
哪个陈秘书?
乔佳曼点开头像,仔细一瞧发现是楚凌林的秘书。
陈秘书会替楚凌林记录纪念日,会帮忙挑礼物,她发现以后就去问陈秘书为什么这么挑选,意外地交了个爱好相近,脾气还好的朋友。
陈秘书有品味也有原则,看着楚凌林将所有人找了个遍,也不说一句“其实我和乔佳曼算朋友”的话。
所以,她拉黑了楚凌林,没拉黑陈秘书。
楚凌林加班,陈秘书也会跟着加班。这会儿居然有连休三日的好事,难道……楚凌林又请假去乔家门口站桩了?
乔佳曼一想觉得不妙,给妈妈发个视频。
罗凤华很快接了,“曼曼,还没睡啊?”
“嗯,突然想你了。”乔佳曼委婉打听,“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麻烦?”
罗凤华一下子明白她想问什么,“挺好的,每天都能收到楚凌林送的礼物。”
每天,送礼物。
乔佳曼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叹气,“对不起。”
“道什么歉,我挺喜欢收礼物的。他真有礼貌,看我收礼物还说句谢谢。”
怎么都说楚凌林礼貌?
乔佳曼面对安思侬不好说什么,跟亲近的家人就直接说开了,“妈,他以前给我看脸色,可一点也不礼貌。”
罗凤华无奈,“如果我还把他一家人,怎么会形容他礼貌?”
“也是。”乔佳曼这么一想舒服多了,“你不用理他,烦了就报警。”
“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闲聊几句,就到睡觉时间了。
乔佳曼关了灯,又开始胡想。
一会儿想到楚凌林淋雨的样子,一会儿想到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画面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了被灯光照得苍白阴冷的医院走廊。
她惊醒,看着天花板愣神了好一会儿。
幸好是噩梦。
她绝对绝对不要回去了。
万紫千红鲜花节,选在d市最有名的鲜花街举办。
由于是街道,各种活动的场地都十分有限。主办方在街道中央和附近空地搭建了临时大棚,在靠近商店的阴凉街道设置商铺,在阳光直接暴晒、更为偏远的空地区域放点赚不到钱的科普和展览。
乔佳曼开始在街道直播,带观众看看鲜花节的热闹。
观众人数不多。直播间的粉丝都是冲着安思侬的美貌来的,发现主播不是安思侬,走了一半,剩下的都是想知道声音温柔动听的乔佳曼长什么样。
乔佳曼按照计划,坚持不露脸。
这下子,观众走光了。
乔佳曼也累了,停下直播,去看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她最后停在了科普展览区。
这里的环境不够舒适,人数寥寥。宣传人员用心写的文案,没什么人看。
乔佳曼对鲜花感兴趣的最初,看过许多科普书籍。
科普知识看起来不如直接欣赏鲜花那样轻松,却也有另一番趣味——可以看看花朵的名字由来,发现看起来不像的花也有“亲戚关系”,了解一朵花要经历多少个阶段才能绽放。
她一边看,一边回忆自己看过的知识。
她不知道有个人在不远处凝视着。
楚凌林提前来了d市,每天只做一件事——在鲜花街来来回回地走。
他走的每一遍,都会格外关注年龄和身材相近的女人,希望从中发现乔佳曼。
他想快点找到,又有一种难言的忐忑。
找到了,说什么呢?
楚凌林想了许多话,甚至在脑海里排演了怎么说。他自认为做了一番准备,真看到了乔佳曼,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乔佳曼穿了一身花色艳丽的长裙,更显皮肤白皙。如瀑的长发编成了辫子,放在一边肩膀上,在弯腰细看的时候会轻轻荡漾。
她阅读完文章,会抿唇笑一笑。
眼底绽开了粲然的笑意,又怕打扰到别人,只是轻轻怯怯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楚凌林看到那一抹笑,也跟着扬起嘴角。
他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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