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欢喜冤家
来到乡下的第二天，几人就很幸运地碰上了个好天气，一觉睡到九点多后，徐歆夏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间。
天空中层层白云簇拥着挤在一起，将太阳给遮了个严实，偶尔漏出一块儿蓝来，颜色格外明朗。
凉风带着早晨的清新，拂在少女的脸上，温柔而舒适。
宋脩远早已起床，跟着坐在门前的屋檐下，和外婆一起剥着玉米。
在他们旁边的一个小矮凳上，放着一个乡下最常见的那种不锈钢盆，刚剥下来的玉米粒几乎已经快要装满整整一盆。
徐歆夏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走到外婆身边蹲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外婆，剥这么多玉米干什么啊？”
少女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外婆的花式睡衣，宽松的衣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此刻蹲在地上，衣领向一边滑下，漏出大半个香肩，白皙光滑的脖颈下，锁骨若隐若现。
宋脩远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很快，他把视线别了过去。
外婆将手上那根已经被剥干净的玉米芯丢到院子里，眼角挤出几条长长的皱纹，“这不最近开始收玉米了吗？刚好你们来了，外婆就想着给大家做点玉米粑吃，你不去年还说没吃上吗？”
她笑盈盈地看着徐歆夏，满眼尽是宠溺。
玉米粑——把新鲜玉米剥下来后，用石磨磨成浆，然后裹进一种特殊的叶子里，放进锅里蒸，最后出锅的时候，吃起来不仅有玉米的甘甜，还带有一股叶子的特殊清香。
徐歆夏还记得，以前每年家里收玉米的时候，都会吃上外婆做的各种关于玉米的特殊小食。
现在想想，她都快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吃过了。
这会儿经外婆这么一提，徐歆夏顿时来了兴趣，她还记得小时候用来包玉米粑的就是后山上那棵泡桐树的叶子。
于是，兴奋的少女一口揽下了去摘桐叶的任务，她赶紧回到房间将赵依依给吵了起来，几人简单地随便填了点儿肚子，便挎着个篮子就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上山的路不算很难，但是夏天植被茂盛，荆棘丛生，几人的身上，但凡是有露出皮肤的地方，都被刮得一身的印儿。
赵依依在手里挥着根棍子，看着一路上出现的各种路边小野果，总是好奇地想要往前凑。
徐歆夏趁其不注意，脚下晃着她身边的树枝，故意吓唬着，“赵依依，有蛇啊！！！”
吓得少女手上的棍子都跟着一丢，拔腿就跑，结果听见徐歆夏在身后乐得咯咯地直笑。
赵依依转身就向她扑去，“徐歆夏！！！”
几人走走停停，一路玩闹，最后终于在一片绿荫下停了下来。
抬头望望头顶上的这棵树，徐歆夏将手里的篮子放在了地上。
茂密的树叶向外延展，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树冠，时值盛夏，郁郁葱葱的一片，连丝阳光的细缝都透不过。
赵依依已经累得走不动路，靠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息起来，“终于到了，我都要累死了。”
活了十六年的她，哪儿像今天这样爬过山啊。
她扭头看向徐歆夏，却见那人已经开始摘起了头上的桐叶。
“好了，我们开始摘吧，早弄完早回家。”几人在路上已经耽搁太久，再晚点的话，估计回家已经是中午了。
少女踮起脚尖拉下头上的一根枝干，教着大家如何选叶子，“摘的时候挑看上去又大又健康的就好了。”
赵依依学着她的样子，踮起脚尖去够头上一只微微向下垂的树枝，宋承宇帮她拉了下来，让她可以随便挑着上面的树叶。
清风微扬，几人站在这小小的缓坡上，往下望去，刚好可以看见山脚下外婆家院子的一角，吹了一会儿风后，大家就各自忙了起来。
再次拉下一根树枝后，徐歆夏扫了一眼上面的树叶，总觉得太小不满意。又抬头望了望，她看着更上面的那一片片肥硕地可以滴下汁液来的翠绿，饥渴得眼里冒起星星来。
