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眼疾手快

楚希希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医生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虚空中传来，她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恐慌将她淹没。
  「希希！希希！」秦时雨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肩膀，「你别吓我啊！」
  楚希希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她无力地靠在秦时雨的肩头，声音颤抖着问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
  秦时雨眼眶也红红的，她紧紧地抱住楚希希，哽咽着说：「别怕，希希，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楚希希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横流。
  霍航帆死了，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虽然他们的感情早已破裂，虽然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可是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痛楚。
  也许，是因为曾经爱过，所以才会在听到他的死讯时，感到如此的悲伤和难过吧。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压抑和窒息。
  楚希希和秦时雨坐在长椅上，久久无语。
  「希希，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
  「我知道。」  楚希希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我只是……只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明白。」  秦时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处理好他的后事的。」
  楚希希点点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处理后事？呵，他死了，关你什么事？」
  楚希希和秦时雨同时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打扮时尚的女人站在她们身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红唇如火，眼神却冰冷如霜。
  是赵雪儿。
  「赵雪儿，你来干什么？」  秦时雨站起身，挡在楚希希面前，怒视着赵雪儿，「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滚？我为什么要滚？」  赵雪儿冷笑一声，「我才是霍航帆的女朋友，我来这里送他最后一程，天经地义！」
  「女朋友？你还有脸说？」  秦时雨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三，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贱人！」
  「你……」  赵雪儿脸色一变，扬起手就要打秦时雨。
  「啪！」
  一声脆响，赵雪儿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楚希希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楚希希，你敢打我？！」  赵雪儿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希希。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  楚希希冷冷地看着她，「我警告你，霍航帆已经死了，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希希的眼神凌厉如刀，赵雪儿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地离开了。
  赵雪儿走后，秦时雨担心地问道：「希希，你没事吧？」
  「我没事。」  楚希希摇摇头，「我们走吧，去看看他。」
  楚希希和秦时雨来到太平间，霍航帆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睡着了一般。
  楚希希看着霍航帆的遗容，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太平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楚希希和秦时雨同时看向来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男人走到霍航帆的遗体前，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楚希希的身上。
  「你就是楚希希？」  男人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楚希希微微皱眉，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开口说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医生，他怎么样？」  秦时雨的声音颤抖着，楚希希感觉自己的血液也仿佛凝固了。医生的表情沉重，缓缓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秦时雨尖叫一声，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楚希希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霍航帆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庞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霍航帆死了？那个曾经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她，让她厌恶至极的男人，就这样死了？楚希希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悲伤，却也无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希希，你别太难过了……」秦时雨哭着抱住楚希希，哽咽着说道，「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让你……」
  「不怪你，时雨。」楚希希轻轻拍着秦时雨的背，努力平复着自己混乱的思绪，「这和你没关系，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秦时雨压抑的哭泣声，显得格外冰冷刺骨。楚希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霍航帆的死固然令人意外，但她不能就这样垮掉，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警察很快赶到，封锁了现场，并对楚希希和秦时雨进行了询问。从警察口中得知，霍航帆是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被人杀害的，凶手手段极其残忍，现场留下了大量的血迹和打斗痕迹。
  「凶手真是太残忍了！」  秦时雨听得毛骨悚然，紧紧抓着楚希希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楚希希的脸色同样苍白，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配合警察的询问。在回答完所有问题后，楚希希和秦时雨离开了医院。
  「希希，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秦时雨担忧地看着楚希希，霍航帆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我没事，时雨。」  楚希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现在只想先回工作室看看，也许能找到些线索。」
  「我陪你一起去。」  秦时雨不放心楚希希一个人回去。
  楚希希摇摇头，「不用了，时雨，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楚希希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工作室的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设计稿和被打翻的颜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楚希希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走进工作室，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张设计稿上。
  那是一张婚纱的设计稿，线条流畅，设计精美，正是楚希希最近正在构思的作品。然而，这张设计稿却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楚希希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拿起那张设计稿，仔细翻看，发现背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楚希希，你逃不掉的！」
  楚希希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行字，分明是霍航帆的笔迹！
  难道说，霍航帆的死，和她有关？
  楚希希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将她紧紧包围……
  「医生，他怎么样？」秦时雨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抓着医生的白大褂不松手。
  医生摇摇头，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来的时候就……」
  「不可能！」楚希希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还好秦时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霍航帆死了？
  他怎么可以死？
  他死了，那她手里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怎么办？
  楚希希踉跄地后退几步，脑海中乱成一团。五年前，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答应了霍航帆的要求，工作室法人写了他的名字，自己只占股百分之五十一。美其名曰，相信他一定会娶她，这工作室以后就是他们的婚后财产。
  「希希，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秦时雨看楚希希脸色惨白，以为她是因为霍航帆的死伤心过度。
  「我……」楚希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股份的事，根本没有时间伤心。
  该死！
  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心软，答应把股份转让协议给他。
  「希希，你别太自责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
  「闭嘴！」楚希希突然大吼一声，吓得秦时雨愣在了原地。
  楚希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时雨，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接受不了，我先出去静一静。」
  说完，楚希希转身离开了医院。
  她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工作室的股份拿回来。
  楚希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酒吧门口。
  「要不，进去喝一杯？」楚希希看着闪烁的霓虹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酒吧里灯光昏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人头晕脑胀。
  楚希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最烈的酒。
  「美女，一个人？」一个油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希希抬头，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色眯眯地盯着她。
  「滚！」楚希希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哟，还挺辣的！哥哥我喜欢！」男人说着，伸手就要去摸楚希希的脸。
  「啪！」
  楚希希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男人脸上。
  「臭婊子，你敢打我？！」男人捂着脸，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看样子是要动手。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对着楚希希指指点点。
  「这年头，小姑娘为了钱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是，穿成这样，不就是出来卖的吗？」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楚希希只觉得一阵恶心。
  「你们都给我闭嘴！」楚希希猛地站起来，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哟，你还挺横的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怎么？想在我的地盘闹事？」一道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
  男人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腿都软了。
  「许，许总……」
  许渊墨冷冷地扫了男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楚希希，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喝成这样？」
  楚希希抬头，正好对上许渊墨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医生，他怎么样？」秦时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楚希希却像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医生的摇头像一根尖锐的针，猛地刺破了她大脑中紧绷的弦。霍航帆死了？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希希」的男人，真的死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心头，楚希希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希希！」秦时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楚希希无力地靠在秦时雨肩头，脑海一片空白。她想起大学时霍航帆对她的追求，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也想起最近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伤害……
  「怎么会这样……」楚希希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秦时雨安慰着她，可她自己眼眶也红红的。
  「不，我没事。」楚希希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或许吧。楚希希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悲伤？解脱？还是……恐惧？
  霍航帆的死讯像一颗炸弹，在楚希希平静的生活中炸开了花。她开始频繁地出入警局，配合警方调查，还要面对媒体的围追堵截，生活被搅得一团糟。
  更让楚希希心力交瘁的是，霍航帆的父母认定是楚希希害死了他，跑到工作室又哭又闹，甚至还对她动了手。
  「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家航帆就是被你克死的！你赔我儿子！」霍母尖锐的声音在楚希希耳边回荡，她瘦弱的身躯像一只疯狗，不顾一切地撕扯着楚希希的头发和衣服。
  「阿姨，请您冷静一点！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明，您不能这样污蔑人！」秦时雨奋力拦住霍母，却被她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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