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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没钱没家只能流浪


他虽落魄,但骨子里依然有少年的傲气。

        桑美忍住笑,抿了抿嘴问道:“需要我帮忙联系你的父母吗?”

        满藏耷拉着脑袋笑了出声,自嘲道:“如果你能联系得到的话。”

        桑美,“......”

        她的心猛然一抽,满藏的语气存着的故事只言片语就已察觉。

        桑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嗓音低哑,“介意坐下来说说吗?”

        满藏抬手用胳膊擦掉脸上的泪,咬着后槽牙,故作坚强,“不用!”

        桑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等着他调节情绪。

        满藏擦掉脸上的泪,鼻音厚重地说道:“半年前G市大勒镇发生两起矿难,一共五十六名死者,我父母就在名单里。”

        桑美闻言,眉头紧拧,“五十六个人?”

        她握紧着水杯,连带着看满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锋利。

        桑美“哐”地将水杯搁在茶几上,态度严肃且冷然,“孩子,撒谎也要有点技术含量,这么庞大的数字那可是属于特大矿难,其重视程度不会连新闻都不报道的。”

        她同情弱者,但她不是弱智,矿难导致五十六人死,如此庞大的数字不可能不引起全国轰动。

        然而,别说半年,就是近一年她都没有听闻过这种死亡新闻。

        很显然,面前的满藏在说话,桑美浑身的戒备又多了几分。

        说知道,桑美质疑的话才刚说出口,满藏就忽然激动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滚动着泪水,他更是情绪激动地吼了起来,“报道?他们倒是敢啊。”

        满藏脸上的表情透着狰狞,声音更是带着嘶吼的痛楚,“上头那么大一座山压着,你以为谁敢报?”

        满藏的情绪很崩溃,情真意切,怒意横沉。

        桑美拧着眉,多了几分沉默。

        满藏狠狠地吸了口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语调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所有的申诉有去无回,置之不理,连带着上访的村长都被威胁着不敢声张!”

        他反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抽泣着鼻音厚重,“村民只能拿到每个人头五万块的补偿,然后就不了了之。”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吗?!

        桑美拧着眉,仍就表示怀疑,“谁这么大本事,当代土皇帝吗?”

        满藏哭得有些厉害,他狠狠地抽了口气,稳住声音,咬牙切齿,“金松,G市位高权重的在位者,开矿的是他的儿子金弘文。”

        “金松......”桑美蹙着眉,对这个名字确实没什么印象。

        她看着满藏,“没想过其他的方法举报?”

        “想过。”满藏抽泣着,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早先就听说B市的曲先生惩恶扬善的事,所以才休学跟着村里的人过来。”

        找了曲安格的吗?

        桑美倒是有些意外了,“找到了吗?”

        满藏握紧着拳头,脸上的表情冷凛恐怖,“还不如不找!找到只会重新刷新我的三观以及对着世界黑暗的认知。”

        桑美震住,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满藏咬着后槽牙,浑身的线条冷硬冰凉,“我曾多次向他递交过信件,邮件类的纸制类的,只是希望他能帮我。可是我递上去那么信件,全部石沉大海。”

        桑美的表情凝重,眉头紧缩。

        满藏擦着眼泪,情绪控制不住,委屈地说道:“我甚至潜入过他所住的小区,并且亲手将信塞进了他家的信箱。”

        “哼!我眼睁睁看着他的秘书将信拿进去,我满怀希望等他替我们讨要一个公道。”

        “可是,没有消息,一点消息也没有。”

        桑美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满藏。

        她只觉得喉结发紧,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地发出点声音,“会不会是他根本没有看?”

        满藏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无奈且凄苦,“没看?我也是那么以为的,毕竟他日理万机,每天的工作繁复,我也好心的想他或许是没来得及看!”

        满藏握紧着拳头,一双眼睛迸射出小兽般的愤怒,“可不久前我在他家附近蹲守时,曾眼睁睁地看到金松半夜去拜访他!”

        桑美只觉得脑袋里有白光闪过,这话像是一枚炮弹,直接击穿她的心坎。

        她的脑袋里空白一片,整个人懵懵的。

        满藏因为个人情绪太过激动,全程没有注意到桑美的变化。

        他只是咬着牙,发泄着内心的愤世嫉俗,“我那时候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什么清白廉洁的人。这个世界是晦暗的,我对它很失望。”

        桑美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哑着声音问道:“所以你才选择的流浪吗?”

        满藏垂着头,小声地啜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没家,没有钱,不就只能流浪吗?”

        回程时,桑美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车内是一片静谧。

        她冷着脸目视前方,后排的满藏缩在车门边,少年的目光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的夜色。

        十七岁的少年,朝夕间一无所有,在繁复冷漠的B市里伸冤,最后看透这时间薄凉。

        桑美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样子,眉宇间依旧透着与那人的几丝仿真。

        不知道为什么,桑美现在的脑子里不断地响起莫琛的告诫。

        如果满藏的话是真的,那么曲安格可就不是为了政绩煽动滋事,然后出面解决问题从而提升自我光环的人了。

        五十六个人的命啊!