凭借优越的身高，宋脩远轻而易举地便就摘到那些最大最好的叶子，他伸手将头上的枝干拉了下来，本想让徐歆夏给逮着，结果一转头，身边哪儿还有那人的影子。
少年扭头望了望，黑色的眼眸蓦地一沉，“徐歆夏，你干什么，赶快下来。”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觊觎上面树叶的少女竟在几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树。
徐歆夏一手扶着树干，将刚摘下来的一片树叶放进自己临时捡到的塑料兜里，望着树下一脸淡定，“放心吧，这棵树我爬过很多次了，不会有事的。”
“夏夏，你还是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了。”赵依依也是担忧得不行，生怕她一不小心从上面掉了下来。
徐歆夏往外挪了挪，抱着树干的手臂也从屈肘变成微微伸直，“真的没事，你们就摘你自己的吧。”
其实，爬树对徐歆夏来说确实没有什么，从小到大，外婆家附近只要是能爬的树，她基本都上去过，只要胆子大，心就不会慌，自然也跟着就不会出什么事。
然而，少女万万没想到，这树上，却有着让她最害怕的东西。
一丝阳光穿透重重云层，从万丈的高空直射下来，给大地披上一层霞衣，山腰中的凉风吹在身上，舒适而清爽。
徐歆夏将耳边被吹起的碎发别到耳后，又往前移了一步，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那片叶子，脑子里仿佛已经出现了它被包成玉米粑的样子，肯定又大又饱满。
突然，颈后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只蚂蚁在爬过。
她抽回手，好奇地伸到脑后抓了抓。
然而，再缩手回来，看见的却是一条褐色的小毛虫，正附在自己的中指指尖儿上，还在一拱一拱地蠕动着。
顿时，徐歆夏只觉脑子里一道惊雷炸了。
除了赵依依，没有人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徐歆夏这短暂的一生里，不怕蟑螂不怕蜘蛛，最怕的就是毛毛虫这一类的恶心玩意儿了，连看见都会觉得生理反胃的那种，所以，小时候课堂上讲什么蚕宝宝的时候，徐歆夏一连几天都恶心得吃不下饭。
“啊啊啊——”一瞬间，一种因恐惧产生的酥麻感从指尖直达大脑，徐歆夏吓得惊声尖叫，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不停地甩起了右手。
树下，刚被她劝说走的三人听见少女的大叫，还来不及开口发问，就见她身子一歪，从树上掉了下来。
眼底浮上一抹惊慌，宋脩远眼疾手快，迅速冲过去在下面接住了她，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退几步，撞在了一边的石头上。
腰间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宋脩远疼得皱了皱眉，不禁发出一声闷哼，但是很快，他就将自己的情绪藏了起来，脸上再次变得波澜不惊，扶着还在尖叫的少女在地面站稳。
身前，徐歆夏还在又叫又跳，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了地面，她连忙将手指颤抖着伸到宋脩远眼前，“宋脩远，快把它弄下去啊——”
“什么弄下去？”宋脩远扶手按着腰，看她手上并没有什么东西，疑惑地问着她。
“有虫啊，手指上，快点。”徐歆夏急得声音都快带着哭腔，完全不敢睁眼。
宋脩远再次定睛看了看，仍旧是什么都没有，他一把按住还在原地跳着脚的徐歆夏，“行了，你自己看，什么都没有。”
将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到老远，徐歆夏缓缓睁开眼，见手上确实已经没了那玩意儿，这才逐渐冷静下来，然后，她厌恶地将手指在宋脩远身上擦了又擦，又将头伸到他跟前，转了几圈，
“那你快帮我看看，我头上、身上有没有？”
此刻，少女觉得自己的身上全都一阵酥麻，仿佛爬满了那东西。
宋脩远认真地给她检查了一遍，回答道：“没有。”
徐歆夏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赶紧从树枝下撤了出来，仰头望着上面的树冠，“吓死我了。”
这大夏天的，植物那么多，谁知道这坡上藏着多少虫子呢。
她看了眼地面上已经快要装满的篮子，赶紧催促道：“差不多了，我们快回去吧。”
生怕在这掩盖的树叶堆里，不知什么时候又钻出来一条那东西，少女连篮子也不愿提了，她扭头看向两位少年，“你们提。”
说着，转头就往下山的路走去。
赵依依看了眼二人，紧跟着追了上去。
一时间，阴凉的树底下，也就剩了二人。
“交给你了。”宋脩远扭头看向还留在场的另外一人，唇齿轻启，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绿荫。
不同于上山时的轻松玩闹，回去的路上，徐歆夏快得赵依依基本都追不上，一路缩着个脖子，生怕碰到了一点儿路边的枝条。
“外公，我们回来了。”
回到院子里时，外公正在角落里的屋檐下用石磨碾着玉米，徐歆夏兴奋地跑了上去，看着石缝里流出来的汩汩浆汁，仿佛已经闻到了玉米的香甜。
她猛地大吸了一口气，“好甜啊。”
外公推着木杆一圈一圈地转动着石磨，一边将上面的玉米扫进了中间的小洞里。
看着它们逐渐从洞中消失，变成浆液流进桶里，莫名的，徐歆夏觉得特有成就感。
她迈着小步跑到外公身后，饶有兴致地说道：“外公，让我来吧。”
外公呵呵地笑了起来，却是没有停下，继续推着磨，“你这孩子，这推磨可不是轻松的，你哪儿推得动啊？”
然而，徐歆夏却依旧不饶不依，“没事，我就试一下。”
她贴到外公身边，将手放在了绑着石磨的柱子上，外公没办法，只能宠溺地将位置让给了她，转身回到屋里歇了起来。
刚推的时候，徐歆夏废了好大的劲儿，都没有让石磨推动分毫，直到后来石磨转动起来后，这才能拉着它勉强转几圈。
蹲在一旁围观的赵依依看着它挺好玩的样子，也是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前，结果愣是一点都没推动。
“赵依依，你不行啊。”徐歆夏捏捏她的细小胳膊，无情地嘲讽了一句，“就你这小身板儿，还是再练练吧。”
她转头看向已经在门廊处坐着的两位少年，朝着他们招手道：“宋脩远，你们也来试一下啊，很有趣的。”
宋承宇走了上去，拉起柱子，轻轻松松地就让石磨转动了起来，他回头望望仍旧坐在凳子上的少年，“你也来试试？”
然而，站起身来的少年却是没往外走，他看着宋承宇挑了挑眉，眼神充满了戏谑，“交给你了，磨完再进来。”
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低头看看一旁地上放着的满满一盆玉米粒，宋承宇倏地愣住了。
磨完……
晚上吃完饭，外婆就开始蒸起了已经包好的玉米粑，徐歆夏和赵依依全程在厨房里跟着瞎转悠，坐在灶前的小凳上，时不时地抬头看上锅里几眼，看着升腾的蒸汽，心里早已是迫不及待。
大厅里，外公和宋承宇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天，气氛也是一脸融洽。
“啊啊啊，好烫好烫。”玉米粑刚出锅，赵依依就心急地拿起一个在手里，结果烫得根本拿不住。
东西就在两只手里丢来丢去，少女就是不知道往旁边放一放。
“你这孩子，这刚出来的怎么能直接用手拿呢？”外婆看她傻乎乎地不知道给放下来，连忙端着个盘子到她跟前，“先放下，等晾一会儿。”
赵依依赶紧将玉米粑往盘子里一丢，随后两只手捏起了耳垂。
又往盘子里拿了几个玉米粑后，外婆将它端给徐歆夏，“来，夏夏，端出去让大家一起吃。”
“好嘞。”嘴里叼着一个自己老早就挑好的，徐歆夏将剩下的一起端到了大厅。
大厅里，外公正和宋承宇聊着几人以前的故事，徐歆夏将盘子端到二人跟前的椅子上，“外公，好了。”
“好，好。”外公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首先给宋承宇拿去了一个，“小宇尝一个。”
宋承宇礼貌地接过外公递来的玉米粑，剥开叶子，轻轻地咬了一口。
最开始的时候，金黄的糕点吃到嘴里，首先尝到的是桐子叶独特的香味，随着慢慢嚼几下，便就是玉米的清甜，软软的，糯糯的，特别好吃。
徐歆夏本来正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评价，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嘴里咬了一口玉米粑，扭头四处张望，“宋脩远那家伙呢？”
宋承宇抬起头来，看了眼房门的方向，“他应该在屋里。”