        他不是向来以为民请命为己任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初放弃救助她与曲陌的借口是要揽权,从而可以更加全面的为民众服务。

        可如今的所见所闻,为什么给人一种阴谋家的错觉。

        一段路,两人沉默,许久后终于到了家。

        桑美停好车,沉声道:“到了,下来吧。”

        满藏满眼戒备的看着她,“为什么拉我来这里?”

        他因在街边流浪过一段时间,被欺凌被恶言相向早就习以为常,只是突然间有人对他这么好,满藏难免心存戒备。

        桑美拔掉车钥匙,随即关好车门,看着倔强的少年懒懒地问道:“怎么?外面暴风雪,你真打算睡外面?”

        满藏蹙着眉,表情纠结。

        桑美晃了晃车钥匙,转身往屋里走,“我可不想在明天报纸上看到你被冻成冰雕的照片。”

        满藏站在车库里,回头看了眼外面飘着的雪花,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转身追了过去。

        听到门开锁的声音,盘腿坐在地上的戚暮生一边改图一边絮叨,“唉!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别成天大半夜的回家,我很是担心的好吗?”

        没得到桑美的回应,戚暮生忍不住抬头,刚准备念叨就被门口出现的满藏给震住了。

        戚暮生丢开电脑,直接从沙发那头翻过来,指着门口满藏,“唉我去!你大晚上从哪里捡回来这么个玩意儿?”

        戚暮生用手戳了戳满藏的头发,打趣道:“小哥,你这什么造型,非洲脏辫吗?”

        好奇心使然,戚暮生闻了闻刚才碰了满藏头发的手,刺激的气味冲得他直翻白眼。

        戚暮生连忙在身上擦了擦,咋咋呼呼,“咦!还挺味,你是好久没洗澡了吧?”

        被人评头论足,满藏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瞪着戚暮生,黑亮的眼睛满是愤怒。

        桑美换好拖鞋,很是给力地踹了戚暮生的小腿一脚。

        戚暮生吃痛,捂着脚咋呼,“啊!姐,你干嘛?”

        桑美指了指旁边的满藏,介绍道:“他叫满藏,不是玩意儿,比你小三岁,以后就是你弟弟。”

        戚暮生捂着腿,扭头瞪着桑美,不满地控诉,“你这么随便给我找个低低,妈同意了吗?”

        桑美受不了他的无理取闹,随即对满藏说,“这是我弟戚暮生,B大不怎么成气候的学生,以后你就跟他一起住在这里。”

        满藏拧着眉,对这个安排明显的有些不满,什么叫一起住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男的住在这里?!

        桑美睨了眼旁边还在跳脚的戚暮生,沉声道:“带满藏去上去洗漱,今天太晚来不及买,你就挑几件你没穿的衣服给他。”

        戚暮生不满,气得脸都红了,“凭什么?”

        同样犯浑的还有满藏,他同时也吼了起来,“我不用!”

        戚暮生顿住,指着转身往门口走的满藏直磨牙。

        横什么横,明明该不高兴的是他才对,他闹什么情绪!

        桑美沉着脸,在满藏即将拉开房门时扬声说道:“你要是今天敢从这里走出去,你的事我就只当故事随便听一听,即便是有人脉也不会帮你。”

        满藏握着门把,冷声一下,嘲讽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桑美淡笑,语调寂淡,“谁又知道呢!”

        满藏拧眉,回头,目光清俊地盯着她。

        桑美才懒得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这里说道理,选择权摆在这里,该怎么选择那是他的自由,自己的话只供参考。

        满藏沉默地站着,等一个台阶。

        戚暮生瞄了眼已往屋里走的桑美,真是什么烂摊子都扔给自己啊!

        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指了指楼梯,“走吧,我带你去洗漱。”

        虽然他不清楚桑美为什么会大半夜带回来这么个邋遢的玩意儿,但既然是姐姐的要求,他就会无条件的服从。

        戚暮生还在外面嫌弃满藏浑身的恶臭时,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清亮的灯光下走出来个清瘦俊朗的少年。

        满藏的头发洗得干净,黑亮地披在肩头的位置。

        他原本五官长得就立体,加上有些偏瘦,并不是特别的阳光。

        戚暮生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冲下楼,咋咋呼呼,“我去!姐,这小孩洗干净了还挺好看的,有点《死亡笔记》里L.Lawliet的既视感啊!”

        满藏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那里文化相对落后,网络通讯不发达,所以他并不知道戚暮生说的《死亡笔记》是什么,更别说“L.Lawliet”。

        桑美从厨房里端出来两碗面条,看到楼梯口站着洗干净的满藏也是一愣。

        她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吃惊,只是招呼道:“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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