好像自从吃完晚饭，这家伙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这么早，窝在房间里干什么？”少年的话音刚落，徐歆夏就大咧咧地走了过去，“宋脩远，出来吃——”
少女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只不过，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就蓦地停了下来。
“进来记得敲门。”坐在桌前的宋脩远迅速放下了腰间的衣服，蹙了蹙眉，假装不经意地整理着衣摆。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你腰上怎么了？”一进门，徐歆夏就撞见了他腰上的那大块青紫，虽然很快被他遮住了，但还是撞进了少女的眼里。
她走上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什么。”宋脩远躲过她的视线，迅速转了个身。
“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徐歆夏来到他床边坐下，将手上的玉米粑放在了桌上，正视着少年，“到底咋回事儿？”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担忧，是那样澄澈而温柔，似山间里的清泉、初春里的暖阳、黑夜里的明辉，这一刻，宋脩远的心里竟扬起点点雀跃。
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他低沉着嗓音开口道：“不小心磕了一下。”
徐歆夏心急地问出声，“怎么可能？你磕一下能磕成那样？”
他腰间的那片淤青几乎和他整个巴掌一样宽，如果不是猛烈的撞击，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一块。而且刚刚瞥见的那一大片紫红，一看就是刚出现不久。
徐歆夏想起几人明明昨日才来到这里，大家几乎整天都在一块儿，也没怎么见他受过撞击啊。
除非……
被撞？忽然间，徐歆夏在脑海中回忆起白天在山上的事情，她突然想起自己掉下来被他接住的时候，两人好像确实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才猛地停了下来。
那时候，宋脩远的脸上好像是有一瞬间的表情很痛苦，只不过转瞬即逝。加上白天那时候徐歆夏完全被那东西给吓走了心思，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说起来，她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还没说呢。
少女神情严肃，直直地盯着他，“你是今天接我那下受的伤吧？”
宋脩远微微晃了晃神色，没有开口。
不过，徐歆夏已经从他的沉默中知道答案了。
她站起身，“你等一下，我出去给你拿药。”
“不用了。”宋脩远抬起头来，修长的双腿从桌下拿了出来，懒散地伸到屋子中间。
徐歆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什么不用啊？那么大一块儿淤血，不抹点药很难消除的。”
说完，她便不再和他争执，抬脚向门外走去。
身后，宋脩远传来一句，“别告诉外公外婆。”
“知道了。”她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转而消失在了少年的房门口。
屋外，外婆也已经坐了下来，和赵依依她们一起有说有笑地看着电视，徐歆夏蹑手蹑脚地走到几人身后的柜子前，从里面翻出了一瓶红花油，然后又静悄悄地回到了宋脩远的房间。
“把你衣服掀起来，我看看。”将药瓶放到他桌上，徐歆夏直接命令起来。
宋脩远微微一愣，却是伸出了手，眼睛不自然地扫向别处，“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擦。”
“你自己怎么擦，你又看不见。”徐歆夏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说着就已经拧开瓶盖儿，直接倒了一点药在自己手上涂开，看着他催促道：“快点。”
见宋脩远仍旧不愿动，心急的少女直接就要上手。
“我自己来。”宋脩远见状赶紧按住她的手，慢慢将衣服掀了一点起来。
少年紧实的肌肉线条一点一点漏了出来，即使是坐着，平滑的腰间竟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白皙光滑的皮肤在屋内暖色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被衣角盖住的后背中间，脊骨线条流畅，隐隐漏出他腰间的棘突。
不得不说，宋脩远的皮肤是真的好，那后背又光又滑，竟没有一颗痘印，不用来穿吊带真是可惜了。
只不过，随着他逐渐拉起的衣服，一块骇人的紫色淤血慢慢显现，犹如一个狰狞的猛兽，红得几乎快要渗出血来，在这一片的白皙上显得异常突兀。
徐歆夏坐在他的后侧，本来看着宋脩远这完美的身体正想咽口水，结果看见这吓人的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会儿看着都这么吓人，那撞的时候得多疼啊？她眉毛拧成麻花，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腰上传来一股疼痛。
徐歆夏将药在手上均匀地抹开，手掌轻轻覆上宋脩远的腰窝，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按摩起来，嘴里却是没好气地开了口，“你说你干嘛不告诉我呢？要不是我撞见了，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带着它回家啊？”
她坐在床沿上，伸头望了望跟前的宋脩远，却也并不能看见他的脸，只是继续开口说道：“这要是后面变严重了，我的罪过不就更大了。”
少女嘴上一直喋喋不休地数落着他，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更加轻柔起来，忽地，她语气一转，“不过今天还没谢谢你呢，不然受伤的就是我了。”
想来，如果宋脩远白天没有接住她，那自己受的伤也只会比这个更严重了。
徐歆夏掌心的温热在腰间处处蔓延，像是刚从阳光下收来的棉花贴附其上，柔软而温暖，宋脩远本就对腰敏感，整个身子僵得不行，尤其是她小手贴上自己小腹一侧的时候，仿佛全身一股电流跑过，少年的身子一颤，紧张得腹上的肌肉都显了出来。
“嚯！没看出来啊？你身材还挺好。”一不小心瞄到他的腹肌，徐歆夏双眼放光地惊呼一声，随即又往一侧挪了挪身子，毫不知羞地还盯着看了起来。
她伸出手去，嘴角哈喇子都快淌了出来。
“啪！”一掌拍开她不安分的手，宋脩远将衣服放了下来，遮住自己的美好□□，“擦完了吗？”
腹肌没摸上，徐歆夏一脸惋惜地摸着被拍的手背，随后，她站起身来，抽出一张卫生纸，“好了，过几天应该就会散淤了吧。”
她擦着手心沾满的药水，白色的纸巾在手上拂过一遍，便就被染得通红，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宋脩远脸上的不对劲。
“你脸怎么了？红成这样？”徐歆夏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额头，被宋脩远又给一掌挥开。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视线就是不去看徐歆夏，“你不觉得很热吗？”
今日，太阳几乎隐身了一天，就连屋外树上的蝉鸣声，比起前几日也都明显弱了很多。徐歆夏摸了摸沁凉的手臂，“啊？今天热吗？”
她转身向窗户边上的宋脩远走去，还是不放心地想要去摸他的额头，“你不会发烧了吧？”
“没有。”宋脩远当即否定她的问题，又将脸别了过去，声音不同于往日一贯的冷静或低沉，微微有点亮？
在徐歆夏听来，竟似是听出了一点儿——紧张？？
她忽地一下笑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新大陆，语气里满是兴奋，“宋脩远，你不是害羞了吧？”
徐歆夏新奇地凑到他跟前，少年转一下，她就跟着挪一下。
宋脩远快步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药瓶，连并她刚刚咬过几口的玉米粑，一把将它们塞到了徐歆夏怀里，冷冷地吐了两个字，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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